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成银狼力
无数0和1组成的绿色代码流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他，又像星光一样在黑暗中闪烁。
耳边是电子设备运行时那种低沉的嗡鸣，夹杂着硬盘读写时细微的“咔哒”声，还有……游戏里银狼释放技能时特有的、清脆的按键音效？
（反正就是这样子，不会写）他迷迷糊糊地想：“我这是……睡着了？
在做梦？”
梦里没有倾家荡产的绝望，没有房东催租的嘴脸，没有主管阴阳怪气的嘲讽。
只有无尽的代码和一种奇异的……掌控感？
仿佛他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些流淌的数据改变方向，编织成任何他想要的形状。
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一个隐藏极深的境外服务器集群，IP地址跳转得让人眼花缭乱，但核心指向一个叫“面北”的地方。
各种加密的交易记录、受害者名单、资金流向图……像不设防的图书馆一样摊开在他“眼前”。
几个油头粉面、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狞笑，嘴里叼着雪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动着不断增长的数字——那是尹琅和其他无数受害者的血汗钱。
他自己，不，是银狼？
站在一片由绿色网格线构成的虚拟空间中，指尖轻点，一串串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代码如臂使指般飞出，轻易撕开了对方服务器最外层的防火墙，像撕开一张废纸。
“黑进去……弄死他们……”混沌的意识里，复仇的火焰在数据流的浇灌下熊熊燃烧。
尹琅（或者说梦里的银狼）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的动作更快了。
他“听”到诈骗窝点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怎么回事？！
服务器怎么在放歌？！”
“老大！
系统不听使唤了！
它……它命令我们全体下楼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蕉？”
“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自动在给受害者发道歉信？！
关不掉啊！”
混乱、滑稽、解气！
尹琅在混沌中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
对！
就是这样！
让他们也尝尝被玩弄的滋味！
让《睡蕉小猴》在他们老巢循环播放到天荒地老！
就在他沉浸在“梦中的复仇”时，一股强烈的下坠感猛地袭来！
“***！”
尹琅惊呼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瞬间从那种玄妙的数据海洋状态中被甩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
视线聚焦……熟悉的、带着裂纹的天花板，那块嘲笑他的小丑水渍还在。
“呼……果然是个梦。”
尹琅长长舒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庆幸那倾家荡产的绝望只是刚睡醒的迷糊？
失落那掌控数据、快意恩仇的感觉只是黄粱一梦？
他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
然后，他僵住了。
视线里，抬起的那只手……不对劲！
那绝不是他熟悉的、因为常年敲代码和打游戏而略带薄茧的、属于社畜尹琅的手！
这只手……很小巧，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最离谱的是，手腕处戴着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金属护腕！
护腕上还有几个不明觉厉的指示灯在一闪一闪！
尹琅：“？？？”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意外地轻盈），低头看向自己。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垂到胸口的、如同月光织就的柔顺灰发！
发丝间还挑染了几缕亮眼的蓝色！
身上穿的也不是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恐龙睡衣，而是一套极具未来感的……紧身作战服？
以黑色为底，点缀着银灰色的线条和散发着冷光的蓝色几何纹路，勾勒出……等等！
尹琅颤抖着（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颤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平的。
硬邦邦的。
他又僵硬地往下摸了摸……“***槽槽槽——！！！”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划破了出租屋清晨的宁静。
尹琅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卫生间那面唯一的、边缘有些发黄的全身镜。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一个身影。
灰蓝色长发，精致到不像真人的五官，带着几分慵懒和疏离的浅灰色眼眸此刻瞪得溜圆，写满了惊恐。
小巧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形状优美的嘴唇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
纤细的脖颈下，是包裹在科技感十足的黑灰蓝三色紧身衣里的……平坦胸膛和明显属于少女的纤细腰肢。
下身是同款材质的短裤和长靴，勾勒出笔首的双腿。
身高……似乎缩水了一大截！
目测也就一米六出头？
这TM……不是《崩坏：星穹铁道》里的银狼又是谁？！
还是高清重置、VR沉浸式体验版！
尹琅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顶级黑客、星核猎手银狼的脸，此刻却因为主人（内在）极度的惊恐和懵逼而扭曲成一个非常不“银狼”的颜艺表情。
他（她？
）伸出手，颤抖地戳了戳镜子里的脸。
冰凉的触感。
真实的。
他又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
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他，尹琅，一个刚被骗得倾家荡产、人生灰暗的倒霉社畜，一觉醒来，真的变成了自己游戏里的本命角色——银狼？！
“这算什么？
老天爷看我太惨，给的安慰奖？
还是诈骗团伙的新式精神攻击？”
尹琅（银狼版）对着镜子，发出了灵魂拷问，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抓狂和变声期般的沙哑，和他原本的嗓音完全不同，但确实是银狼游戏里的声线！
他猛地想起昏睡前那个荒诞的念头：“要是能变成银狼就好了……不是吧阿sir？！
我就随口那么一想啊！
这破路也能开？！”
尹琅抱住了自己那颗变得异常轻盈（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灰蓝色脑袋，感觉CPU（无论是原来的还是现在这个）都要过载烧毁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书桌上那个静静躺着的、屏幕己经暗下去的廉价手机。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出现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目标设备：米家山寨智能机（型号：战斗天使X）状态：待机，电量57%操作：解锁？
打开相机？
格式化？
尹琅（银狼）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朝着手机的方向，伸出了那只看似纤弱、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的手。
“开……开机？”
他试探性地在心里默念。
嗡——桌上的手机屏幕，应声而亮。
锁屏壁纸是他之前存的银狼官方立绘。
尹琅（银狼）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