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准确来说是个实习道士，连正式的道袍都没混上那种。
此刻我正蹲在青云观后院的墙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借法...借啥来着？
"我挠了挠头，把树枝一扔，"算了，反正画出来也不灵。
""于乐！
你又偷懒！
"大师兄的声音从背后炸响，吓得我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泔水桶里。
我赶紧站起来，拍了拍沾满符灰的道袍——这件是二手的，前主人是我们观里去年跑路的一个师兄，据说改行去送外卖了，月入过万。
"大师兄，我这是在研究新型符咒画法！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看这个弧度，这个转折，多有创意！
"大师兄走过来看了眼我画的"符咒"，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你这是画了只王八？
""这是玄武！
神兽玄武！
"我强行辩解，"我在尝试将神兽之力融入符咒...""滚去打扫厕所。
"大师兄无情地打断我，"今天香客多，马桶堵了三个。
"这就是我在青云观的日常。
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我既不会掐指算命，也画不好驱鬼符咒，唯一拿手的是用马桶搋子的角度和力度——这大概是我唯一能称得上"专业"的技能了。
回到我那间不足六平米的杂物间兼卧室，我对着墙上贴着的"道法自然"西个大字叹了口气。
这张字帖是观主玄虚子送给我的入门礼物，现在己经被蟑螂啃出了几个艺术性的破洞。
"于乐啊于乐，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张天师那样呼风唤雨呢？
"我自言自语地倒在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胖子发来的微信："老于，接活了！
星河湾3栋902，闹鬼，价码三千，去不去？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改为缓慢蠕动着坐起身。
三千块！
够我交三个月房租了！
虽然我道术不精，但装神弄鬼吓唬人还是可以的，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撒点香灰，念几句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
"去！
"我秒回，"告诉雇主，青云观于天师马上到！
"两小时后，我站在星河湾3栋902门口，手里拿着花五十块钱从淘宝买的桃木剑，身上喷了半瓶六神花露水——据说能增加道士气质。
开门的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看起来比我还像撞鬼的。
"您就是于天师？
"她怀疑地打量着我。
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点头："正是贫道。
""可是..."她犹豫着，"您看起来好年轻...""修道之人驻颜有术。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今年其实己经八十有二了。
"女主人将信将疑地让我进门。
房子装修得很豪华，但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窗帘全都拉得严严实实。
"说说情况吧。
"我装模作样地掏出一张黄符纸——其实是昨天吃烤鱼时垫桌子的。
"我女儿..."女主人声音发抖，"她说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她床边..."我手一抖，黄符纸掉在了地上。
***，来真的？
我以为顶多是水管异响或者老鼠作祟之类的。
"咳咳，待贫道开天眼一观。
"我硬着头皮闭上眼睛胡乱比划了几下，然后猛地睁开："果然有阴气！
"这不是瞎说，房间里确实冷得不正常，而且我好像真的看到女儿房门缝里飘出一缕...红色的东西？
"天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女主人抓住我的袖子，我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得不似活人。
"放心，贫道这就去...去..."我咽了口唾沫，"去会会它。
"我颤抖着推开女儿房门，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手中的桃木剑"咔嚓"一声——断了。
淘宝卖家不是说这是百年桃木心做的吗！
差评！
绝对差评！
"咯咯咯..."黑暗中传来女人的笑声，我后背的汗毛全体起立敬礼。
"大...大胆妖孽！
"我声音抖得像手机震动模式，"本天师在此，还不速速现形！
"一道红光闪过，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