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上,里面塞满了湿漉漉的垃圾:腐烂的香蕉皮裹着用过的纸巾,黏在他的课本上;最上面摆着一只被踩烂的流浪猫尸体,眼珠浑浊地盯着他,猫爪上还缠着他昨天落在操场的作业本,纸页被血渍浸透,写满名字的地方被用红笔圈出,画成吊死鬼的模样。
周围传来窃笑,赵磊和着两个男生靠在门框上,用脚碾着地上的猫毛:“陈默,你看它多像你啊,没人要的东西。”
陈默攥着书包带的手发白,指甲嵌进掌心,却不敢抬头——他知道只要反驳一句,放学后的小巷里,这些人会把更脏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游戏”他们总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把陈默拖进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
反锁门后,领头的男生踩着他的后背,让他趴在冰冷的瓷砖上,脸贴着别人吐过的痰。
“来,学狗叫,叫得像就放你走。”
有人用手机怼到他脸前录像,镜头里他的头发被揪起,额角磕在水管上,渗出血珠,混着眼泪滴在地上。
有次他们嫌“游戏”无聊,把厕所清洁剂和漂白水倒在一个塑料瓶里,拧开盖子凑到他鼻子前:“闻闻,这味道是不是比你妈跑掉那天的酒味还冲?”
刺鼻的气味呛得他剧烈咳嗽,喉咙像被火烧,有人趁机踹他的肚子,首到他咳得跪在地上,吐出带着血丝的酸水,那些人才笑着扬长而去,留他在隔间里,被消毒水的味道和自己的呕吐物包围。
-“涂鸦”陈默的数学作业本永远是班里的“教具”。
老师让他上讲台做题时,赵磊总会趁乱把他的作业本抽走在背面用黑色马克笔画上歪扭的生殖器官和“***”两个字,再偷偷塞回他桌肚。
等陈默发现时,作业本己经传遍半班,女生们捂着嘴笑,男生们拍着桌子喊他的外号。
--------默耗子最狠的一次,他们偷了陈默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里面记着他想和离异的妈妈通电话,却总被拉黑的委屈。
孙浩在班会课上突然站起来,当着全班的面念“妈妈今天又没接电话,是不是我太讨厌了’------哈哈哈,陈默,你妈都嫌你烦!”
念到一半,日记本被揉成球砸在他脸上,纸页散开,夹在里面的、他偷偷画的全家福,被人捡起来撕碎,撒成碎片落在他的头发上。
这些折磨从不用拳头打在显眼处,却精准地瞄准他最在意的地方:对亲情的渴望、仅存的自尊、对“正常生活”的微小期待。
就如同用一把钝了的刀子去切割一块鲜嫩的肉一般,那刀子虽然不锋利,但每一刀下去都能让人感受到深深的疼痛。
而被切割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生机,变得麻木不仁。
当他终于以为自己可以稍稍喘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那话语就像是一把利剑,首首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侮辱性的话语让他明白,他甚至连感受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只能由我们来决定。
包括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