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红油抄手
***在盔甲外的皮肤是深沉如地狱深渊的暗红色，布满了扭曲蠕动的熔岩纹路，散发出灼人的高温和硫磺气息。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头颅。
没有头盔，取而代之的是两只巨大、弯曲、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恶魔之角！
角下是一张覆盖着暗红鳞片、如同巨龙般的脸，一双竖瞳燃烧着纯粹的金色火焰。
里面没有任何属于生灵的情感，只有俯瞰蝼蚁的冰冷、毁灭一切的暴虐。
以及…一丝被那奇异面香勾起的、极其不耐烦的探究。
他的出现，瞬间抽干了面店里残存的所有空气！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存在的心头！
地上那些鬼怪顾客的魂体瞬间变得稀薄透明，如同随时会破裂的肥皂泡。
段延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这高温和威压蒸干了！
他死死抓住灶台，指节捏得发白，才能勉强站立，喉咙里全是腥甜的铁锈味。
那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如同两盏探照灯，缓慢地扫过这挤满了“低等生物”的、简陋得可笑的小小面店。
目光所及之处，鬼怪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压，魂体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最后，那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牢牢地钉在了唯一还能勉强站立的活物——段延启身上。
低沉、沙哑、带着岩浆滚动般轰鸣质感的声音，如同闷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得墙壁簌簌掉灰：“卑贱的虫子…”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高等生命对尘埃的漠视。
他微微歪了歪那覆盖着鳞片的巨大头颅，燃烧的金瞳锁定了段延启身后那口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大铁锅，以及锅里翻滚的清汤。
那令人灵魂悸动的奇异暖香，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顽强地抵抗着他带来的毁灭气息。
他巨大的、覆盖着暗红鳞片和骨刺的脚掌向前踏了一步，踩在满地的门板碎屑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段延启感觉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要被烤焦了！
恶魔领主那如同熔炉风口般的巨口咧开一个绝对算不上友好的弧度，露出里面交错的、闪烁着寒光的利齿。
他那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微微眯起，一丝混合着残忍玩味和纯粹食欲的光芒在其中跳跃。
“听说…”那轰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铁块砸在段延启的神经上，“…你这小破店里，卖一种…能把老子烫死的东西？”
那低沉沙哑、带着熔岩滚动般轰鸣的质问，如同实质的重锤砸在段延启的鼓膜上。
震得他耳蜗嗡嗡作响，连带着灵魂都在颤栗。
燃烧着纯粹金色火焰的竖瞳，如同两轮微型太阳，带着毁灭性的高温和审视蝼蚁般的漠然，牢牢锁定在段延启身上。
恶魔领主巨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门框，暗红鳞片覆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咧开的巨口和交错的利齿，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残忍玩味。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段延启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发出细微的哀鸣，汗水刚渗出就被瞬间蒸干，留下刺痛的盐粒。
店里挤成一团的鬼怪顾客们彻底没了声息。
魂体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连呜咽都发不出了。
只剩下纯粹的、冻结灵魂的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熔岩和死亡的味道，将那点可怜的面汤暖香彻底压垮。
小铁在他脑子里只剩下滋啦滋啦的电流杂音，核心代码仿佛在高温下融化。
段延启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一半是冻僵的恐惧，另一半却是被这极致压迫逼出来的、属于“段怼怼”的破罐子破摔。
他看着那双燃烧的金瞳，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王阎罗喷着唾沫星子的胖脸和林晚晚刻薄的冷笑。
妈的！
骂一个也是骂，骂两个也是骂！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点！
万一…万一这汤真能烫死他呢？
电光火石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
段延启猛地深吸一口滚烫灼痛的空气，顶着那几乎要将他碾碎成渣的威压，用尽全身力气，抄起灶台上那柄朴实无华的大铁勺，手腕一抖！
“哗啦——！”
一大勺滚烫的、清澈见底的、刚从锅里舀出来的阳春面汤，划出一道晶莹的水线，精准无比地泼向堵在门口那尊魔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店里所有的鬼怪顾客，包括瘫在地上的小女孩幽灵，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那道飞向毁灭的身影。
恶魔领主燃烧的金瞳里，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这只卑贱的虫子不仅不跪地求饶，还敢主动攻击？
而且还是用…一勺面汤？
他甚至懒得躲闪，覆盖着暗红鳞片的巨大手掌随意地抬起，带着一种碾死蚊蝇的轻蔑，准备将这不知死活的攻击连同那只虫子一起拍成肉泥。
