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告别小镇踏上迷途
楚云逸蹲在地上，手里正把几件旧衣服叠整齐，放进一个用粗麻缝制的包袱里。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楚雄风拎着一袋干粮和一把短刀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靠着门框站着，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眼神复杂。
“够了吗？”
楚雄风问。
“嗯。”
楚云逸点点头，拿起那把短刀，刀刃己经有些发钝，但握在手里却格外沉稳，“您以前闯荡江湖时用的就是这个？”
“那时候比你现在壮实多了。”
楚雄风笑了笑，又皱眉，“不过你这身子骨……算了，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再拦你。”
楚云逸低头看着刀身上的划痕，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哪怕走得艰难，也不能回头。
清晨的阳光洒进院子，照得泥土泛起一层金粉似的光晕。
风吹过，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
楚云逸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片熟悉的土地记在心里。
吃过早饭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镇子里还在恢复昨日的平静，街边有妇人清扫被砸坏的摊位，也有老人低声念叨着死去的张婶。
楚云逸低着头走过，脚步很慢，却又不得不往前走。
走到镇口时，天己经大亮了。
远处的山路蜿蜒入林，看不到尽头。
楚雄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到了外头，别总想着当大侠。”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认真，“先活下来，再想别的。”
楚云逸点头：“我知道。”
“还有。”
楚雄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些银钱，不多，路上买点吃的。”
楚云逸愣了一下，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显然不是小数目。
“叔……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楚雄风打断他的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年也是一个人走出去的，知道不容易。
你要记住，外面的人不像镇上这些熟面孔，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个孩子就对你手下留情。”
楚云逸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楚雄风：“您也出去闯过？”
“年轻时候的事了。”
楚雄风收回手，语气淡了些，“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楚云逸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楚雄风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站在镇口，一时无言。
风吹动路边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有鸟鸣传来，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走吧。”
楚雄风开口。
楚云逸望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
“我会回来的。”
他说。
“我相信你。”
楚雄风点头，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
楚云逸转身，迈出第一步。
脚下的尘土扬起，随风飘散。
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身后，楚雄风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
他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抓住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这小子……”他低声喃喃了一句，转身回了镇子。
山路上，楚云逸的脚步逐渐加快。
肩上的包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步都踏出新的节奏。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空湛蓝如洗，云朵缓缓飘动，像极了小时候在河边看过的那些。
他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坐在院子里擦拭胸前的玉石。
那块玉温润光滑，表面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却又说不出具体含义。
他曾无数次抚摸它，试图从中找到父母的痕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但他知道，这块玉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而想要解开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答案。
太阳越升越高，照得山路明亮起来。
楚云逸一边走，一边回忆起镇上的每一个人——卖豆腐的老张婶、总是欺负他的张大柱、教他认字的私塾先生、还有那些一起长大的孩子们。
他们的脸一一浮现在脑海中，清晰又模糊。
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成为那个可以保护大家的大侠。
但他知道，如果不去试试，他就永远只能是一个趴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
风从山间吹来，带着树叶的清香。
楚云逸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要变强。”
他在心里默念。
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他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楚云逸走在山道上，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停住脚步，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背着竹篓的年轻人从拐角处跑了出来，脸色焦急，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看见楚云逸，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
“兄弟，借个火！”
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卷。
楚云逸愣了一下，随即从包袱里翻出火折子递过去。
年轻人接过火折子，点燃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缓过劲来。
“谢谢你啊。”
他咧嘴一笑，“我叫李青禾，刚从镇上过来，赶着去城里的镖局应征伙计。”
楚云逸点点头：“我叫楚云逸，刚从镇上出来，准备去江湖闯一闯。”
“哦？”
李青禾挑了挑眉，“第一次出门？”
“算是吧。”
楚云逸笑了笑。
“那你可得小心点。”
李青禾压低声音，“前面这段山路不太太平，听说最近有流寇出没。”
楚云逸神色一凝：“你是说……那些强盗还没被收拾干净？”
“谁知道呢。”
李青禾耸耸肩，“反正我这一路走得提心吊胆的。”
楚云逸沉默了几秒，随后问道：“你打算怎么走？”
“我有个熟人在这条路上开客栈，今晚打算在那里落脚。”
李青禾说着，将烟头按灭在树干上，“要不要一起？
多个人多个照应。”
楚云逸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方隐约可见的山路，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前行，身影渐渐融入山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