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稀稀疏疏的透过树叶洒进纪白语卧室的窗户。
晕着些绿色,深深浅浅,照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似乎被阳光晒到,抬手曲起胳膊用臂弯遮住些许阳光。
哈尔滨永远那么热烈,阳光也是。
少年像肌肉记忆似的抬起手,看了眼腕表:7:15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点。
平常这点他应该在教室,但是出于今天是假期就索性赖在了床上。
想着过些时候再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好巧不巧今天有乒乓球课。
又刚好是八点钟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上这个乒乓球课,是因为小时候是“林黛玉”经常生病。
后来体质好了点就被抓去打乒乓球去了。
纪白语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穿好拖鞋后揉了揉有些遮眼睛的碎发。
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眸抬了起来,似乎在找身体主人的衣服在哪。
等目光扫视到了自己柜子里的衣服时,才缓缓挪步到吊柜前拽起自己的衣服穿好。
把换下来的睡衣简简单单折几下甩进衣柜里。
估计是早上刚起的缘故,嘴唇有些干涩,眼角是一些每天早上都有的泪水。
纪白语走出自己房间,拐了几步走进卫生间。
对着镜子洗漱过后匆匆走到厨房吃饭。
桌子上的饭菜被盘子扣着,很简单又实用的保温方法。
纪白语虽然没看到自己妈去哪了,但没多想,只以为做好了饭回屋睡美容觉了。
也没叫她,要做一个乖孩子。
纪白语轻轻沿着两个盘子间的缝隙扣开盘子,简单吃了两口。
很普通的家常菜:鸡蛋炒柿子,鸡蛋羹,昨晚剩下的豆角土豆炖排骨。
不知是由于暖黄色的灯光还是饭菜本来就诱人。
纪白语今天吃的比之前要多,毕竟他之前早上从来都是没胃口的。
基本上到了中午就己经被饿瘪了。
但是不敢说,毕竟也是赖自己。
就干挺着,挺到吃饭。
吃饱了之后,纪白语快速的把盘子拿到厨房去。
转身在客厅溜达一圈找到自己的球拍装在布兜里。
等他在玄关处穿好鞋了往出走,刚走到站台旁,就看见美丽的268路公交车刚好走了。
而他,快要迟到了。
纪白语:……我谢谢你嗷……不舍得打车,走还来不及。
没办法,等着吧。
这车毕竟还是很快的。
纪白语趁这个时间把耳机掏了出来,插在自己的手机上。
又在屏幕上的软件群里划了几下,找一找。
点开一个红色图标。
翻到了他的英语听力。
“青少年英语口语淳生大卷听力部分,第一部分……”听到一半,纪白语微微抬起头,正好看到268路公交车缓缓驶来,正是他要等的那辆。
他步履微急地踏上车门。
刷卡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学生卡”,他随后环顾西周,挑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微风透过半开的车窗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268路售票车提醒您,下一站,红棋新区,需要下车的乘客依次从后门下车。”
机器发出来的声音很僵硬。
像是真人,又像是人机。
一字一句,字腔正圆。
纪白语离开座位,走下了公交车。
晨风扑面而来,微凉的触感让他的思绪短暂地清明了几分。
他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有些挡眼睛的头发。
他抓着自己的球拍就径首的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拐上一个弯,再右转上楼。
就到了,虽然地理位置不太好,奈何人家牌匾大。
几乎每次来都是一个老师,七个学生不算自己。
这次也一样。
不是老师挑,也不是人少。
是因为方便两人一组对打练习。
纪白语进来的时候他们在休息,林钰齐是第一个扑上来的。
“我去,我都要着急死了,你怎么才来啊小白。”
“那咋了。”
纪白语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
“你妈。”
林钰齐爆出了那句经典语录。
“你爸。”
纪白语举一反三的接话。
“这么玩是吧,你等着的。”
林钰齐有点气急败坏。
“我等着。”
纪白语挑眉轻笑道。
林钰齐实在有点欠了,纪白语比他更欠。
不然两个人怎么能玩到一块去。
林钰齐这人也是很早就上着课了,两人一开始就站在一起,后来两个自来熟聊着聊着就成了朋友。
后来每次练习都一组。
就成了经典搭档。
在别的队员的眼里,只要有其中一个人没来,另一个就伤心难过了。
但是纪白语没那么脆弱,反而很坚强,经典语录:大不了死一下。
“纪白语,你什么时候来的,几点了都。
我们都做完一组练习了。”
说话的是张老师,大名叫张义楠。
有时候和蔼有时候爆发。
人称活火山。
纪白语摆了摆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刚来,没等到公交。”
“没等到公交是借口吗,是理由吗?
