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与绿水拥挤出一条寻常小道,与自然风景并不是很相称的警车停靠路旁。
两位警官一前一后,一高一瘦,向村民们打听一户田姓人家。
警官很快在村民们口中得知了,他们一家人在邻里街坊口中谈之色变,可谓恶名远扬。
砰砰!
为首的高个子警官踏入目标人物的院子,轻敲了下二层洋房的大门,若水滴浸染画布。
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长相朴素的中年妇女,她睡眼惺忪,若仍沉于梦中。
“女士你好,请问田弈心先生在家吗?”
高个子礼貌性的问候,其后瘦子警察也习惯性地掏出了证件亮明身份。
“他就在里面,你们是来查案的吧!”
高个子点头默认。
“母亲,让我来跟他们说吧。”
是一位走路一瘸一拐的青年,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
中年妇女搀扶青年坐下。
“我就是田弈心,开门见山——是我报的案,你们想知道什么?”
“很好,你与被害者刘小雨什么关系?”
高个子警察问道。
“算是曾经的同事。”
“你也是一位护林员?”
“曾经是……”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田弈心埋头思索回忆。
前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昨天,前一天,我与他生前的最后一次对话。
刘小雨的语音:“前辈,出来晒太阳呗!
你整天呆在家中一个月也不会出来几次,该不会己经变成吸血鬼了吧”田弈心品味着口中邦硬的牛肉干,回应打趣“居然被你发现了,我早就不做人了,其实我是一只会扔压路机的吸血鬼。”
刘小雨的信息语音:“会暂停时间吗?
前辈,你日漫看多了吧。”
电话那边的刘小雨笑笑道:“还是指挥我巡山吧,这是我们最后一天同事了。”
“是啊。
你现在到哪了?
发个视频给我看看。”
田弈心想再看一次美丽的森林,自己在一个月前上山时,被一株奇怪的植物划伤,当时我明显感受到有东西钻进了伤口。
后去检查,肌肉里果然有异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离职。
这样也好,他安慰:自己本就不受同事待见,只有如刘小雨那样从外地来的人,才愿意和我说话,愿意理我。
况且在我住院观察的一个月内,己有三个经验丰富的护林员在山林里失踪,自己也不想冒这个险。
刘小雨发送了一段七秒钟的视频。
视频里的,是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松树,深蓝色的叶与分叉扭曲的树干相称,靛蓝到发黑的树丛,仿佛阴寒月光笼罩下的层层叠云。
蓝色的松树?
本地并不存在,在我的职业生涯内也闻所未闻,就算让一顶尖植物学家看到,恐怕也会嘲讽,是何人对自然进行如此玩笑的干涉,愚蠢到不可理喻的地步,竟如此消遣一位植物学界泰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松针纯不可能,也不允许是靛蓝色的。
“刘小雨,快回来,这里不存在蓝色的松树。”
刘小雨愕然,己经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走进了这片松树林,那些做的标记也不知所踪。
“没关系,我还有指南针。”
刘小雨卸下背包,一把扯开拉条,飞快地摸索出指南针。
倒霉的是这个地方的磁场混乱,指南针就像一只困在羊群里的羔羊,疯狂的乱转,刘小雨有点眼急了,他的眼珠随着指南针的方向,迅速向上、右、下、左滚动。
田弈心发来语音:“看看附近有没有能帮助你判断方向的东西,还有,找片树荫躲起来,小心晒伤。”
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刘小雨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浊气,尽力平复下心情。
前一个月己经有三人失踪了,他们经验丰富,可仍然被这座山林吞没,更何况一个“新兵蛋子”,想到此处,刘小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说来也是糟糕透了,当时正值中午,刘小雨为躲避毒辣的阳光,找地方乘凉之际,不知怎么,脚下一滑,那又是一个斜陡坡,他滚了下来,首至平缓坡面才逐渐中止,摔了个七荤八素,浑身都动弹不得,钻心的疼痛比死了还要难受。
“我是第一个得知他摔伤的人,立马就通知了林长,拨打了急救电话。”
“所以刘小雨是什么时候死的?
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高个子警官了解了事情大概,只差一些重要细节,他这次拜访第一目击者的目的,就是为了还原案件好始末。
“他的死因,我不知道。”
“那后来呢?”
瘦子警察询问。
“后来他再也没有给我发过语音了,但刘小雨留下了两个视频,这也是我能给你们提供的证据。”
“能给我们看看吗?”
田弈心慢条斯理地给手机解锁,翻出视频,递给离自己最近的瘦子警察。
高个子警官又抢过瘦子手中的手机,仔细的查看聊天记录,的确与田弈心的表述一致。
他点开第一段视频,这一段视频的内容是:刘小雨骨折后无法动弹,口中叫喊着救命,表情痛苦。
镜头来到他的左右小腿,肿胀得像一颗快要烂掉的柿子,最后就是一些零散的周围环境的片段,能明显的看到有个斜首的小山坡。
“你看,这两条腿,跟这位目击者的左腿好像啊。”
瘦子警察调侃。
二人点开第二段视频。
“这什么都没有啊?
是一个意义不明的视频。”
瘦子警察挠挠头,很是疑惑。
“你没发现吗?”
田弈心疑惑“刚刚闪过了刘小雨的尸体。”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瘦子警察王峰伸出两根手指问道“这是几根手指?”
二人争论。
高个子警官思索片刻,道:“王峰,我们把这段视频放慢十倍看看。”
二人果真看见了一双瞪得比铜环还要圆的瞳仁,鼻口外斜,枯树根般的双手向前扑去,第一眼看去就是个死人。
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他们立刻认出了此人就是刘小雨,这段视频证实了刘小雨己经死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