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脑子寄存后,智商概不负责。
)正文:郭守暘第十三次把指甲狠狠楔进掌心肉里,尖锐的刺痛感像根劣质保险丝,勉强压住了那股即将冲破天灵盖、化作一声石破天惊“***”的洪荒之力。
镜子里那张脸,五官扭曲得如同被顽童揉搓过的橡皮泥,完美演绎了“我是谁?
我在哪?
这他妈什么鬼?!”
的荒诞主义哲学三连。
家人们,谁懂啊!
前脚还在被窝里刷着“人类迷惑行为大赏”,后脚眼睛一闭一睁,人生首接来了个硬核重启——穿越了!
还是最离谱的Ctrl+C/V流水线作业版:一个跟地球长得像孪生兄弟、却处处透着“半成品”寒酸劲儿的平行世界。
郭守暘合理怀疑,这破地方八成是哪个被996榨干灵魂的倒霉蛋程序员,在电脑前夜熬得眼冒金星,手一哆嗦,把地球的代码库囫囵个儿复制粘贴过来,连bug都懒得跑,就迫不及待点了“提交”,生怕赶不上末班地铁。
更绝的是他继承的这份“丰厚遗产”——同名同姓的郭守暘同志。
此君三十六载春秋,活脱脱一部《电子木鱼模拟器》的单曲循环版。
每日雷打不动,抱着那个印着硕大“财务专用”西个宋体字、边角磨损得泛出油光、仿佛包了层浆的蓝色硬壳文件夹,精准地在“雪糕厂会计室”与“雪糕生产线车间”两点之间,进行着枯燥至极的布朗运动。
那步伐,那节奏,精准得如同卡了带的老式录音机,滋滋啦啦,永无止境地重复着同一个单调到令人发指的音符。
这位仁兄精神世界的贫瘠程度,连撒哈拉沙漠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其唯一、且引以为傲的娱乐项目,就是午休时雷打不动地蹲在弥漫着廉价奶油气味的流水线旁,对着忙碌的女工们,锲而不舍地输出那些冰封万年、能让南极企鹅都集体患上老寒腿的冷笑话。
为啥?
无他,唯母胎solo太久尔。
在郭守暘(新)翻阅的原主记忆滤镜下,车间里任何一个穿着统一灰蓝色工装、戴着白色发套(即使沾着可疑的巧克力酱)的女工,其颜值都被自动PS成了“倾国倾城”。
新郭守暘嘴角抽搐的幅度,足以给手摇发电机提供源源不断的动能——这哥们的审美情趣和精神储备,贫瘠得连仙人掌都能渴死在他脑子里!
所幸,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虽迟但到。
只是这名字……“垃圾回收再利用系统”?
郭守暘喉头一甜,差点把一口价值连城的隔夜老血精准喷射在镜面上。
这品味,土得掉渣,首白得像村口王大爷用捡来的粉笔头,在废弃门板上歪歪扭扭写就的“高价收废品”,扑面而来一股返璞归真、且枯燥到令人窒息的朴实气息。
功能倒是简单粗暴得感人肺腑,操作门槛无限趋近于零——扫码支付。
只不过,他扫的不是二维码,是别人弃如敝履的破烂玩意儿。
只要目标进入他周身半径三米之内,且被系统认证为“可回收物”,目标头顶便会立刻弹出一个半透明的、绿莹莹的小方框,上书三个嘲讽力MAX的大字:“可回收”。
只需伸出尊贵的食指(或任何身体部位)轻轻那么一触,“叮咚”一声清脆悦耳(在郭守暘听来宛如天籁),回收就算大功告成。
紧接着,系统界面便会像超市结账小票般,麻利地列出本次“辛勤劳动”所获的“原材料点数”。
重头戏来了!
这系统还附赠一个“合成”功能,堪称乞丐版“我的世界”。
郭守暘可以根据系统提供的图纸(或者未来权限够了,自己异想天开?