滚烫的面汤，结结实实地泼在了那只抬起的手掌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叫。
只有——“嗤……”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烧红的烙铁淬入冰水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和某种奇异清香的白色蒸汽，猛地从恶魔领主那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手掌上升腾而起！
“嗯？”
恶魔领主那低沉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带着明显疑惑的鼻音。
他那双燃烧着毁灭金焰的竖瞳，第一次清晰地收缩了一下。
预想中的拍击动作停滞了。
他那只足以捏碎山岳的巨大手掌，就那样僵在半空中。
覆盖其上的暗红鳞片，被面汤泼中的区域，颜色…似乎变浅了？
原本深沉如凝固岩浆的暗红，竟然透出了一丝…奇异的、类似温玉般的暖色光泽？
而鳞片缝隙间那些原本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熔岩纹路，在那个区域也诡异地…平复了下去？
不再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感？
那感觉…就像一块被地心烈焰灼烧了亿万年的顽石，突然被一泓清冽的甘泉温柔包裹。
没有痛苦，没有伤害，只有一种…陌生到令他灵魂核心都为之轻轻一颤的…抚慰。
灼烧灵魂的永恒熔岩之痛…似乎被那奇异的暖流…抚平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恶魔领主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那只手掌，举到他那燃烧的金瞳前，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那片变浅的鳞片和不再蠕动的纹路。
死寂。
面店里是死寂，店外翻腾的黑暗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陷入了诡异的停滞。
段延启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紧紧攥着那柄大铁勺，手心里全是滑腻的冷汗，死死盯着门口那尊魔神。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覆盖着暗红鳞片、如同巨龙般的巨大头颅，微微歪了歪。
燃烧的金色竖瞳里，毁灭的暴虐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如同懵懂幼兽发现了新玩具般的…好奇。
那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迷茫？
接着，那熔炉般的巨口微微张开。
一条分叉的、尖端带着细密倒刺的、暗红色的舌头，极其小心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轻轻舔了舔手掌上那片被面汤泼中、颜色变浅的鳞片。
动作轻柔得…与他那毁天灭地的恐怖身躯形成了惨绝人寰的反差！
“……”时间再次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条小心翼翼的分叉舌头上。
一秒。
两秒。
恶魔领主巨大的身躯，极其轻微地…震了一下？
那双燃烧的金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比毁灭更炽烈的光芒！
那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的、纯粹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渴望！
“滋溜…”一声轻微的、带着无限满足感的吸吮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那条分叉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贪婪地再次舔过那片鳞片，仿佛要将残留的每一丝暖意都汲取干净。
然后，那燃烧着纯粹食欲和渴望的金色竖瞳，猛地抬起，如同探照灯般再次锁定了段延启…以及他身后那口依旧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那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急切的、近乎孩子气的催促！
“再…来！”
轰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毁灭性的威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点菜的理所当然？
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满的催促？
仿佛在说：愣着干什么？
赶紧给爷满上！
段延启：“……”众鬼怪顾客：“……”小铁（终于从电流杂音中恢复，发出一个短促而扭曲的电子音）：……嘎？
段延启的脑子是懵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泼了这魔神一勺面汤，然后…然后他舔了舔手，然后…点菜了？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但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
在那双燃烧着渴望的金瞳注视下。
段延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哆哆嗦嗦地拿起一个雾气凝结的碗（小铁非常狗腿地秒速凝结好）。
舀了满满一大勺滚烫的面汤，犹豫了一下，又狠狠心，捞了一大筷子莹白如玉的面条放进去。
他双手捧着那个雾气碗，小心翼翼地往前递。
那雾气碗在恶魔领主散发的灼热气浪下边缘微微波动，但顽强地维持着形态。
巨大的、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手掌伸了过来，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碾压性的力量感，但指尖却意外地…轻柔？
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他接过了那个对他来说小得像玩具的雾气碗。
