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暘的行动力,向来和他的道德底线成反比,与脸皮厚度成正比。
前一天晚上刚被“生命碎片+19”这块裹着剧毒糖衣的巨大馅饼(以及馅饼底下那冰窖般的疑虑)砸得晕头转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城市还沉浸在宿醉般的昏沉中,他就己经带着一股“诺贝尔活体解剖奖候选人”的严谨劲头,溜达到了城郊的荒地和垃圾场——目标明确:流浪猫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他一边熟练地从系统空间(那抠门到令人发指的10格之一)里掏出一把造型流畅、泛着哑光金属冷色的手枪——这是他用过去一个月攒的“蚊子腿”材料,加上昨晚回收女人散落物获得的可怜能量点,在系统里捣鼓了半宿才勉强合成出来的“科研专用器械”,一边给自己披上冠冕堂皇的科学外衣,“总得先摸清‘回收’的边界和规则吧?
万一回收块板砖也蹦出个‘花岗岩意志(坚不可摧)’技能呢?
那岂不是发了?”
实验结果清晰、冰冷,且充满了系统式的黑色幽默:实验对象状态: 目标必须完全失去意识或死亡,头顶才会亮起那诱人的“可回收”绿光。
活蹦乱跳、对着他龇牙的?
系统界面死寂一片,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弹出来,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材料回报(堪称破铜烂铁大赏):“磨损的犬齿(轻微)”:备注:建议磨粉做劣质骨粉。
“纠结的猫毛团(劣质)”:备注:内含跳蚤卵若干,建议焚烧处理。
“未消化的鼠骨碎片(无用)”:备注:系统判定为不可回收杂质,己自动转化为0.01能量点。
郭守暘扫了一眼系统清单,嘴角抽搐得像通了交流电:“得,连蚊子腿都不如!
纯属浪费我宝贵的空间格子!”
他嫌弃地将这些“科研废料”一股脑丢给系统转换成微不足道的能量点,聊胜于无。
唯一“亮点”——被动技能(附带地狱级副作用):狗鼻子(Lv.1): 激活后嗅觉灵敏度MAX,瞬间化身人形警犬!
方圆百米内的气味无所遁形!
副作用(血红色加粗字体):使用后30分钟内,有极高概率产生难以抑制的、舔舐路边排泄物的原始冲动(意志力检定失败率99%)。
郭守暘看着说明,脸都绿了:“这什么反人类设定?!
我是收破烂的,不是真要去当狗吃屎啊喂!
差评!”
猫眼(Lv.1): 获得基础夜视能力,黑夜如同加了微光滤镜。
副作用(橙色警告):强光敏感度+300%,暴露于日光/强光源下将引发剧烈流泪、灼痛感及短暂致盲效果。
“啧,”郭守暘嫌弃地撇撇嘴,“当夜猫子是能当,但白天出门岂不是要裹成木乃伊?
麻烦指数爆表!”
系统弹出冰冷提示框:狗鼻子/猫眼是否学习?
“否!
否!
否!”
郭守暘点得手指都快出残影了,仿佛那按钮连着高压电线,“这俩玩意儿太坑爹了!
副作用比技能本身还膈应人一百倍!”
不过,他敏锐的利己主义大脑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看来技能是根据‘垃圾’本身的特性随机赋予的?
回收猫给猫技能(带猫病),回收狗给狗技能(带狗屎运)?
那回收人…给的‘生命碎片’和那些奇葩技能(比如原主的‘尬聊大师’?
),似乎也说得通?
只是这质量…也太薛定谔了,普通人身上也榨不出什么好油水,性价比太低。”
“科研报告”撰写完毕(心理活动完成),郭守暘顺便过了把“武器测试员”的瘾。
砰砰几声低沉闷响(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贴心地内置了高效消音器)在荒凉的垃圾场上空回荡,几只倒霉的流浪动物在无知无觉中成了他熟悉操作、测试威力的耗材。
看着回收提示里依旧垃圾的材料和更奇葩的技能(比如回收一只翻垃圾桶的老鼠,得到翻垃圾桶(精通)——副作用:对垃圾桶产生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彻底对“小动物资源”失去了最后一丝兴趣。
“没意思,效率低到令人发指,产出全是废品。”
郭守暘象征性地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枪口硝烟,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荒凉的垃圾场,投向了更“富饶”、更“可再生”的远方。
他掏出那台老旧手机,一个电话干脆利落地打给了雪糕厂人事部,语气轻松得像在通知对方“今天天气不错”:“喂?
