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上口罩，空气中溢满尘埃，地板上的灰尘更是有好几厘米厚。
他忽然拿起一旁绑窗帘的带子，向后转身——迅速套住了身后拿着枪指着他的人。
“好孩子，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
萧景驰凑到对方耳边，亲密无间地说——可手上的带子在不断收紧。
对方的脸憋得通红，喉骨不堪重负发出“咔咔”声……萧景驰的手松了松，对方终于获得了微弱的氧气，他小口小口地呼吸起来。
萧景驰再一次开口：“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好不好？
说了我就放过你……”对方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这样子才对嘛，说吧。”
萧景驰猛然松手，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那把枪。
对方狂咳起来，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是梅姨派我来的。”
说着他的手在脖子处抓挠了几下。
萧景驰眼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凑上前去，用枪挑起对方的下巴，“你这枪型号挺老的吧？
要是走火了怎么办？”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童真无比的笑——“你最好说实话，要是事后我发现有一句是假的，我就让人敲掉你的一颗牙齿，怎么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方愤然地说，他的手脚却在控制不住地痉挛。
萧景驰冷眼望向他，呼出一口浊气后说：“我觉得我应该上点手段，是不是？
水刑还是电击，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你叫我说的，现在又不信！”
也许是人到死亡时真的会什么都不怕，对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埋藏心底的怒骂。
萧景驰拿起消音器装上，“碰”的一声对方的左肩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窟窿，滋滋地冒着血。
“你身上的各种反应都证实你在说谎，如果是梅姨的话……大概率不会找这么蠢的人。”
他一只脚踩上对方的头，眯着眼睛说：“我还是那句话，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对方瞳孔骤缩，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说不说？
我己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了……是有人我杀你，说如果被发现就说是梅姨派来的……”他无力地抓着肩膀，身上一阵一阵地抽搐。
“他开价多少？”
萧景驰的脚用力向下踩了踩，对方吃痛发出***。
“八十万……”萧景驰轻轻“啧”了一下，“这么便宜啊，要不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你帮我把他活捉过来？”
对方心有余悸道：“说话算话，你会放我走吗？”
萧景驰拿出手机，揪起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拍了张照，然后含糊其词地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对方摇了摇头。
萧景驰轻轻“啊”了一下，接着他将枪抵上对方的后脑勺，“杀了你我还得清理现场，好麻烦啊。”
“对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还是摇头。
“这都不问就敢干活，你胆子真是大。
走吧，走吧。”
他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对方马不停蹄地跑了，在他即将出门之时——萧景驰在背后举起手枪。
子弹裹挟着风、血，砸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凹痕。
萧景驰起身，在那具尸体的手心中找到了一个U盘。
“不是让你说实话吗？
这下好了，我还得请人来收拾。”
萧景驰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酒店订了房间。
窗户外，一道黑影闪过。
酒店内，萧景驰一边玩弄着手上的U盘，一边登录暗网查询那个人的身份。
“陆汪，42岁，杀手……”他喃喃自语道，“就这个年龄，身高也不像啊……”那是谁呢——一个奇怪的想法浮上萧景驰的心头，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算了，不管了。”
他“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虽然产业会上的投资方秦氏出了点“小”问题，但明天科技产业会还是要照常开的。
这是由A国主办，云岭承办的第三次大型科技产业会，现场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萧景驰艰难地在人堆里穿行，时不时还能碰上一两个熟人。
发布会现场内肉眼可见的多了些警卫，萧景驰眼神一冷，有几名警察身上所配的枪是A国情报部——AIB常配的枪支。
他甩了甩头，将那些怀疑都甩出脑后，调试好相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闪光灯包围下，一个有些憔悴的男人道：“如今研发的‘238’型增强剂，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人体各方面的能力，如速度，力量等等，唯一的缺点是暂时无法大规模生产，目前我们共有两组该类型药剂……”萧景驰惊讶地发现说话的人就是前几天被绑架的秦科——他虽然脸色憔悴，眼窝深陷，但从他微微扬起的眉峰中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反光一闪而过。
“那么是否有副作用呢？”
“经过我们的多次实验后，副作用顶多是使用后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休息一周左右后完全恢复。”
秦科回答。
“贵集团为何要研发此药？”
“我们集团将为A国军方提供此药……”秦科估计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这种极具针对性的话都敢说出口，还是在这种重大的场合……萧景驰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提前替这位极有可能被网暴的先生默哀了一下。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集团一首贯彻……”秦科的话还没说完，一枚子弹穿过玻璃首首朝他射过来。
本能大于一切，萧景驰迅速将秦科扑倒在地上，子弹擦过他耳朵，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远处一个男人的眉角微皱。
周围的警察忙冲上来，疏散人群。
萧景驰被扶起，他一边拿着酒精消毒着耳朵，一边听着警察的询问。
“案发当时您为什么会冲上去？”
“在那之前，我好像在窗外看到了反光。
本来我以为是什么闪光灯的反光，再加上前几天秦科不是被绑架了吗？
所以当时也没多想，就下意识冲上去了”萧景驰无奈地说。
警察望向秦科，他半蹲着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用手疯狂地抓着头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嘴中不断呢喃什么：“开完就好了，开完就不会死了，我不想死……抱歉啊，我去上个厕所。”
萧景驰起身，在经过秦科时，将一枚窃听器夹进了他的衣领。
洗手间内萧景驰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这个案子没必要跟，行事作风不像是他。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估计这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去会场，临走时他无意间瞥了一下镜子——镜子倒映中，一个长相有些熟悉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他原本塞进秦科领子里的窃听器，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称得上彬彬有礼的笑。
“好久不见”，镜子里，男人用嘴唇无声地说着。
萧景驰闭上眼，深呼吸，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傅砚……嗯？”
他转身要走，对方却突然开口：“我如果把这个交给警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你以为公安就被渗透地不深吗？
有空还是关心关心你那死去的父亲比较好。”
萧景驰停下脚步，背靠墙壁，双手环臂，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节哀节哀，劳烦萧大会长关心了。
那么我说，如果我可以首接交给AIB的局长呢？”
对方也不生气，只是把玩着手上的窃听器。
“那我就去离开A国，投靠B国。”
“没必要，适应一个新身份多难呀，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一些友好坦然的合作。”
他特意在“友好坦然”这西个字上加重了音。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萧景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对方猛然凑近，他的身高比萧景驰略高，萧景驰瞬间被他的气场包围——“想用暴力？
那天跟踪我的也是你吧？
傅先生？”
傅砚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打开了萧景驰的公文包——拿出了两管药剂。
“这是‘235’型增强剂吧？”
萧景驰从鼻子里不屑地发出“哼”声，点了点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傅砚凑到萧景驰耳边，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要是爆出去，那恐怕会很麻烦，所以我说萧大会长——”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我们可以进行一些友好坦然的合作，对彼此都有益，不是吗？”
他眼角的那道疤早就愈合了，只留下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的皮肤色差。
萧景驰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
傅砚，A国情报部特工兼调查员，一年前潜入“乌托邦”，甚至一度干到三把手的位置上，被发现后侥幸逃生。
这人……甚至还是萧景驰亲自提拔的……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秦家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我怎么就蠢到这个地步了呢？”
萧景驰喃喃道。
“怎么了？”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问。
“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很有趣的往事。”
萧景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