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血腥气,混杂着安神香被炭火熏焦的糊味—— 这是李寒烟难产那夜独有的气味。
王爷的靴子尖离我的脸颊不过三寸,我甚至能数清他靴底镶嵌的七颗银钉。
上一世,就是这只脚将我踹翻在地,让我眼睁睁看着萧飞雁被拖出去顶罪,看着纪氏抱着谢盈哭得肝肠寸断。
“说!
香包里的药材是不是你换的?”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我缓缓抬头,目光越过他颤抖的指尖,落在廊下那株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石榴树上。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棵树下,被灌了哑药扔进枯井,临死前还听见纪氏吩咐下人:“记得填实些,别让她的冤魂扰了阿盈的婚事。”
“王爷明鉴。”
我故意让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那日谢盈小姐送香包时,妾身亲眼看见大夫人在窗外站了许久。”
王爷猛地回头,纪氏的脸色果然白如纸。
这招借刀杀人我用了两世,上一世是她用这招对付我,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老王妃轻咳一声,鎏金护甲在佛珠上刮出细碎的响:“寒烟刚生产完,怕是记错了。”
她眼底的忌惮瞒不过我—— 这个女人最清楚,纪氏的父亲握着她当年买通产婆的证据。
我垂下眼睑,任由泪水砸在香包上晕开深色的痕。
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是江南绣娘,被王爷看中那双能绣出双面锦的手才抬为二夫人。
可惜她太蠢,以为凭着几分才情就能在王府立足,最终落得个“突发恶疾” 的下场,倒让我占了这具躯壳。
夜深人静时,杏儿端来安神汤,我盯着碗里沉浮的药渣冷笑。
这丫头是纪氏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上一世就是她把堕胎药掺进我的燕窝里。
“放在那里吧。”
我慢条斯理地绣着帕子,上面的并蒂莲已经初具雏形。
这是要送给桃嫣的,那个即将被王爷从青楼赎回来的女人,前世她进门三个月就被查出怀了龙种,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熬过生产那一关。
杏儿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敢多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时她怯生生的模样,那时她还不知道,跟着我这个 “短命鬼”,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