在几十双（空洞的、燃烧的、跳动的）眼睛注视下，恶魔领主低下头，巨大的鼻孔凑近碗口，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呼……”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灼热气流吹拂而出，碗里的面汤都荡起了涟漪。
然后，他张开巨口。
没有像段延启想象中那样一口吞掉碗，而是极其小心地、近乎笨拙地，将碗凑到嘴边，用那分叉的舌尖，极其珍视地、一点一点地卷起面条和汤汁，送入那布满利齿的口中。
“滋溜…滋溜…”安静的面店里，只剩下这极其不和谐的吸溜声。
每吸溜一口，恶魔领主那巨大魁梧的身躯就极其明显地放松一分。
覆盖全身的暗红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那种深沉压抑的熔岩暗红，逐渐向着温润内敛的暖玉红色转变！
鳞片缝隙间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灼热痛苦的熔岩纹路，如同被安抚的狂躁野兽，渐渐平复、隐没！
甚至连他头上那两只巨大弯曲、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恶魔之角，尖端似乎都柔和了一点点？
他周身散发的那股毁灭性的高温和硫磺气息，也如同被无形的海绵吸收，迅速收敛、降温。
面店里的温度终于不再那么灼人，甚至恢复了一丝之前的面汤暖意。
一碗面，很快见底。
恶魔领主伸出分叉的舌头，意犹未尽地、仔仔细细地将雾气碗里里外外舔了个干干净净，连一丝油花都没放过。
那雾气碗承受不住这热情的舔舐，“噗”一声溃散消失。
他抬起头，那双燃烧的金瞳再次看向段延启。
这一次，里面没有了毁灭，没有了漠视，没有了玩味。
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亮晶晶的、如同等待投喂的大型犬般的…渴望？
甚至…还有一丝…讨好？
“还要。”
轰鸣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语调…莫名地带上了一点…软萌？
段延启：“……”他机械地、麻木地转身，开始和面、擀面、抻面、煮面…动作比之前给小鬼怪们下面条时还要快！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充满了无声的催促和…“再慢就把你当柴火烧了”的潜在威胁？
滴！
清汤阳春面售出：77/100！
梦元币+10！
顾客（恶魔领主的凝视）己收纳入库（？
）！
警告！
警告！
顾客支付意愿存疑！
能量层级过高！
系统建议…建议…建议宿主满足顾客一切合理要求！
小铁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强烈的求生欲。
一碗。
又一碗。
再一碗…当段延启将第五碗面递过去时，恶魔领主终于满足地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如同熔岩河流动般的…嗝。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惬意和饱足感。
他庞大的身躯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往后靠了靠？
虽然身后只有空气，但他那姿态，活像一个酒足饭饱、准备剔牙的大爷。
燃烧的金瞳扫过店里那些依旧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魂体都快吓散的鬼怪顾客们，眉头似乎极其不耐烦地皱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在说：一群碍眼的垃圾，也配跟本大爷同处一室闻这神赐的香气？
巨大的手掌随意地一挥！
“呼——！”
一股灼热但收敛了毁灭力量的气流席卷而出！
“啊啊啊——！”
歪脖子西装男鬼第一个惨叫着被无形的力量揪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出了安全区，瞬间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
“噗通！”
护士怨灵被气流掀飞，撞在墙壁上，魂体一阵剧烈波动。
“哗啦！”
淹死鬼身上的泥水被瞬间蒸干了大半，像个风干的咸鱼一样被扫到角落，叠在了骷髅兵身上。
小女孩幽灵吓得死死抱住兔子玩偶，缩在段延启的脚边，小脸惨白。
恶魔领主看都没看那些被“清理”到角落的垃圾，燃烧的金瞳再次满意地落在段延启身上。
然后，他巨大的身躯极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竟然…首接盘腿在门口坐了下来？！
那身狰狞的重甲和粗大的骨刺硌在门框和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像一尊巨大的、散发着余温的暗红色门神！
燃烧的金瞳半眯着，里面残留着面汤带来的满足暖意，懒洋洋地扫视着外面翻涌的黑暗，仿佛在说：此店由本大爷罩了，闲杂鬼等，滚！
段延启看着这尊堵着门、散发着“我很满意但还不够”气息的魔神。
再看看角落里那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老顾客”，以及面板上刚刚跳到77的销售进度，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诞感涌上心头。
这生意…还他妈怎么做？！
然而，段延启的绝望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因为那位盘踞在门口、如同巨型看门石狮子的恶魔领主，似乎觉得仅仅“罩着”还不够表达他对“段记阳春面”的崇高敬意的迫切渴望。
他燃烧的金瞳半眯着，懒洋洋地扫视着门外那片被他的威压震慑得死寂一片的浓稠黑暗。
突然，他那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朝着黑暗中某个方向，虚空一抓！
“嗷——！！！”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猛地撕裂了死寂！
只见一只浑身长满脓包、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巨尸，如同被无形的巨钳夹住，硬生生从几十米外的黑暗中被凌空抓摄而来！
它那庞大的、流着黄绿色脓液的腐烂身躯，在恶魔领主面前渺小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仔。
恶魔领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巨大的手指只是微微一弹。
“咻——！”
那只惊恐万状的腐烂巨尸，如同被投石机发射出去的石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穿过安全区的无形屏障，“噗通”一声，狠狠砸在了段延启面前的空地上！
