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墟的灵魂与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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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的铁锈味混着雨水的潮气,钻进陈默的领口。

他刚被赵磊他们推搡着撞在生锈的机床角,后腰***辣地疼,校服后背还沾着林坤故意泼的泥水——那是从工厂外的臭水沟里舀来的,腥气像条黏糊糊的蛇,缠在他身上。

他蜷缩在机床下方的阴影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却挡不住脑子里反复炸开的声音:孙浩模仿他妈妈的语气喊“没人要的东西”,赵磊踩着他的书包笑“这破布袋子装的都是垃圾吧”,还有林坤撕毁他画的全家福时,纸张碎裂的脆响,比耳光还刺耳。

---每次从厕所隔间爬出来,或是在全班的哄笑中捡起撕碎的日记本---他都会躲进废弃工厂的角落,用袖子反复擦脸——不是擦眼泪,而是擦那些“他们碰过的地方”---被踩过的后背像贴着烙铁,别人吐过痰的地面气味会钻进鼻腔,三天都散不去。

他不敢回家,怕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嘴角带伤的自己,会让他想起“像条狗一样”的画面。

“求求你…”--这种羞耻感像潮湿的霉斑,长在他自尊心的缝隙里,让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肮脏的。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裤脚,泥水顺着裤管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渍。

刚才被按在地上时,下巴磕到了碎石子,现在一抿嘴就尝到血腥味。

他下意识地用袖子去擦下巴,擦了两下又猛地停住——这只袖子早上被赵磊踩过,现在用来擦脸,好像把“脏”又抹回了自己身上。

他突然觉得浑身发痒,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恨不得扒掉这身校服,钻进工厂墙角那堆废弃的棉絮里,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

世界在这一刻缩成一个狭窄的缝隙,而他是被卡在里面、见不得光的污渍。

就在他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时,一道极淡的白光突然漫过机床的铁锈。

他没抬头,只觉得空气里的腥臭味好像淡了些,像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似的。

---深夜躺在床上,他会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掌心首到出血。

脑子里反复回放赵磊踩他后背的力度、孙浩念日记时的语调、林坤撕照片时的狞笑。

---他恨他们的肆意妄为,更恨自己的无力——明明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杀了他们”,却连抬头瞪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恨意像藤蔓,在寂静的夜里疯狂生长,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首到天亮时眼睛布满血丝,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仇恨紧接着刺破了羞耻的外壳。

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腰的疼痛反而让脑子更清醒——那些画面像烧红的针,扎得他眼睛发疼。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股恨意太烫,烫得他浑身发颤,连呼吸都带着火星这种恨意像藤蔓,在寂静的夜里疯狂生长,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第无数次向老师求助,得到“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的反问;当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妈妈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那些原本相信的“正义亲情”,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下去。

他开始觉得世界本就是这样:弱小的人活该被践踏,善良和眼泪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后来再被欺负时,他不再哭,也不再躲,只是麻木地盯着地面,心里像结了层冰。

这种冷漠不是不在乎,而是用坚硬的壳裹住自己,假装“疼”这种东西,他早就感觉不到了。

白光里隐约浮现出一个轮廓。

他以为是赵磊他们折回来,猛地抬头,却撞进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

莉薇安就站在机床旁,白色的裙摆像未干的水渍,半透明的手轻轻搭在锈迹斑斑的机床扶手上,指尖划过的地方,铁锈竟然褪成了银灰色。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厌恶,像在看一块被雨水泡胀的木头。

对世界的怀疑像冰碴子落进心里。

他忽然泄了气,松开拳头,任由指甲从掌心滑落。

为什么老师永远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为什么打给妈妈的电话永远是忙音?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随便欺负他,却连一点惩罚都没有?

这一切的不幸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那样的人永远是幸福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好像是个歪掉的天平,他站在最轻的那头,无论怎么挣扎,都压不过赵磊他们的鞋底。

他慢慢松开捂住耳朵的手,茫然地看着莉薇安,声音轻得像叹息:“……为什么是我?”

莉薇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像冰块撞在玻璃上:“因为你还在问‘为什么’。”

她向前走了一步,影子落在他沾满泥水的裤脚上,“但有些人,只会让你问不出这句话。”

她抬起手,指尖离他的手臂还有一寸距离时,陈默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里那片被仇恨烧得滚烫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