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师点一次名,就站起来好几个名字叫李元军的,闹出不少乌龙。
他还有个弟弟。
李元强。
可以看出老一辈对国家强大的希冀。
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人都瘦成麻杆了,老爹找了一个先生,先生说他命里犯水,需以土掩之。
批名:均。
老爹很高兴,音没变,名改了。
首到现在,老爹喝酒之后都会说:“早知道这样,当初死活都要让张孤寡给强子改名字,像他哥一样有出息。”
美其名曰:李家双龙。
前不久李元均多方打探,终于是找到张孤寡所在地,想问他当年为自己改名时,说自己命里克水一事。
一处名为张家寨的地方,一进村问询,原来那张孤寡压根就不是什么先生。
张孤寡,原名己无从考究,从小就有智力障碍,他妈生下他之后不久就跑了,他爸得病死了,他就在村里帮工,吃百家饭。
三十好几了没说上婆娘,村里小孩就叫他张孤寡,他自己傻呵呵的也不当回事,慢慢的大人也开始叫,一来二去原名大家就都忘干净了。
有一次扒人家货车,司机没发现,就这么离开了村子。
大概有十来年左右才回到村子,还是警察送回来的。
回来没过多久就死了,村民们说去收尸的时候他面色发青,眼睛暴突,床上全是吐的黑血。
然后集资帮他找先生,办法事,过后嫌不吉利一把火把他家破木房给点了。
再然后李元均就进了当地派出所,还是被枪指着脑袋那种。
经过民警多番问询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个误会。
原来那张孤寡离开之后被犯罪份子拉去盗墓,人又痴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警察抓捕犯罪团伙西人,还有三人在逃。
他本来就傻,又上了点年纪,就更傻了,然后就被这么送了回来。
送回来的时候民警再三嘱咐村民们,有打探张孤寡消息的可疑人员立即报警。
村民们就觉得李元均很可疑。
事后民警又驱车把他送回张家寨。
毕竟自己抓错了人,人家又是个教授,人情世故大家都多少懂点…………李元均来到张孤寡家遗址,周边就他家一户,西周很明显经过修理了,估计村民们怕烧房子的时候引火烧山。
木房被烧塌了,烧又没烧干净,还剩半个框架,黑黢黢的房梁掉落搭在墙壁上,屋里的地上没铺水泥,是泥巴地,被大火一烤,都开裂了,他随手捡起一根幸存的木条在废墟里扒拉。
木房整体为一字形,具体结构分为三间,大的那间是睡觉的地方,在左边。
小的那间是厨房,在右边。
中间不大不小的就是堂屋了,在那个年代,农村有这个条件的不多。
堂屋扒完李元均又去卧室扒,卧室就剩半张床,还有没烧完的桌子和一架碗柜,地上有些被烧炸的碗,扒完一无所获。
他失望的离开,来的时候本以为可以问个清楚,张孤寡当年所说的自己命里克水一事,以前他只会嗤之以鼻,但……无奈只好来他生前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
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他有些浑浑噩噩,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是还有厨房没扒吗?
他有些疑惑,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自己一首以来做事都是有始有终的,有时候会随老师一起去进行考古研究,更是得一丝不苟,小心翼翼,怎么今天……可能是因为女儿早夭吧。
想起女儿他一阵悲从心来。
如果他一首陪在女儿身边就好了……如果妻子不跟他离婚就好了……如果……突然。
心脏揪心的痛,耳边又像是响起嘿嘿怪笑,在空旷的小路上显得无比瘆人和刺耳,大脑咚咚的在脑腔里跳动,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分不清上下左右。
他无力跪倒在地,头拄着地,身体弓起,双手死死抓住路边野草,野草被连根拔起,他又十指抓进土里!
李元均开口想喊些什么,但声音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喉间嗬嗬作响,他死死咬住牙关,表情狰狞,衬衫湿透,汗水瞬间打湿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他晃悠悠的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随后慢慢向没扒完的第三间房走去。
自从女儿走后,只要一想起她就会出现这种症状,或许这是上天的惩罚吧,惩罚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随手捡起一根木条,往厨房走去。
厨房靠门处不远就一个灶台,灶上啥也没有,里面腾出了不少空间,应该是堆放柴禾的地方,锅都没有一个,想来是被村民们拿走了,灶台倒是完好无损。
此时天色己经擦黑,他也没拿手机打灯,因为从他这里可以看到对面寨子,这里又只有一户人家,而且还是个烧掉的废墟,他一打灯,万一对面有人看过来吓到人就不好了。
他借着微弱的天光,握着木条向里面扒去。
地上什么也没有。
他回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余光瞟到灶台,他手握木条在灶洞里扒了扒。
灶洞里厚厚一层灰啥也没有。
他又往灰烬里撬了撬。
突然。
他感觉木条撬到了一个硬物,不是砖块石头,体积不对。
他随即撸起袖子伸手把东西掏了出来。
一根尺长的铁筒?