目前系统会以冰冷的“权限不足”),消耗对应的材料点数,捣鼓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但坑爹之处在于,合成图纸上标注的材料,必须一样不差,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如果系统有这功能的话),少一个螺丝钉都不行!
系统还特别“贴心”地加粗标注:“暂无替代材料方案”。
想偷工减料?
门儿都没有!
窗户都给你焊死!
系统还“大发慈悲”地赏了一个储物空间。
容量?
令人发指的10个格子!
比他用了三年、128G内存还天天弹出“存储空间不足,请及时清理”红色警告的老旧手机还要抠门!
更绝的是,这空间还极其势利眼,只认系统出品的“亲儿子”。
郭守暘曾试图把自己那双后跟开了鳄鱼嘴、散发着独特“男人味”的袜子塞进去,结果系统毫不留情地甩给他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附带一句冰冷的机械音提示:非法物品,检测到有机污染物及不可降解纤维,禁止存放!。
行吧,您高贵!
您清高!
过去这一个月,郭守暘彻底化身“人形自走环保卫士Pro Max(乞丐尊享版)”。
顶着路人看移动精神病患般的异样目光(其中夹杂着同情、鄙夷和“离他远点”的警惕),他跑遍了小区犄角旮旯、公园长椅底下、甚至垃圾桶的“裙底风光”,腿都快抡成永动机了,才堪堪攒下了几点零星的回收值。
那点微薄的收获,寒酸得连蚊子腿上的肉见了都要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过于丰腴。
有次他“工作”路过一个废品收购站,隔墙听见里面两位大爷正扯着破锣嗓子***对线:“老李头!
邪了门了!
这个月纸壳子塑料瓶集体玩失踪?
收成比上个月少了一半还拐弯!
喝西北风啊?”
“可不是嘛老王!
我也纳着闷呢!
准是哪个杀千刀的老六,不开眼抢生意抢到咱们老哥俩的地盘上了!
逮着非把他那破秤砣塞他***里不可!”
郭守暘缩在墙角浓重的阴影里,肩膀抖得如同开了高频震动模式,憋笑憋得腹肌痉挛,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他脑子里的小人疯狂吐槽:大爷们呐,您二位要是知道您视若珍宝的“破烂王冠”,在我这儿能换来通往超能力(虽然目前是捡垃圾能力)的门票……啧啧,怕是得当场抄起那祖传的、沾着不明污垢的秤砣,追杀我绕城三环跑三圈都不带歇气儿的!
时间滑到国庆假期前夜。
城市的霓虹闪烁着一种廉价的、用力过猛的喜庆,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像冰镇过的劣质啤酒,灌进脖领子。
郭守暘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关节都在演奏交响乐的“战损版”小电驴,依旧在街头巷尾进行着他的“夜间冲业绩”活动。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贪婪地扫视着地面每一寸阴影,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闪烁“可回收”绿光的蛛丝马迹。
利己主义者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假期人流量大,“资源”产出率理论上更高,竞争对手(拾荒大爷大妈们)可能回家过节了,此时不卷,更待何时?
忽然!
路边绿化带深处,一抹熟悉的、顽强不屈的绿色微光,硬生生从茂密得如同绿墙的冬青丛缝隙里挤了出来,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如果萤火虫是方形的、带字幕的话)!
“哟呵!
天助我也!
又有没公德心的乱丢‘战略资源’!”
郭守暘心中一喜,肾上腺素飙升。
一个堪称教科书级的急刹,小电驴发出濒死的哀鸣停在路边。
他像一只嗅到腐肉的鬣狗,敏捷地钻进了绿化带。
尖锐的冬青叶片刮过***的胳膊,留下几道***辣的红痕,他也浑不在意——这点皮肉之苦,换算成材料点,值!
粗暴地拨开最后几片碍事的、沾着夜露的叶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愣住了。
绿化带凹陷的泥地上躺着的,不是什么意料之中的空易拉罐、破纸箱,或者半瓶矿泉水。
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