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晴站在音乐学院琴房的窗前,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校园。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侧轻轻敲击,仿佛在弹奏一首只有她能听见的曲子。
“肖邦的《雨滴前奏曲》,很适合今天的天气。”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纪晚晴猛地转身,琴房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男生,黑色毛衣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白皙,微卷的刘海下是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你是谁?”
纪晚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碰到了身后的钢琴,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响。
“录音系的沈墨川。”
男生微笑着走进琴房,手里拿着一个专业的录音设备,“楼下琴房的隔音出了问题,院长让我来检查一下这间的声学效果。”
纪晚晴皱了皱眉,“我在练琴。”
“我听到了。”
沈墨川的眼睛落在钢琴上,“你的《钟》弹得很棒,但第三乐章转调部分的速度处理可以再果断一些。”
纪晚晴惊讶地睁大眼睛。
李斯特的《钟》是钢琴曲中难度极高的作品,能准确听出演奏细节的人并不多。
“你也学钢琴?”
沈墨川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小时候学过,后来发现自己更适合在幕后。”
他晃了晃手中的录音设备,“比如把像你这样的天才演奏记录下来。”
雨声渐大,琴房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静谧。
纪晚晴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赶他走了。
“要听听完整的《钟》吗?”
她听见自己说。
沈墨川的眼睛亮了起来,“荣幸之至。”
纪晚晴坐回琴凳,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她感觉到沈墨川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的手指上,那目光不像普通听众的欣赏,而是一种近乎专业的审视与理解。
她弹得比平时更加投入,当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消散在空气中时,琴房里只剩下雨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完美。”
沈墨川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纪晚晴从未听过的真诚赞叹,“你的触键力度控制简首...简首什么?”
纪晚晴转头看他。
沈墨川走近几步,在离钢琴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简首是能首接带来人心灵的震颤。”
那一刻,纪晚晴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
三个月后,校园的樱花开了。
纪晚晴抱着琴谱匆匆穿过音乐学院的走廊,长发在身后飞扬。
拐角处,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将她拉进一个空置的琴房。
“抓到你了。”
沈墨川将她抵在门上,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沈墨川!
我马上要上课了!”
纪晚晴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周教授的课,我知道。”
沈墨川从背后变魔术般拿出一杯奶茶,“你最喜欢的藻蓝凤梨椰,三分糖。”
纪晚晴接过奶茶,指尖与沈墨川的短暂相触,像触电般让她心跳加速。
自从那天雨中的琴房相遇后,沈墨川就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她周围——录音作业需要钢琴伴奏、声学实验需要演奏样本,甚至“偶然”出现在她常去的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