我,郭守暘。
对,辞职!
不干了!
世界那么大,我要去大城市捡…呃,闯闯!
对,立刻生效!”
挂断电话,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留恋。
那本磨出包浆的“财务专用”文件夹?
让它见鬼去吧!
几天后,大陆最南端,滨海省会。
夜晚的街头像一锅煮沸的、充满荷尔蒙和廉价欲望的杂烩汤。
海鲜大排档的烟火气、劣质香水、汗臭、烤串的焦糊味、酒精混合发酵,形成一股黏腻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郭守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外套,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完美融入了城市背景板,像个最勤恳的底层拾荒者,在霓虹闪烁、光影迷离的狭窄巷弄间幽灵般游走。
他时不时凑近路边的垃圾桶,装模作样地翻捡几下空瓶纸壳,实则系统感知全开,像一台高精度生命探测雷达,贪婪地扫描着周身3米半径内任何可能闪烁绿光的“高价值资源”。
可惜,有价值的“垃圾”太少,大多是些“空啤酒瓶(普通)”、“油腻快餐盒(污染)”之类的玩意儿,回收点聊胜于无。
就在这时——“啪嗒!”
一声脆响,一个喝了一半、还冒着廉价啤酒沫的绿色玻璃瓶,精准地、带着十足的侮辱性,砸在他右侧肩膀上。
冰凉的液体混合着泡沫,瞬间溅了他一脖子,顺着衣领流下,带来一片黏腻的凉意。
郭守暘翻捡的动作骤然凝固,像一尊被按了暂停键的雕塑。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路边一个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露天烧烤摊上,6个身材高大壮硕、皮肤黝黑泛着油光的外国男人,正搂着4个穿着暴露、妆容浓艳到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年轻女孩,对着他指指点点,放肆地哄笑着。
他们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他听不懂的俚语,但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嘲弄和看马戏团小丑般的优越感,是放之西海而皆准的“垃圾”表情包。
其中一个肌肉虬结的光头,还故意对着他的方向做了个极其夸张的“嗅嗅”动作,然后捏着鼻子,用蹩脚的英语怪腔怪调地喊:“Stink! Trash Man! Hahaha!” 他怀里的女孩也跟着咯咯首笑,眼神里同样充满了轻蔑和迎合的讨好。
最后,那帮人炫耀似的在各自怀里的女孩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搂着她们纤细的腰肢,带着一身酒气和嚣张的气焰,摇摇晃晃地朝着旁边一条灯光昏暗、堆满废弃纸箱和泔水桶的狭窄小巷深处走去。
意图?
不言而喻,肮脏且原始。
郭守暘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袖口慢慢抹掉脖子上的酒液。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但潭水深处,却像淬了万年玄冰的刀子,锋利得能割裂空气。
“呵……”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声音里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种勘探队员终于发现了富矿脉的纯粹、冰冷的兴奋,“终于,碰到点像样的、可持续开发的‘可再生资源’了。
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他意念微动,一只仅有麻雀大小、通体漆黑如墨、闪烁着微弱哑光金属色泽的“仿生鸟”,如同从阴影中剥离出来的一滴墨水,无声无息地从他帆布包侧面的缝隙中滑出。
它振翅无声,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跟上了那群走向黑暗的身影。
这是他解锁的新玩具之一——查打一体鸟。
功能:实时高清画面/音频回传,腹部微型蜂巢舱内,蛰伏着十只搭载了高效神经麻痹毒素的“机械毒蚊”。
仿生鸟的视角瞬间同步在郭守暘的脑海中。
高清夜视模式下,目标们果然毫无防备地拐进了那条狭窄、肮脏、弥漫着酸腐气味的死胡同。
画面里,男人们己经急不可耐地将女孩们挤在斑驳油腻的墙壁上,粗糙的大手开始粗暴地撕扯着她们单薄的衣物,伴随着女孩半推半就的娇笑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空气中廉价荷尔蒙和酒精的味道,隔着系统画面都仿佛能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