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影交织时
众人匆匆赶到，生怕错过任何画面。
片场风云三个大字在水镜上缓缓浮现，随即画面展开——现代魏无羡身着墨黑与艳红相间的古装戏服，腰间悬着一管乌黑长笛，正站在绿幕前与导演讨论着什么。
他的妆容精致，眼角微微上挑，更显得那双桃花眼勾魂摄魄。
"魏老师，待会这场戏是莫玄羽与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初遇，您要表现出三分挑衅七分好奇的感觉。
"导演拿着剧本比划着。
观礼台上，蓝忘机身体微微前倾。
［蓝忘机...他们竟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明白。
"现代魏无羡点点头，转身时戏服广袖飞扬，带起一阵风。
他忽然回头一笑，"导演，我有个想法。
莫玄羽这个角色既然设定是音律大家，不如在初遇时吹奏一曲如何？
"导演眼前一亮："好主意！
什么曲子？
"魏无羡眨了眨眼："就叫...《忘羡》如何？
""啪嗒——"蓝忘机手中的茶盏跌落，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白衣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怎么会知道...那首曲子...］"忘机！
"蓝曦臣连忙查看弟弟是否烫伤，却发现蓝忘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水镜中的拍摄开始了。
现代魏无羡瞬间进入状态，斜倚在一棵道具树上，横笛于唇边。
随着导演喊"开始"，一段悠扬清越的笛声流淌而出。
观礼台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正是魏无羡在玄正年间常吹奏的曲调！
蓝忘机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月色如水，黑衣少年坐在墙头，笛声婉转，撩动了他平静如水的心弦。
"卡！
完美！
"导演激动地大喊，"魏老师，您即兴创作的这段旋律太贴合角色了！
"现代魏无羡放下笛子，笑容中带着一丝困惑："说来奇怪，这段旋律突然就出现在我脑海里，好像...我曾经在哪里听过。
"水镜适时地切换到另一幅画面——玄正年间的云深不知处，少年魏无羡正坐在围墙上吹奏同样的曲子，蓝忘机站在树下静静聆听。
两个画面并列展示，同样的笛曲，同样的场景，跨越时空形成了奇妙的重叠。
"这..."蓝启仁震惊地捋着胡须，"两个世界竟有如此联系？
"蓝曦臣若有所思："或许不是联系，而是某种...共鸣。
"就在这时，水镜中的画面被一个娇媚的女声打断。
"魏老师~"一位穿着淡紫色戏服的女演员款款走来，几乎要贴到魏无羡身上，"我有些台词不太明白，能请教您吗？
"现代魏无羡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当然，林小姐请说。
""就是这句心悦君兮君不知..."女演员眼波流转，"不知魏老师可曾被人这样表白过？
"观礼台上爆发出一阵窃笑。
年轻弟子们挤眉弄眼，就连金凌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大舅舅还挺受欢迎。
"江澄冷哼一声："招蜂引蝶，两个世界一个德行。
"蓝忘机面色如常，但握紧的拳头己经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应当...拒绝她。
］水镜中的魏无羡果然彬彬有礼地回应："林小姐入戏是好事，不过这句台词是对剧中蓝忘机说的，您应该去找陈老师讨论。
"女演员却不依不饶："那戏外呢？
魏老师可有心仪之人？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衣、面容冷峻的演员走了过来："魏前辈，导演找您。
""啊，多谢蓝...呃，陈老师。
"现代魏无羡如蒙大赦，赶紧借机脱身。
观礼台上，聂怀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位演蓝忘机的演员，倒是真有几分含光君的神韵。
"蓝忘机盯着那位姓陈的演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
［他凭什么...演我？
］水镜画面一转，展示出片场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身材瘦小的武打替身正在练习剑法，动作干净利落，眉眼间透着几分精明。
"阿瑶？
"聂明玦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与现代孟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聂怀桑也认出来了："真的是孟瑶哥！
不过他在那边好像只是个...替身演员？
"水镜给出说明：此世界人物身份与玄正世界或有不同，但核心性格相似聂明玦表情复杂地坐了回去："替身演员...倒也适合他。
"语气中少了往日的严厉，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与此同时，薛洋突然指着水镜一角："哟，那不是我吗？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场务，正叼着根棒棒糖在搬道具。
虽然打扮不同，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活脱脱就是薛洋的翻版。
"看来那个世界的你只是个打杂的。
"晓星尘淡淡点评。
薛洋凑近晓星尘，故意压低声音："道长失望了吗？
那个我可没做坏事哦~"晓星尘微微侧身避开薛洋过近的距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冷言相对，只是轻声道："若能选择，谁不愿做个普通人。
"薛洋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水镜中的拍摄继续着。
现代魏无羡正在演一场情绪激烈的戏——莫玄羽得知自己身世真相，悲愤交加。
"为什么？！
"他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就因为我体内流着你们的血，就要否定我的一切吗？
"那神情太过真实，仿佛不是演技，而是切肤之痛。
观礼台上，江枫眠和虞紫鸢同时变了脸色。
"这剧情..."江澄皱眉，"怎么有点像...""像魏兄的身世。
"聂怀桑小声接话，"养子身份，血脉争议..."蓝曦臣若有所思："或许两个世界的故事本就是互相映照的镜子。
"水镜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讨论，突然切换到一段玄正年间的记忆——少年魏无羡在莲花坞的走廊上，无意中听到下人们议论："宗主待他比待少主还好，谁知道是不是私生子..."画面中的魏无羡笑容僵在脸上，默默转身离去。
观礼台上一片寂静。
江澄脸色发白，［我从来不知道...他听到过这些话...］虞紫鸢握紧了扶手，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头中。
［那些碎嘴的下人...］水镜又回到现代片场。
拍摄结束，现代魏无羡疲惫地坐在化妆间卸妆。
经纪人罗姐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乱魄》的剧本，大制作，张导点名要你演男主角薛洋。
""薛洋？
"现代魏无羡挑眉，"反派角色？
""亦正亦邪吧，挺复杂的角色。
"罗姐翻着资料，"原著里这个角色和一位叫晓星尘的道长有很多对手戏。
""噗——"观礼台上的薛洋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玩意儿？
我和那个臭道士？
"晓星尘面色微红，别过脸去。
水镜中的魏无羡己经翻开剧本读了起来，越读眉头皱得越紧："这剧情...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好像...我梦到过类似的场景..."他放下剧本，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古装，在一个叫乱葬岗的地方..."蓝忘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能梦见...我们的世界？
］江厌离轻轻握住身旁金子轩的手："阿羡在那个世界...是不是也记得些什么？
"金子轩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或许只是巧合。
"水镜画面渐渐模糊，显示出明日预告：双生映照：当现代魏无羡夜戏遇险，玄正魏无羡同时面临生死抉择金凌悄悄凑到江厌离身边，小声问道："舅舅，那个人...真的是大舅舅吗？
为什么他们长得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江厌离温柔地抚摸侄子的头发："是，也不是。
就像同一棵树上开出的两朵花，同源却各有姿态。
"金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向水镜，眼中满是好奇与困惑。
夜幕降临，众人散去。
蓝忘机却独自留在原地，望着己经暗淡的水镜，仿佛在透过它凝视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人。
"魏婴..."他轻声呢喃，"你能感觉到吗？
我在这里...一首在这里..."夜风吹过，无人应答。
只有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又轻轻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