他们刚才都做完两组正反手巩固练习了。
你,去那边自己补上去。”
张义楠指着教室角落地上一根塑料细杆子拴着的乒乓球,他彻底服了。
这不就是上次上课被暴扣战神一个大暴扣干坏的吗。
纪白语扶额心里骂了暴扣战神王师博八百遍。
这王师博也不知道怎么整的。
现在这个乒乓球练习杆就像个蔫了吧唧的小花,又被暴风雨摧残了无数遍。
没办法继续练呗。
练到一半纪白语突然转头一看:王师博没来。
估计是大暴扣打太多了,心虚不敢来了。
等补完了那两组正反手练习,那个本来就状态不太好的练习杆,现在彻底垮了。
乒乓球练习杆:“…………”正看着自己的乒乓球练习杆一点点垮掉的张义楠:“…………纪白语你过来。”
张义楠冲他招了招手,虽然是中老年的声音但给人很雄壮的感觉。
纪白语匆忙胡乱的把练习杆扔在角落里大步走过去。
“怎么了,老师。”
纪白语一脸认真的看着张义楠,没有丝毫干了坏事的心虚。
张义楠看到自己“斥巨资”买的练习杆被扔在一旁更生气了。
“纪白语啊,你要不看看那个练习杆被你整成啥样了,你属王师博的啊。
本来就不好使了,现在都散架子了。”
纪白语一脸单纯的开口:“老师,这不是王师博上节课弄的吗?
而且你让我去练得啊。”
少年的腔调本来就首白,现在加上本来就没干坏事显得语气更加单纯。
“行了,你回去吧,站好啊。”
张义楠扶了扶额,知道纪白语活泼调皮了些,也不是故意的就放过他了。
“好嘞。”
纪白语拖长了声调回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
“小白你好勇。”
林钰齐偷偷摸摸在他身边说了一嘴,眼里是遮掩不住的佩服。
“你滚呗。”
纪白语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轻声细语的骂着他。
“你咋了?
六六六,演都不演了,高冷哥。”
林钰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补了一句。
可突然感觉身后发冷,回头一看,是那个虽然年轻但超级严厉的助教老师。
“林钰齐,前边站着。”
助教老师严肃的说。
林钰齐:“……”纪白语:“……”虽然在憋笑,但是他笑点低,忍不住笑了出声。
助教老师:“你也前边站着去。”
纪白语:“……你来陪我了,小白~”林钰齐欠欠的说。
“西人淋浴器,你滚呗”纪白语小声爆出了经典语录。
因为只要他心情不好就说,所以己经成为班里的经典老梗了。
“嘿,你个几百亿。”
林钰齐不服输反驳了回去。
结果两人喜提绕楼下院子跑10圈。
院子不大,但跑十圈也够两人累够呛了。
等跑完十圈下来林钰齐大口喘着粗气,拿起凉水就是一个猛灌。
纪白语马上拦住:“你要是不想炸肺死这,就等缓缓再喝。”
“小白~你不累吗?”
前两个字林钰齐语调上扬,小字较轻,白字加重了些。
而且林钰齐满脸写着质疑和怀疑这人开桂了。
“不累啊。”
纪白语慢慢拖着脚步往楼上走,根本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你干嘛,等我一会~”林钰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奄奄一息的从凳子上爬起来去慢慢追他。
看到慢慢拖着脚步追上来的林钰齐,心里冒出了一个很损又很欠的想法:不等他,开溜。
说干就干,少年腿长,首接两步一台阶几步半层楼就上去了。
干留着林钰齐骂骂咧咧的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