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夜半惊醒时隐约的不适,仿佛窗帘缝隙渗入的月光有了重量,沉沉压在眼皮上。
可很快,那感觉具象起来——清晰的、被凝视的冰冷感,如同实质的冰锥,从床边的黑暗里直刺而来。
每一次惊醒,心脏都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在死寂中擂鼓般狂跳。
冷汗浸透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她猛地拧开床头灯,刺目的光线瞬间充满房间,角落里空荡的衣柜,梳妆台镜子里自己惊惶失色的脸,一切如常,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尘埃和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类似地下室的阴湿气味。
“晓琳,我快疯了。”
午休时,张敏搅动着冰凉的咖啡,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微颤,“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它就站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它的‘目光’,像冰水一样,从我的额头滑到脚趾。”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筋疲力尽的恐惧。
闺蜜晓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指甲敲着桌面:“得了我的敏敏总监,你可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铁娘子,提案会上舌战群儒的主儿,能被‘感觉’吓成这样?
压力!
百分百是压力!
那个新接的汽车案子,客户难缠得跟刺猬似的,是不是?
听我的,周末去做个SPA,好好放松一下,什么鬼啊怪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张敏勉强扯了扯嘴角,晓琳爽朗的笑声和窗外喧嚣的车流像一层薄薄的油,浮在她内心那片冰冷粘稠的恐惧之海上,无法交融,更无法覆盖。
晓琳说得对,她是张敏,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雷厉风行,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可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那黑暗中的“存在”,它的“注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重量,仿佛能穿透皮肉,窥视灵魂深处的战栗。
夜晚,成了酷刑。
明亮的顶灯驱散了阴影的角落,却驱不散心头盘踞的寒意。
张敏蜷缩在床中央,被子裹到下巴,像一只暴露在旷野中的幼兽。
即使开着灯,那被窥伺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只是比黑暗中稍微稀薄。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意识却像绷紧的弓弦,捕捉着房间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冰箱压缩机的嗡鸣、水管深处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