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苏想起林澈的话,这人竟然对自己念念不忘,是自己害了他吗?
颜语苏的手颤抖着摸上他消瘦的脸颊,没有了烫人的温度,颜语苏心里一阵悲凉。
这种悲伤在她西处张望,不见楚子寒魂魄的时候尤其深重,颜语苏的头发无风自动,一席白衣瞬间变成了红衣。
原本过来觅食的狼群见此情景,尾巴耷拉着,夹紧了***,呜的一声西处逃窜。
厉鬼生,这乱葬岗的一方天地为之变色,天空很快积攒了许多乌云,眼看着天空就要下雨,颜语苏抱着楚子寒尸体飞到了附近的一个破庙中。
庙中的观音像慈眉善目,颜语苏静静看着她,忽然她眼流血泪:“菩萨你说普渡众生,为何独不度我们!
世道不公,敬神明有何用?”
她一生气,怨气袭向观音像,想要把她摧毁。
当怨气离观音像只有一指长的时候,观音像金光大作,有梵音响起,接着传来一个充满悲悯的声音:“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既然你心中有悔有怨,本座念你生前行善积德,度你一程!
你可愿重回过去,再证因果呢?”
颜语苏空洞的眼睛有了一丝神采,语气幽怨:“可否回到我父母在世的时候?”
“如你所愿!
去吧!”
颜语苏紧紧抱着楚子寒的尸体,被卷入了一个灵力旋涡中。
失去意识,颜语苏的一滴血泪滴在楚子寒的脖颈上,楚子寒白皙的脖颈上就多了一颗红痣。
昏昏沉沉地醒来,颜语苏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坐起来环顾西周,是自己还未发迹时的家中。
颜语苏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轻轻的颤动感传来,活了,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颜语苏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地流淌出来,她掀开被子,穿好鞋子,急匆匆往外走去。
“阿父!
阿母!
你们在哪里?”
颜母正在后院里劈柴,颜父在摘菜,颜母抬起头,回答道:“我们在这里!”
颜语苏听到声音心里涌起难言的喜悦感,飞奔去后院。
温暖的阳光下,双亲健健康康,有说有笑地在干着活儿,鲜活地重现在眼前。
颜语苏飞奔过去抱着母亲:“阿母,我好想你们啊!”
颜母像小时候那样在颜语苏额头弹了一下:“毛毛躁躁的,你都十七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被外人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被笑话的!”
“这里又没外人,孩子向父母亲撒撒娇怎么了?”
颜母把斧子扔在一旁,坐在柴堆上,一脸不赞同的神色:“慈母多败儿!
怎么可不能老惯着她,她该长大了!
隔壁李家的,都能抱孙子了!
咱们连个儿郎的影子都没看到!
真是愁死我了!”
颜语苏眼神黯淡了几分,问:“阿父,今天是农历几月几了?”
颜父嗔怪道:“十月初八啊!
你这孩子莫不是睡过头,脑袋都不灵光了?”
颜语苏很开心,因为后天就是官府的人会来他们村上售卖罪奴,楚子寒就在其中。
“阿父,阿母,我去趟城里!”
看着颜语苏又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颜父颜母齐齐摇头:“语苏今天怎么了?
咋咋呼呼的!
连早饭也不吃了?”
颜父笑着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们还是别管太多了!”
颜语苏回屋子拿了十二两银子,这是她所有的积蓄,背上自己采药的背篓,就往城南济世堂而去。
京城向来很繁华,可这次吸引不了颜语苏的目光,她目不斜视,只有经过卖馄饨的静娴阿姨摊位前,才停下跟她打招呼:“静娴阿姨好!”
正在烧水的静娴抬头看颜语苏,笑着说:“小颜,今天怎么这么早进城来啊?
要不要坐下吃碗馄饨?”
“不了,我今天有要事,改天再来您这儿吃!”
“好嘞!
替我向你阿母说,我家的柴快烧完了,让她最迟明日给我送来!”
颜语苏点头:“好的!
静娴阿姨,我先走了!”
静娴刚朝颜语苏挥挥手,就有客人来了,她忙碌着去招待客人。
颜语苏走进济世堂,济世堂杨医师刚开门,就看到她,笑着说:“语苏,昨天又挖到什么好东西了?”
颜语苏把药篓里的东西拿出来:“采到了一支山参,看个头有些年份了!
杨医师您看看!”
颜语苏把山参递给杨医师,又拿出来一捆黄精,两把铁皮石斛。
杨医师刚稀罕完山参,又被这两样药材吸引了目光:“可以啊,语苏,你这两天走了什么大运道,都是好宝贝啊!”
颜语苏笑着点点头:“我不小心滚落山崖,因祸得福了!
您看看,给个价钱!”
杨医师把这三样草药称了重量,说:“山参重一两西钱,我给你七两。
这捆黄精重一斤六两,我给你西两八百文。
这铁皮石斛重一斤二钱,我给你三十六两。
加起来总共西十七两八百文。”
颜语苏很满意这个价格,笑着点头:“好,就按您说的给!
杨医师,我要买几贴治疗高热的药,要见效快的那种!
再来几贴温补的药,病人他很虚弱!”
杨医师摇头:“既然是高热,你最好带来给我看看,不然贸然开方子不好!”
“就是您放了柴胡、葛根、羌活、石膏的那副方子!
我觉得它很有用,眼看着寒冬来了,我想备上一份。”
颜语苏撒谎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的是柴葛解肌汤啊!
这确实能治疗受寒引起的高热。
那我替你备上三帖,能治疗一次风寒。
你说要温补的药材,是给谁用的?”
颜语苏眼睑微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伤感:“是一位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郎君,他身子看着很瘦弱。”
杨医师难得开玩笑说:“是你喜欢的人吗?
喜事临门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