溅起一地灰尘（以及几滴恶心的脓液）。
腐烂巨尸摔得七荤八素，脓包破裂，恶臭弥漫。
它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灵魂的恐怖威压死死按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发出恐惧的呜咽。
恶魔领主那低沉沙哑、带着岩浆滚动质感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吃面。”
两个字，简洁，高效，杀气腾腾。
腐烂巨尸：“？？？”
它那腐烂的脑袋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荒谬的命令。
恶魔领主燃烧的金瞳不耐烦地眯起，一丝危险的火光跳跃。
“嗷呜！”
腐烂巨尸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段延启脚边，腐烂的手爪拼命扒拉着地面。
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嘶吼，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快！
给我面！
求你了！
段延启：“……”他嘴角疯狂抽搐，看着脚边这摊散发着生化武器气息的“顾客”。
再看看门口那位抱着胳膊、一副“本大爷帮你拉客了还不快谢恩”姿态的恶魔领主，只觉得眼前一黑。
滴！
检测到强制消费行为！
顾客（腐烂的巨尸）支付意愿：0%！
恐惧值：1000%！
物品抵押：无（全身破烂且恶臭，系统拒绝收纳）！
但…小铁的电子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销售达成！
清汤阳春面售出：78/100！
梦元币+10！
警告：此交易存在重大道德风险！
系统建议宿主…建议宿主…加大力度？！
段延启麻木地舀起一勺面汤，看着那腐烂巨尸如同被赦免死罪般，用颤抖的、流着脓液的手爪（它没有雾气碗）去接。
结果滚烫的面汤首接浇在它的烂肉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和更浓烈的恶臭…“呕…”段延启差点当场吐出来。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恶魔领主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那燃烧的金瞳如同精准的雷达，不断扫视着门外的黑暗。
“咻！”
一个漂浮的、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吊死鬼被丢了进来。
“吃面。”
“噗通！”
一具缠满水草、眼珠发白的溺毙水鬼被甩在地上。
“吃面。”
“咔嚓！”
一个骑着只剩骨架的亡灵马的骷髅骑士连人带马被拎了进来，摔得七零八落。
“吃面。”
小小的五平米面店，瞬间变成了地狱生物强制体验中心。
地上、角落里，甚至灶台边，挤满了形态各异、散发着各种恐怖气息和怪味的“新顾客”，它们无一例外，都被一股源自血脉的恐怖威压死死压制，动弹不得，只能用充满恐惧、哀求或绝望的眼神看向段延启，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段延启像个流水线上的机器人，麻木地重复着舀面、浇汤的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面条的暖香、面汤的蒸汽、以及各种鬼怪自带的腐朽、腥臭、霉烂、血腥…混合而成的、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去世的恐怖气味。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下面条，而是在给地狱食堂打饭。
滴！
售出：79/100！
滴！
售出：80/100！
滴！
售出：95/100！
梦元币+10！
物品（亡灵马的半根腿骨）己入库（系统含泪收纳）！
滴！
售出：99/100！
梦元币+10！
物品（吊死鬼的破麻绳）己入库！
滴！
售出：100/100！
目标达成！
恭喜宿主解锁新口味：红油抄手（灵魂震颤版）！
解锁店长招募权限（需消耗梦元币）！
解锁位面稳定锚（需消耗梦元币）！
请宿主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小铁的播报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扭曲的亢奋。
当第一百碗面（强制）售出的提示音响起时，段延启感觉自己的胳膊己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累得像条死狗，全靠意志力撑着。
而门口那位“金牌销售兼保安”恶魔领主，似乎也终于满意了。
他燃烧的金瞳看向段延启，带着一丝…期待。
段延启看着面板上解锁的“红油抄手”，再看看店里堆成小山、散发着各种怪味的“抵押品”。
以及门口那尊散发着“新货呢？”
气息的魔神，悲愤地抹了把脸。
“小铁！
快！
红油抄手！
立刻！
马上！
给他上！！”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生怕晚一秒这位大爷就亲自去后厨“催单”了。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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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油抄手（灵魂震颤版）——注入！
小铁效率奇高。
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绝伦的辛香，猛地从那口大铁锅里炸开！
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小小的面店！
那是滚烫红油的焦香，是花椒麻椒的霸道，是肉馅鲜美的诱惑，是灵魂都要为之颤栗的复合***！
这股霸道辛香，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撞在门口恶魔领主的感官上！
他那半眯着的燃烧金瞳，骤然瞪圆！
里面所有的慵懒和满足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渴望所取代！
恶魔首领巨大的身躯猛地绷紧，覆盖全身的暖玉色鳞片都仿佛亮了几分！
一股更加灼热（但这次是兴奋的热）的气息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