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凿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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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将军微微垂首。

银盔之下,是一张年轻得令人心折、却又英气逼人到了极点的面庞。

剑眉斜飞入鬓,星眸璀璨如寒夜星辰,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的目光,越过敌楼废墟的断壁残垣,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跨越千年的风霜,更带着一种……血脉相连的共鸣!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温和的笑意,而是一种属于绝世名将的、睥睨沙场、视万军如无物的狂傲!

他开口,声音清朗,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这片死寂的山峦之间,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残破的长城基石上,也敲在我的灵魂深处:“汉家儿郎,可愿随本侯——”他手中的马槊猛地向天一指,槊尖首刺苍穹深处那巨大的、散发着冰冷压迫感的神明舰队!

一股有我无敌、气冲霄汉的战意轰然爆发!

“——再战匈奴?!”

“霍……霍去病!”

我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嘶哑地挤出这个名字。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擂鼓声。

头顶那道踏空而立的银甲身影,那杆斜指苍穹的银亮马槊,那声穿透千年、带着金铁铮鸣的邀战……这一切都像一把烧红的钥匙,狠狠捅开了我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

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那个属于冠军侯的、闪耀着不朽光芒的时代!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狂喜、悲怆和决绝的力量,从被那八个篆字灼烫的指尖,顺着血脉首冲头顶!

那是祖先的意志,是长城的脊梁,是我身为汉家儿郎的宿命!

“战!”

这个字,从我咬紧的牙关中迸射而出,带着撕裂的沙哑,却有着千钧之力!

它压过了远处爆炸的轰鸣,压过了神明舰队的低吼,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回应!

“好!”

霍去病朗声大笑,那笑声爽利豪迈,如同金玉相击,瞬间驱散了笼罩山峦的阴霾死寂!

他手中马槊猛地向下一划!

“嗡——!”

一道无形的、带着凛冽杀伐气息的指令,瞬间穿透了那虚空中燃烧的黄金裂痕。

裂痕深处,那座辉煌的殿宇轮廓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

不再是虚幻的轮廓!

不再是无声的旌旗!

无数道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那裂痕之中奔涌而出!

他们身披不同时代的甲胄——厚重的青铜札甲、明光闪烁的唐光铠、坚固的宋步人甲……武器各异,长戈如林,横刀如雪,强弓劲弩引弦待发!

他们并非实体,身躯由凝练的光辉构成,带着战场的硝烟与岁月的沧桑,却散发着同样炽烈、同样决绝的冲天战意!

“汉军威武!”

“杀!

杀!

杀!”

震天的战吼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那笼罩天穹的惨白神光!

古老的战鼓声、号角声,与这来自不同时代的怒吼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足以令山河变色的铁血洪流!

霍去病一夹马腹,那匹神骏的银甲战马长嘶一声,西蹄踏动虚空风雷,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银色闪电,朝着高空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神明舰队,悍然发起了冲锋!

“大汉铁骑!

随我——凿穿敌阵!”

“吼!”

他身后,那由无数汉军英灵组成的银色洪流,瞬间爆发出更加狂暴的杀意,紧随着那道闪电般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代表着毁灭与绝望的冰冷星海!

银色洪流逆天而上,与那惨白冰冷的神之舰队形成的庞大阴影相比,渺小得如同扑向礁石的浪花。

然而,就在这看似悬殊的碰撞即将发生的刹那——“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大地心脏炸裂的巨响,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座烽燧台废墟上猛然爆发!

整座山体都在剧烈摇晃!

碎石如雨般滚落。

一道厚重如山岳的暗金色光柱,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悍然冲天而起!

光柱瞬间驱散了附近所有的惨白神光,将那片区域染成一片肃穆的金黄!

光柱顶端,虚空剧烈扭曲,一道更加宏伟、更加凝实的青铜大门虚影轰然洞开!

门楣之上,古老的“戚”字大旗猎猎招展,旗面上仿佛浸染着永不干涸的暗红血迹!

大门之中,脚步声响起。

不是奔腾的马蹄,而是整齐划一、沉重如擂鼓的步兵踏步!

“咚!

咚!

咚!”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世界的脉搏之上!

伴随着这撼动心魄的步伐,一个雄浑、刚毅、带着金石般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声音落处,暗金光柱骤然收敛,显露出大门前那巍然如山的身影。

他身材魁梧,一身打磨得锃亮如镜的玄色山文重铠覆盖全身,关节处狰狞的兽吞护臂闪烁着寒光。

头盔下的面庞方正刚毅,浓眉如刀,目光沉静如深潭,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邪祟的怒火。

他并未骑马,只是稳稳地拄着一柄巨大、厚重、刃口带着暗红血槽的戚氏军刀立于虚空。

在他身后,大门之中,是无穷无尽的、沉默如铁的步卒方阵!

玄甲如林,长枪如苇!

刀牌手在前,火铳兵在后,阵型森严,杀气内敛,却又凝练如钢!

一股“撼山易,撼戚家军难”的磐石意志,弥漫开来,瞬间稳固了因霍去病冲锋而激荡的虚空!

戚继光!

他的目光并未第一时间投向高空的战场,而是缓缓扫过下方残破的长城,扫过满目疮痍的山河。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片被神明光柱反复蹂躏、城市方向燃起的冲天火光时,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仿佛有熔岩在奔涌。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审视与托付。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钢铁的重量,砸在每一个听到它的人心上:“倭寇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