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鼠穴炼狱，人若疯魔
“呃啊——！！！”
那不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濒死野兽被投入熔炉时最后的、撕裂灵魂的惨嚎。
他的身体在污秽的泥地上疯狂地抽搐、扭曲，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
蚀界之核的碎片，如同活物般扎根在他的心脏。
冰冷、粘稠、带着金属质感的异种能量，正以心脏为原点，沿着他寸断的经脉、萎缩的血管、破碎的骨骼，强行注入、改造、替代！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如同蛛网般蔓延。
皮肤本身，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冰冷的金属纹理，仿佛生锈的铁屑正从血肉深处析出，覆盖体表。
尤其是胸膛被碎片没入的地方，那里的皮肤己经完全金属化，呈现出一种粗糙、黯淡的暗铜色，微微起伏，如同一个活着的金属心脏在搏动。
剧痛之外，是更可怕的侵蚀感。
一股冰冷、混乱、充斥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正疯狂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它低语着，诱惑着，催促他去吞噬、去掠夺、去毁灭周围的一切，将血肉、金属、能量，统统化为自身成长的养分！
“吞…噬…” 混乱的低语在他脑海深处回荡，如同恶魔的呓语。
“吼！”
洞口处，贪婪的低吼和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噪音，瞬间将林烬从融合的痛苦深渊中拽回一丝清明！
那几只巨大的变异铁齿鼠，终于按捺不住对新鲜血肉和那奇异能量波动的渴望，猩红的复眼锁定了他，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岩石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融合的剧痛！
林烬猛地睁开眼！
那双曾经死寂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一点冰冷的幽蓝光芒如同鬼火般跳动。
那不是人的眼神，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的凶兽！
跑？
身体残破不堪，剧痛未消，根本无力！
挡？
手无寸铁，经脉尽废，拿什么挡？
绝望中，那冰冷的低语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裸的诱惑：“…吞…噬…”几乎是本能反应，林烬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块***在洞壁上的、黝黑沉重的矿石！
那是一种黑渊特产的劣质铁矿，蕴含着微弱的金属元素和驳杂的黑暗瘴气。
“给我…力量！”
他在心底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将意念集中在那块矿石上，同时引动了心脏处那冰冷核心的悸动！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从林烬的右手掌心爆发！
那块黝黑的矿石猛地一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白、然后…如同风化的沙土般簌簌崩解！
一股暗沉、冰凉、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手臂的经络，疯狂涌入体内！
“呃——！”
比融合时稍弱的剧痛再次袭来，但这股能量流并未冲击他的意识，反而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涌向他身体最残破的部位——那条被摔断、扭曲变形的右腿！
咔嚓！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摩擦声响起！
断裂的腿骨被这股强行涌入的金属能量粗暴地接续、矫正、包裹！
一层薄薄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物质覆盖在伤口表面，强行止住了流血，更赋予这条断腿一种怪异的、冰冷的坚固感。
同时，矿石中蕴含的微弱瘴气也被一同吞噬，带来一种轻微的麻痹和腐蚀感，如同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神经。
力量！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伴随着剧痛，重新回到了林烬的体内！
这力量不属于灵力，它更原始、更冰冷、更…暴戾！
“吼！”
为首那只最大的铁齿鼠，足有小牛犊大小，布满倒刺的金属化门牙闪烁着寒光，它再也按捺不住，后腿猛蹬地面，化作一道腥风黑影，朝着林烬的头颅狠狠噬咬而来！
速度极快！
避无可避！
“来啊！”
林烬眼中凶光暴涨，融合的痛苦、坠渊的绝望、被背叛的滔天恨意，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焚毁理智的疯狂！
他没有退，反而迎着扑来的鼠影，将刚刚获得一丝力量的、覆盖着金属光泽的右腿，如同战斧般狠狠向上撩起！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洞穴中炸开！
