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都说我是个扫把星,是我将他们克死的。
年少的我并未懂得什么是生死留别,还以为眼前的他们只是累地睡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要哭,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将爸爸妈妈装在大木箱子然后埋进土里。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醒,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我们家的隔壁是一个60多岁的老奶奶,爸爸妈妈总说她很好,总往我们家跑,时不时带一些她亲戚带来的特产。
可我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事,反正我十分讨厌她。
果不其然,在爸爸妈妈死后,她将我诱骗到她的家中,卖到隔壁村的一个酒鬼家里。
那个酒鬼让我出去赚钱,方便他买酒,每次我赚得钱不如他意时,或是他喝多时,我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每一次挨打我都会晕过去,一首到后来,长大后的一次意外,我才从医生那里得知,我的神经系统要比他人敏感,分布的地方也比他的人更多,因此,我受到的疼痛是别人的好几倍6岁时,那个酒鬼死于肝癌,我又成了一个孤儿。
不知怎得,我在山摇村克死父母的消息传了过来,再加上这次的事件,我“扫把星”的名号便被彻底落实。
从此我成了人人喊打的打过街老鼠,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不知去往何处。
夜渐渐降临,星光洒在大地上,我靠在垃圾桶旁,静静地入睡。
“孩子,”实然我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拍醒,“朦胧中我看清了,那是一个老爷爷,面色黝黑,一脸慈容。
“孩子,你怎么在这里睡啊,”他将我抱起一双手坚实而有。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他将手放到我的额头上惊呼“怎么这么烫啊?”
话音刚落,他立马带着我到了诊所,而我,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我己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烧己经退了,但发烧过后的疼痛却是深刻的。
我艰难地撑坐起来,穿上鞋走出了卧室。
“你病刚好,怎么出来了,老爷爷又将刚推开门的我摁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能干活,而且烧早就退了!”
“小孩子能干什么活,好好躺着吧”我第一次从陌生人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色彩,透出一种温和的柔软的力量。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名叫关怀的温柔。
我最终还是没能拗过他,被他的“关怀”禁锢在床上无聊之下,我竟又入了眠再次醒来老爷爷温柔地唤我去吃饭我坐到餐桌旁,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迟迟不敢动筷。
“别看了,快吃吧,再看一会菜把你吃了。”
老爷爷看着我拘谨的样子笑了经过应允后我才开始动换,温热的青菜入嘴,我的眼角有液体析出,我知道那叫眼泪我不知我为何流泪,或许是想念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又或者是陌生人的关怀,“逗你两句,怎么还哭了。”
他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赶忙把我抱在怀里安抚我,同时,我哭的更凶了。
他问我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我是山摇村的,父母去世后,我被邻居卖到了这里,被一个酒鬼买下,但两年后那个酒鬼死了,我不知道去哪。
他又问我听什么为字我说我忘记了,三年里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扫把星”他说,我以后就叫邓清鲤吧。
我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害怕他误会我不喜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清水中的鲤鱼,活泼有生机,别天天板着个脸丑死了”兴许,是见我一脸呆滞,他问我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我赶忙摇头说道:“喜欢”他让我以后都跟着他,他不嫌弃我是扫把星。
这一天我有了家,有了我的名字,我将今天定为我的生日一5月4日。
他说,他要是我去上学。
我摇了摇头,说上学浪费钱他面带想色,说“不上学怎么行,没文化怎么养活我自己。”
我很少见他生气,当或许他看见我又不说话了,降了降语气说“我们小邓长得这么秀气,如果再有文化,长大后肯定能找个好媳妇儿。
“于是我又败给了他的执拗。
我进入了学堂,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害怕丢他的面子首到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考,我依旧名列前茅。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和他躺在家里小平房的屋顶上看着星空。
他说:“那天的星空也是这样明亮”我问他:“那天了你刚来那天那当然,那天晚上你烧到39度多,我都担心你烧成傻子了”他又感慨到:“转眼12年了,咱小邓也成大孩子了。”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星空,今夜的星辰似乎格外明亮。
“明天考试怎么样?”
他突然说道“准备好了”我笑了“等我考好了,带你去大城市里享清福不去”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怒意,“去那里干嘛,还没村来清静。”
我不知道他为何有些生气,只得顺着说下去“行,到时候来村里好好孝敬您。”
这次是他不说话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开口:“在那里待的不好了就回来,我养着你。”
我回给他一个微笑“行,没出息了让您养我一辈子。”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天上的星辰会铭记所有人的仰望。”
“整得还挺有文化……”没有后读,不知何时我们都进入了梦乡……意外发生在我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我拿到了上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回家准备告知他这个好消息时他正躺在地上,没了鼻息,我惊恐的扶起他打了120。
到医院后,他被送入了急救室,手术的几个小时里,我如坐针毡噩耗来袭,手术失败,他死于脑淤血。
我带他回到了家,埋在了后山上。
葬礼没有几个人来,我没见过他的其他亲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到他的名字,但我知道。
他叫邓千山。
我食言了,我没有孝敬他,可他也食言了,他没有养我一辈子。
过了几日,一个自称他儿子的黄毛突然来到这里,我从邻居的口中了解到,那个黄毛是他的儿子,不学无术,13岁离家出走,到所谓的大城市中“拼博”。
起初,他还对儿子抱有希望,可当儿子染上一身恶习时,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决定,并且开始讨厌那个充满臭气的城市。
我也讨厌那个黄毛,我想将他从老邓的房子里赶出去,我不想让老邓的房子交到一个散发着臭气的社会青年的手上。
可我不能,他才是老邓的合法继承人。
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只好搬了出去,继续12年前的流浪。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自己生活的能力,这多亏了老邓。
我改了姓,改为了“宋” 。
听说,我的父亲之前是姓宋的。
2027年6月9日,这年我23岁,我正在回乡的路上,准备去看老邓的我,在路上出了车祸,闭眼前我似乎看到了他。
再次醒来,周围却是一片冰天雪地,我穿越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
我来到了陌生的的地方,有了陌生的家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宋清鲤,可,他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帮着外人去欺负自己的亲人。
我会保护好他的家人。
星辰会铭记所有人的仰望,老邓,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