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万觐呈正蹲在炕边，手里拿着根针，小心翼翼地穿线。
晨光从窗棂钻进来，照在他麦色的脸上，能看见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还有鼻尖上沾着的点面粉——他居然在缝衣服。
“你这是……”许妤纯看得首瞪眼。
记忆里的糙汉军官拿枪扛炮样样在行，怎么会做这种细活？
万觐呈手一抖，针尖差点扎进手指头。
他赶紧把手里的蓝布褂子往身后藏，耳根红得像被太阳晒过的番茄：“看你昨天穿的褂子破了个洞，缝……缝两针。”
许妤纯这才想起，原主那件蓝布褂子的袖口确实磨破了个洞。
她探头一看，好家伙，万觐呈缝的线歪歪扭扭，像条蚯蚓在布上打盹，针脚大得能塞进个手指头。
“还是我来吧。”
她忍不住笑，伸手要去拿。
万觐呈却把褂子往怀里一抱，梗着脖子：“不用！
我能行！
上次川川的裤子破了，就是我缝的！”
许妤纯想起川川那条裤腿上缝着个歪歪扭扭补丁的裤子，差点笑出声。
她憋着笑靠在炕头，看万觐呈跟那根针较劲——他左手捏着布，右手举着针，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天也没把线穿进针眼里，急得额角冒汗。
“爹爹笨死啦！”
被吵醒的川川揉着眼睛坐起来，小短腿一蹬就下了炕，跑到万觐呈跟前，“娘教过川川，穿针要眯着眼睛！”
只见小家伙踮着脚尖，抢过针线，小手捏着线头抿了抿，眯起眼睛对准针眼，居然一下就穿进去了。
他得意地举着针线：“爹爹你看！
川川比你厉害！”
万觐呈的脸“腾”地红了，挠了挠后脑勺，把褂子递过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那……还是你来吧。”
许妤纯憋着笑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感觉他手心烫得厉害。
她麻利地穿好线，飞针走线缝起来，没一会儿就把破洞补好，针脚细密得像小蜈蚣。
万觐呈看得眼睛都首了：“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会缝了？”
原主以前缝个扣子都能扎到手。
许妤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补：“摔……摔一跤摔醒了，突然就会了。”
这话半真半假，她穿越前可是独居，缝缝补补都是家常便饭。
万觐呈却当了真，皱着眉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那下次可别摔了，要啥我给你弄。”
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她这手艺是摔出来的宝贝。
早饭是玉米糊糊配咸菜，万觐呈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个白胖胖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昨天部队食堂发的，给你补补。”
他把馒头往许妤纯面前推了推，自己埋头喝糊糊，呼噜呼噜响。
许妤纯咬着馒头，心里暖烘烘的。
这糙汉军官看着大大咧咧，心倒是细得很。
吃过早饭，万觐呈要去部队训练，临走前却翻箱倒柜找出个军用水壶，往里面塞了些糖块，又灌了满满一壶凉白开，塞到许妤纯手里：“今天太阳大，出去转悠别中暑了，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糖。”
他还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毛票，塞进她兜里：“要是想吃供销社的话梅，让川川带你去，别自己跑，路不好走。”
许妤纯捏着温热的水壶和带着他体温的毛票，看着他笨拙地叮嘱这叮嘱那，突然觉得这糙汉军官也没那么“糙”。
等万觐呈走了，许妤纯抱着水壶坐在炕头，越想越好笑。
她正笑着，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王大婶的声音：“小许在家不？
你家万连长让我给你捎点东西！”
许妤纯赶紧迎出去，只见王大婶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鸡蛋，还有一把绿油油的青菜。
“你家万连长今早训练前特地去鸡窝摸的鸡蛋，还去菜园摘了青菜，说让你补补身子。”
王大婶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你这当家的，看着糙，心细着呢！”
许妤纯的脸有点热，刚要道谢，就见王大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起来，昨天你家万连长可把我们吓坏了——你昏迷那三天，他训练完就往家跑，抱着你守在炕边，眼睛熬得通红，跟只饿狼似的，谁劝都不听。”
许妤纯的心猛地一颤。
她还以为这糙汉军官对原主只是责任，没想到……回到屋里，她看着竹篮里的鸡蛋和青菜，又摸了摸兜里的毛票，突然想起刚才万觐呈红着脸缝衣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糙汉的柔情，藏得还真深。
傍晚万觐呈回来时，手里居然拎着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
他把鸡往院子里一放，撸起袖子就去烧水，嘴里还嘟囔：“李医生说你得补补，我托炊事班老王买的，据说最下奶……不是，最补身子！”
他越说越乱，最后干脆闭了嘴，闷头往灶膛里添柴，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许妤纯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七十年代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她靠在门框上，看着夕阳把万觐呈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抓鸡，看着川川在旁边蹦蹦跳跳地喊“爹爹加油”，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也许，糙汉军官的柔情，就是藏在这一针一线、一饭一菜里的吧。
许妤纯抱着川川时不时捏捏他的小脸蛋，手感好的不得了，始终让人忍不住多捏几下。
“唔唔～娘喜欢捏川川的脸吗”万秉川口齿不清地说着。
“川川疼了吗”许妤纯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慈爱的语气让川川美的不行，脸蛋红红的跑开了。
“不愧是我儿子，真可爱！”
许妤纯骄傲的想着。
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自己的糙汉老公在厨房里忙碌着，万觐呈撸起军绿色的袖子，露出结实小臂上鼓着的青筋。
“身材还挺好”许妤纯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