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子里的人，脸白得像纸，但眼睛里，跟有火在烧一样。
我从抽屉里摸出个小U盘，塞进口袋。又给小区物业打了个电话。
“喂，我是17栋402的。麻烦帮我调一下三天前，我家门口走廊的监控。”
齐活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圣德医院。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刷刷地往后退。
我知道，我这是去打仗。
一场没枪没炮，但能把我过去二十多年活得像个笑话的日子，撕得稀巴烂的仗。
撕烂了也好。
不把烂的撕掉，新的怎么长出来？
圣德医院的VIP楼层，地上铺的大理石能照出人影，安静得过分。
我刚出电梯，就看见了那俩活宝。
我妈刘桂芳，我弟林子昂。
他们俩正堵在一个豪华病房门口，跟人嚷嚷着什么。
我还没走近，刘桂芳眼尖，一下就发现了我。
她那张脸瞬间就变了，跟按了什么开关似的，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
“林清音！你个小偷！你还有脸来！”
她一把薅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她这一嗓子，把整个走廊的人都给吼过来了。
护士，病人，家属，一个个伸着脖子看热闹。
“大家快来看啊！这是我女儿，市局的法医！她偷了家里给她弟弟结婚用的祖传翡翠！五十万啊！就为了给她那个野男人买车！”
“我让她拿回来她不肯！现在人赃俱获，你们都给我评评理啊！”
林子昂在边上也是个戏精，捶着胸口，眼泪说来就来：“姐！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结婚的钱啊！你怎么能这么黑了心肝！”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往我身上扎。
鄙视，怀疑，看笑话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柱子上，任人围观。
就在这时候，一间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开了。
一个男人带着几个医生走了出来。
那男人很高，穿着身黑西装，看着也就三十来岁，但气场冷得吓人，一张脸帅是帅，就是没什么表情，看谁都像在看空气。
他胸口别着个牌子：院长，陆知渊。
圣德医院的老大，陆家的二公子。
他的眼神从这场闹剧上扫过去，停在我脸上。
那眼神，冷冰冰的，好像在看什么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刘桂芳一看来了个大官，演得更来劲了，就差当场躺地上打滚了。
“院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女儿，她偷东西啊！”
我迎着陆知渊的目光，在那片冷漠里，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我吸了口气，把那股快冲到脑门上的火给压了下去。
然后，我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的。
“陆院长。”
所有人都安静了，看着我。
我看着陆知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能借个有投影仪的地方吗？”
“五分钟。”
“我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真相。”
陆知渊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意外。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两秒，然后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