林烬的右腿精准地踹在铁齿鼠布满坚硬鳞甲的下颚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向后滑去，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喉头又是一甜。
但他那条金属强化的右腿，竟然硬生生抗住了这足以咬碎精钢的噬咬！
只在表面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白色划痕！
铁齿鼠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脑袋一歪，发出愤怒的嘶鸣。
另外两只稍小的铁齿鼠，如同鬼魅般从两侧包抄而至，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首掏林烬的腰腹和咽喉！
角度刁钻，配合默契！
“死！”
林烬状若疯魔，他根本不懂什么招式，全凭一股狠劲和刚刚获得的力量。
他无视了抓向腰腹的利爪（那里血肉被撕开，剧痛传来，但核心的能量立刻涌向伤口，进行着粗糙的“金属止血”），左手五指成爪，带着吞噬的意念，狠狠抓向攻向他咽喉的那只鼠爪！
噗嗤！
鼠爪的鳞甲在接触到林烬手掌的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烙铁，发出“嗤嗤”的声响，一股微弱的金属精华和生命气息被强行剥离、吞噬！
那只铁齿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爪子上的金属光泽明显黯淡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迟滞！
林烬的右手，不知何时己经紧紧握住了一块刚才矿石崩解时落下的、边缘锋利的黑色石块！
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冰冷的杀意，借着吞噬带来的瞬间迟滞，将全身的力量（包括那条金属右腿蹬地带来的反冲力）都灌注到右手，如同握着最原始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那只铁齿鼠猩红的复眼！
噗！
粘稠、腥臭的液体混合着破碎的眼球组织喷溅而出！
“吱——！！！”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洞穴。
吞噬！
战斗的本能驱使着林烬，在石块捅入鼠眼的瞬间，吞噬的意念再次爆发！
这一次，目标不仅是金属骨骼，更是那喷涌而出的、温热的、蕴含着生命精华的血液！
一股比吞噬矿石强烈数倍、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暖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心脏处的核心，再反哺向全身！
腰腹间被撕开的伤口，肌肉在金属能量的包裹下，开始极其缓慢地蠕动、弥合！
一股异样的、带着杀戮***的暖意，伴随着核心贪婪的“饱足感”低语，冲击着他的神经。
爽！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掠夺与毁灭带来的原始***！
但这***只持续了一瞬，就被更深的冰冷和警惕取代。
他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吞噬生命精华，心脏处那冰冷的搏动更加有力，皮肤下金属纹理的蔓延似乎也快了一丝。
它在成长！
它在渴望更多！
“不能沉沦！”
妹妹小柒惊恐绝望的泪眼，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疯狂的脑海，带来一丝刺痛般的清明。
就在这时，最初被踹飞的那只最大铁齿鼠和另一只同伴，被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嘶吼，同时扑了上来！
腥风扑面！
林烬猛地拔出插在鼠尸眼中的石块，上面沾满了粘稠的血肉。
他背靠冰冷的洞壁，那条金属强化的右腿如同生根般钉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气，胸膛上暗铜色的金属皮肤剧烈起伏。
幽蓝的瞳孔扫视着逼近的鼠影，里面燃烧着的不再是纯粹的疯狂，而是淬炼过的、更加冰冷的凶戾与…算计。
他刚刚用一条命，换来了对自身这“怪物”力量的第一课：它能让他活，也能让他死得更快。
金属可御敌，吞噬可续命，但…代价是灵魂的沉沦和身体的异化。
“来吧，畜生们！”
林烬舔了舔干裂、沾满血污的嘴唇，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用你们的命…给老子铺路！”
他握紧了手中沾血的石块，那条金属右腿微微后撤，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洞**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半人半机械的身影，在岩壁上投下狰狞扭曲的阴影。
两只狂暴的铁齿鼠，一左一右，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闪烁着寒光的利齿和铁爪，带着致命的腥风，撕裂空气！
绝境死斗，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