公路两旁的山峦隐没在黑暗中，只有远处的星光点缀着夜幕。
车厢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旅途的疲惫让众人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
张明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咂了咂嘴，率先打破沉默：“平安，这次总算完成了定魂木的事，你说咱们几个什么时候能过几天清闲日子？
一天到晚跟那些邪门歪道打交道，爷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倒是别开车了，清闲日子马上就来了。”
阮青衣靠在窗边，双臂交叠，语气冷淡。
张明远翻了个白眼，嘴上不服气地嘟囔：“青衣妹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乐意一样，老子要是能退休，早就抱着小姑娘们喝茶钓鱼去了。”
“你喝茶？”
柳漪一手撑着头，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怕不是喝‘女儿红’吧？
说不定还得配上个红衣女鬼作伴？”
张明远冷哼一声：“老子向来豪迈，鬼也得敬我三分，倒是你，柳妖精，整天对这些事兴致勃勃，该不会真想找个鬼做对象吧？”
“啧，你管我？”
柳漪笑吟吟地甩了甩手，“要是真有长得好看的，也不是不行。”
“……你还是别祸害鬼了。”
张明远翻了个白眼，继续专心开车。
苏九儿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平安，回去以后，我们真的能查到青衣姑娘哥哥的下落吗？”
“线索虽然不多，但总要试试。”
陈平安声音沉稳，目光仍旧落在车窗外，“我们手上还有当年留下的日记和一些文件，回去后先把能整理的都理一遍。
就算找不到首接的证据，至少能推测出一些可能的线索。”
阮青衣轻轻点头，眼神深沉：“他的事……己经过去很多年了，能查到什么，都算是意外之喜。”
“但你还是想知道，对吧？”
陈平安看向她，目光平静。
阮青衣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蜷了蜷，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道：“是。”
苏九儿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低声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这次得小心点。”
张明远皱着眉，左手轻拍了拍方向盘，“咱们动手查这事，就等于在翻老账，难保不会碰到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势力。
万一有人在背后盯着，咱们几个可得随时准备跑路。”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柳漪笑着挑眉。
“不是胆小，是实话。”
张明远嗤了一声，“你们都别忘了，上次查扶桑神木的时候，幽冥会和黑曜会是怎么对付咱们的。
这次虽然是查人的事，但要真牵扯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咱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车厢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过公路的声音在黑夜中低沉地回响。
陈平安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这次我们换个方式，从暗处查，不引起注意。”
“意思是，我们这次不能像以前一样首接闯？”
张明远有些不适应，“那可不符合咱们的风格。”
“所以你老了。”
阮青衣淡淡道。
张明远瞪大独眼：“阮大小姐，咱们能不能换个词儿？”
“事实如此。”
阮青衣语气平静，看向窗外，似乎对这场谈话没有多少兴趣。
“你们啊……”苏九儿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张大哥，其实这次稳一点也没坏处，我们需要时间梳理线索，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被人逼着走。”
“九儿丫头，你这话我倒是爱听。”
张明远嘿嘿一笑，“行吧，那就按平安说的来，暗地里查。”
“先回南安，休整后再行动。”
陈平安沉声道，“不管这件事牵扯到什么，我们都必须谨慎。”
“谨慎？
这不像你啊，平安。”
柳漪笑着看着他，“你不是一向雷厉风行吗？”
“有些事，不能只靠冲。”
陈平安淡淡地道，目光深沉。
车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即张明远耸耸肩：“行吧，反正你是头儿，听你的。”
越野车继续行驶在夜色之中，车灯映亮前方蜿蜒的公路。
众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这次要面对的，可能远比想象中复杂。
但不管如何，这条路，他们己经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