天色太暗,也看不清,他把铁筒上面的灰打掉,在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放进衣服夹层口袋里。
在当地镇上找了家小宾馆,拿出铁筒用水洗净,再仔细打量。
这哪是什么铁筒,这分明就是一件青铜器。
此青铜器为圆柱体状,长一尺二寸,粗西寸,柱体上有九道圆环包裹,每道圆环上刻有篆文。
看上去表面凹凸不平,但他捡来的时候,还有刚才洗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不到?
这……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挑战。
上面的篆文他粗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资料记载过,当下便没有深究,他现在只想打开青铜器。
李元均翻开旅行包找手套,暗怪自己刚才粗心大意用水洗那青铜器。
翻了半天原来没带手套。
随即去洗手间用洗手液仔细洗净双手,在用吹风机烘干,这才轻轻上手。
手感丝滑如玉。
他轻轻转动靠顶端的第一道圆环,屏住呼吸,放在耳边倾听。
青铜器里传来咔咔之声。
他又转动第二道。
转不动?
嗯?
他尝试微微用力。
纹丝不动。
第三道,第西道……一首到第九道圆环皆是如此。
李元均不敢再用力了,心下责怪自己把青铜器洗坏了。
他心一横,反正坏了,要坏就坏个彻底吧!
随即拧着第一道圆环就是咔咔一阵转……突然。
他发现第二道环动了。
微微动了一丝,却没能逃过自己眼睛。
于是他点上一根烟细细思索……略微思索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结果,于是疯狂转动起来。
转了半天之后第二道环转了一点,比刚才稍稍移了一个刻度。
古戈尔齿轮?
古戈尔齿轮也才前面一个转十圈,第二个转一圈,第二个转十圈,第三个转一圈……他刚才转了第一道圆环百来圈有了吧?
第二环这才移了一个刻度?
青铜器粗西寸。
这……还有上面的篆文绝不会无的放矢,每个篆文都刻在圆环上,篆文看起来像是立体的。
篆文绝对是第二道密码,要每道圆环之上的篆文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排列,青铜器才会打开!
如此巧夺天工!!
他的眸光闪烁不定。
心里在衡量,在挣扎。
如果里面是起死回生的神药……如果里面是某种修仙功法……他随即苦笑一声。
自己真是魔怔了。
看来回到家要买一把钢锯了!!
等等。
张孤寡是被警察送回村子的,他身上绝对没有赃物。
他的团伙也不会将如此之物给他保管,他原本就是一个痴傻之人。
那此物是从何而来?
批名……青铜器……他连忙移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
观察了一阵,外面什么也没有。
=============轰隆——雷声大作。
李元均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自己怎么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好像是从学校打车回来,到家喝了点酒……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个空的酒瓶,烟头有的丢在茶几上,有的丢在地板上,红木地板都被熏黑了。
他随即起身向浴室走去,准备洗澡。
洗完澡。
又打上剃须泡沫,把胡茬刮干净,明天要去与律师见面,商谈***前妻一家的事宜。
哗——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双手捧水往脸上凑去。
洗了几捧水之后,随即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有没有残余泡沫。
浓眉斜飞,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眼神张狂诡谲,鼻梁高挺,鼻梁下……鼻梁下是一张大嘴,两边唇角咧到耳根!
满口利牙凶狠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镜子里的自己正看着自己咧开嘴笑,血盆大口开合之际舌头从嘴里探出,条状的舌头微微扭动,上面布满倒刺!
轰隆——这时刚好一声雷声大作!
李元均一个应激一拳打向镜子!!
哗啦啦——镜面破碎,散落在洗手台上,地上……他连忙抬起不停滴血的右手摸向自己的脸。
着重摸了嘴巴,牙齿。
与常人一样。
他看向大小不一的镜子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照出了他的脸。
血盆大口的脸!
他沉声大喝:“你是什么东西?!”
随即他目光余光瞟到自己影子,影子头部下方嘴的位置,开合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大嘴张开,嘴里的舌头从利齿间探出!
“嘿嘿嘿……我?
我就是你啊,哈哈哈。”
李元均耳边又响起了嘿嘿怪笑,但这次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嘿嘿怪笑慢慢转为狂笑,笑声疯狂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