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榜?重组家庭?真是祸不单行
县城网吧昏暗的角落里,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423分,比本科线低了整整32分。
手指颤抖着刷新页面,数字依然冰冷地挂在屏幕上,像是对我十二年寒窗苦读的无情嘲讽。
“小姑娘,你没事吧?”
网管大叔探头问道。
我慌忙抹了把脸,摇摇头。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发来的消息:“如意,爸今天领证了你李阿姨说你可以叫她妈妈”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如何回复。
在我的如枫叶般的记忆中,,母亲去世五年后,父亲终于找到了新的伴侣,而我却在这个日子收到了高考落榜的消息。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我冒着雨走出本网,没有撑伞。
十公里的山路,我走了将近三个小时。
雨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垂在耳边的细发。
高考失利和父亲寻找新欢的双重打击让我心头时紧,不知所措地在颠簸的泥泞之路上煎熬的走着。
推开家门时,父亲和新婚妻子正在餐桌上吃饭。
“怎么淋成这样啊?”
父亲皱了皱眉头,“去换衣服,别把地板弄湿了”李阿姨-现在应该叫继母了-连头都没抬:“老穆,我说什么来着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给别人。”
“看什么看?
成绩出来了?”
父亲终于放下筷子“423分。”
我的声音几乎低微的听不见。
继母发出一声嗤笑:“我侄子考了589分,人家那才叫有出息呢。”
父亲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复读的钱我是拿不出来了,你李阿姨怀孕了,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狭小昏暗的卧室里,听着隔壁传来父亲和继母的说笑声,收拾了一个背包的行李。
天刚蒙蒙亮时,我留下了一封信,在母亲去世后,这里早没有没有我所珍视珍视的一切,收拾好最后的行囊,我呼呼的喘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念道,“穆如意,一切都要结束了,勿念过往,开启你的新生活吧。”
合上信封,我悄悄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三天以后,我流落到邻镇街头。
身上的钱早己用完,背包里只剩下一套换洗衣服和母亲的照片片。
饥饿让我的胃绞痛,纵使雨水再无情,我想它不应再淋遍我的全身。
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我蜷缩在老树根旁,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就结束了吗?
母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如意,一定要走出大山“,可现在的我却像只丧家之犬,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意识开始模糊时,我听到轮胎碾过水洼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
你还好吗?”这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声音孱弱,“是梦吗?”
我努力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下是一张充满关切的眼睛。
我想回答,却发现泪水早己哽咽,我的喉咙嘶哑地难以说出话。
记忆中的黑暗吞噬着我的意识,眼前温热的呼吸声与我愈热的体温交响着,冰冷的呓语拽着我即将沉睡的衣角,我顿然陷入沉寂。
再次醒来时,满眼都是刺人的白色消毒水的气味告诉我这里是医院。
“醒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转头,看到窗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衬衫勾勒出肩窄腰的轮廓。
他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立体,下颚线条坚毅,一看就是个我与之相比格格不入的城里人。
“那个,我···请问这是哪里?”
我的声音嘶哑。
“清河镇医院。”
他走近几步,递给我一杯水,你晕倒在老槐树下,己经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了,”他边说边将他那俊俏的脸庞靠近我的身边,似乎是故意调侃我,“乡下的小丫头,你己经赖在我这一晚了。”
就在我把脑袋塞进被子里时,我的余光里瞥到他纤细的手端着热水。
“趁热喝了吧,看你着凉,估计休息一晚上口渴了吧。”
我接过水杯,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看到有人需要帮助,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不说话。
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好心?
继母常说,城里人最会欺人,更何况像这般生的如此俊俏的男人。
“客套许久,还没正式介绍下自己,我叫凌逸。”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好回老家考察项目,路过看到你。
你呢?”
“穆如意。”
我小声说,然后匆忙补充道,“我会还你医药费的。”
凌逸摇摇头:“不必。
不过,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紧握水杯,不知该从何说起。
告诉这个陌生人我被家庭抛弃了?
还是说我高考落榜无处可去?
见我沉默,凌逸便没有追问:“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需要观察两天。
““不行!
“我猛地坐起来,“我没钱住这么久医院!”
我为我如此唐突的反应感到惭愧,或许是真出于我目前的贫困和无依无靠的处境,又或许是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停留,因为我早己想象到父亲寻找我时狰狞的面孔,总之这一刻我应该学着平静下来。
“己经付过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心养病就行。”
凌逸平静的说,他继而云淡风轻的话语让我的心有一丝荡然回肠的暖意,就当是···我对本地文旅产业的投资。”
他的幽默让我悄悄放松。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光线下呈现深邃的琥珀色,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窗边塑料盆里的水仙茎秆有些歪斜,但仍阻挡不了它暗放的香气,如此馥郁萦怀。
真让我多想将生命定格在这美丽的瞬间。
“谢谢。”
我终于说道,声音轻的近乎听不见。
凌逸只是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我先去处理些事情,晚点再来看你。
有任何需要就按呼叫铃。”
他起身离开时,白大褂衣角带起一阵微风,我闻到淡淡的檀木气息。
门关上后,我拿起那张烫金名片:“凌逸,凌氏文旅集团首席执行官。”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
一缕烟光穿透云层,照在那棵老槐树上,嫩绿的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