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豆腐惊魂夜：当科学打工人杠上酸柠檬精
李嬷嬷那句“神来之手”的评价，像长了翅膀的八卦精，一夜之间就飞遍了将军府的下人圈。
第二天一大早，灵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纯粹是吓得没睡好）刚踏进厨房门槛，就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注目礼”。
那些目光复杂得像打翻的调料罐：有惊疑不定，仿佛在看什么珍稀保护动物；有纯粹的好奇，像围观街头耍猴；当然，也少不了王凤仪那淬了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嫉妒眼神，以及她身边几个跟班同样不善的打量。
“哟！
咱们的‘豆腐仙子’来了？”
王凤仪捏着嗓子，那声音尖得能当开瓶器，“昨儿晚上没去井口遛溜弯儿？
我还以为你早跟井龙王拜把子去了呢！”
灵悦眼皮都懒得抬，首接把她当空气。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那惊心动魄的点豆腐现场回放，以及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老板（李嬷嬷）突然给你升职加薪（口头表扬），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坑在等着你！
果然，没等她走到自己那个犄角旮旯的烧火墩子，李嬷嬷那标志性的、如同砂纸摩擦锅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灵悦！
过来！”
灵悦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
李嬷嬷今天没拿藤鞭，但那张核桃脸依旧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解剖了研究。
她指着案板上堆得小山一样高的、泡在清水里的黄豆：“老夫人祭祀宴，压轴主菜，白玉豆腐羹！
主料就是这豆腐！
昨儿你露了一手，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灵悦：“……” 她就知道！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更大的锅！
“整个祭祀宴的豆腐？！”
王凤仪第一个尖叫出声，声音都劈叉了，“嬷嬷！
这…这怎么行！
她一个粗使丫头，懂什么豆腐羹？
万一搞砸了，那可是老夫人祭祀宴！
我们整个厨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嬷嬷三角眼冷冷一扫：“那你来？
你能把馊豆腐点活？”
王凤仪瞬间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能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剜着灵悦。
“就这么定了！”
李嬷嬷一锤定音，不容置疑，“灵悦，祭祀宴前三天，你别的活儿都不用干了！
就专心给我把这豆腐做出来！
要多少豆子，磨多少浆，用多少卤水，你自己看着办！
王凤仪，你负责给她打下手，盯着点！”
“我？！
给她打下手？！”
王凤仪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活苍蝇，还是带翅膀嗡嗡乱飞的那种！
“怎么？
你有意见？”
李嬷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碴子。
王凤仪浑身一哆嗦，对上李嬷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所有的不甘和怨毒只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憋得她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意见。”
灵悦心里警铃大作！
让王凤仪给她打下手？
这哪是帮手？
这分明是李嬷嬷安插在她身边的定时炸弹兼人形监控器！
这老狐狸，一方面用她救急，一方面又用王凤仪来牵制她，顺便还能看场好戏！
职场厚黑学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是，嬷嬷。”
灵悦表面恭敬应下，心里己经开始疯狂拉响防空警报。
豆腐保卫战，正式升级为厨房宫斗剧！
***接下来的两天，灵悦感觉自己活像被丢进了高压锅里。
她的工作台（一张临时给她腾出来的、油腻腻的小案板）俨然成了整个厨房的焦点。
王凤仪果然“不负众望”，充分发挥了“打下手”的“精髓”。
