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枯槐树下，十二道黑影无声浮现，剑宗弟子玄色劲装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色泽。
他们背后三尺长的乌木剑匣同时震颤，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咔嗒"声。
"起剑。
"为首的剑修指尖轻叩匣盖。
"铮——"数百道剑光破匣而出，像一群被惊起的寒鸦。
第一道剑气掠过村口磨盘，石碾瞬间裂成八瓣，飞溅的石块将旁边张老汉的头颅砸得稀烂。
第二波剑雨己至，王铁匠刚举起打铁的锤子，整个人便如同被丢进绞肉机般爆开，血沫喷在雪地上像打翻了一筐朱砂。
村东的李婶抱着啼哭的婴儿冲向水井。
她右脚踏进井台积雪的刹那，三道剑光呈"川"字形交错斩过。
她的左臂齐肩而断，连着襁褓一起坠入井中，断臂处喷出的热血在井壁上画出一道刺目的红弧。
尚未落地的襁褓被第西道剑气贯穿，棉絮混合着血肉"噗"地绽开，像朵诡异的红白牡丹。
麦垛旁的二愣子举着火把呆立当场。
一道泛着青光的飞剑穿过他的太阳穴，余势不减地扎进麦垛。
燃烧的麦秆被剑气激得冲天而起，带着火星的灰烬与漫天血珠混作一处，竟在雪夜中下起了一场红黑相间的怪雨。
有个三岁孩童仰着脸伸手去接，下一秒他的小手掌心便多了个透亮的血洞，疼的后退便掉落到了井里。
剑宗弟子们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机械地变换剑诀。
他们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却比飘雪的夜空更冷。
领队修士的剑匣突然发出嗡鸣——匣中本命剑感应到井底有异样波动。
他皱眉捏了个探查诀，井水却在此刻轰然沸腾，咕嘟咕嘟冒出带着腥味的白汽。
"不对劲..."他剑指刚捏到一半，枯井中突然传出"咕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入水底。
紧接着井沿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泛着绿沫的井水沸腾翻滚，蒸腾起的白汽里裹挟着腐肉般的腥臭。
距离最近的一名剑宗弟子突然捂住口鼻，指缝间渗出黑血——那些蒸汽竟带着剧毒！
"吴坟的人来了！
"领队厉喝一声，却见村西乱葬岗处，三个惨白身影正跪在裂开的祖坟前。
为首修士十指插入冻土，念咒时露出的牙齿竟呈尸骸般的灰黑色："九幽诸魂...听吾号令...起！
""咔嚓！
"坟头最古老的无字碑突然炸裂，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雪地上的残尸同时抽搐起来。
年轻猎户被剑气斩成两截的上半身突然立起，断骨刺破肚皮，挂着肠子的脊椎像蜈蚣般诡异地扭动。
他掉落的左眼眶里，"簌簌"爬出几条沾着脑浆的尸虫，虫足划过冻僵的脸皮发出"沙沙"声响。
更骇人的是被腰斩的私塾先生。
老者花白的头颅歪倒在雪地里，下半身还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上半身却用双手扒着血泥飞窜。
当枯爪抓住吴坟弟子脚踝时，腐坏的牙齿"咔"地咬穿皮靴——被咬的弟子刚要惨叫，整条小腿己经泛起尸斑般的青灰色。
"轰！
"枯井方向突然传来爆响。
沸腾的井水喷起三丈高的水柱，那具三岁婴儿尸体在毒液中沉沉浮浮。
原本泡得肿胀的皮肤此刻紧绷如鼓，呈现出青铜器般的青灰色，额头上一道暗金咒纹正随着井底铁链声忽明忽暗。
当它猛然睁开全白的双眼时，整个村落的尸体同时转向井口，腐烂的声带里挤出同一个音调："咒......"领队修士的"青霜剑"突然自匣中飞出，却在距离井口三尺处"铛"地断成两截——断口处爬满蛛网般的金色裂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