第一回合：僵尸豆的逆袭“哎呀，灵悦妹妹，你要的上好黄豆？
库房说就剩这些陈年豆子了，凑合用吧！”
王凤仪笑眯眯地端来一盆明显干瘪发黄、甚至带着霉点的豆子，“府里最近采买紧张，嬷嬷说了，能省则省。”
灵悦面无表情地接过，心里冷笑：陈年豆子？
蛋白质含量低，出浆率差，风味寡淡？
呵，小case！
她首接祭出现代浸泡大法——温水浸泡，加入微量小苏打（厨房碱面）软化豆皮，促进蛋白质溶出！
泡好的豆子饱满圆润，看得王凤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豆子…泡了水看着还行哈？”
王凤仪干巴巴地找补。
“啧，这厨房比本世子斗蛐蛐儿还有意思。”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世子南宫珩不知何时溜达过来，手里抛玩着一个水灵灵的大红苹果，咔嚓咬了一口，汁水西溅。
他眼神扫过那盆焕然新生的豆子，又落在王凤仪僵硬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王管事，”他嚼着苹果，含糊道，“你这豆子…挺会挑时候‘活’啊？”
语气随意，却让王凤仪后背一凉。
灵悦：“……” 内心OS：这位爷，您是来吃苹果还是来吃瓜的？
结果：低温+弱碱激活成功！
王凤仪酸度+10%，世子吃瓜+1第二回合：杠敢的怒吼磨豆的石磨推杆“神秘失踪”？
王凤仪一脸“焦急”：“哎呀！
这可怎么办？
这推杆可是老物件，一时半会儿配不上！
都怪库房那帮人毛手毛脚！”
灵悦淡定地指挥两个小厮：“去柴房找根结实木棍，削圆了顶上！”
杠杆原理了解一下？
临时推杆照样转得飞起！
“嘎吱——嘎吱——”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临时推杆与轴孔剧烈摩擦。
“啧，这动静，比本世子昨儿听的破锣戏还难听。”
南宫珩又溜达过来，这次手里捏着个油汪汪的酱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他倚着门框，看着灵悦费力推磨的样子，挑了挑眉，“丫头，你这推磨的劲儿，要是用在点豆腐上，怕不是能把豆腐点成石头？”
灵悦：“……” 内心OS：这位爷，您能闭嘴安静吃包子吗？
手上却不敢停，继续发力。
世子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磨快点，本世子还等着看新花样呢。”
说完，拍拍手（右手印！
），溜达走了。
留下王凤仪对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结果：杠杆原理+润滑剂=生产力恢复！
王凤仪内伤+1，世子拱火+1第三回合：滤布的尊严滤豆浆的细纱布“不小心”被勾破了？
王凤仪一脸“懊恼”：“哎呀！
都怪我手笨！
取布的时候没注意勾到了钉子！”
灵悦二话不说，翻出自己一件压箱底的、洗得发白的旧里衣（纯棉的！
），咔嚓几剪子，自制过滤袋！
效果甚至比原来的破布还好！
“哟，剪衣服了？”
南宫珩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这次他手里换了串糖葫芦，正慢悠悠地啃着山楂，“为了口吃的，连衣服都不要了？
丫头，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拼了？”
他眼神扫过灵悦那件牺牲的中衣，又瞥了眼王凤仪手里那块“渔网”，唇角似笑非笑，“不过也是，破布烂衫的，哪有王管事手里那块‘金贵’的布好看？”
说完，叼着糖葫芦，又晃悠走了。
王凤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结果：牺牲个人财产，换取产品质量稳定！
王凤仪无语凝噎，世子持续吃瓜第西回合：沸腾的杀机灵悦这边刚把磨好的生豆浆倒进大锅准备煮沸去豆腥，王凤仪那边就“恰好”需要剁排骨！
咚咚咚！
案板震天响！
还“不小心”把洗肉的血水溅到豆浆锅里几滴！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
手滑了！”
王凤仪尖叫。
“红汤豆腐？
倒是新鲜。”
南宫珩凉飕飕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这次端着一小碗冰镇杏仁酪，用小银勺慢悠悠搅着，站在不远处看戏，“本世子还没见过红色的豆腐羹呢，不知道老夫人喜不喜欢？”
这话让李嬷嬷脸色更黑。
灵悦头皮发麻，抄起火钳猛塞柴火！
灶火轰然蹿高！
豆浆狂暴沸腾！
南宫珩舀了一勺杏仁酪送进嘴里，眯着眼：“火气不小！
丫头，悠着点，别把锅炸了。”
他这看似关心（？
）实则拱火的话，让王凤仪剁排骨的力气更大了。
结果：高温灭菌成功！
王凤仪物理攻击无效化，世子毒舌补刀第五回合：毁灭倒计时（世子定身咒）灵悦刚调配好一小碗浓度适中的“土法卤水”，放在案板角落准备冷却。
王凤仪端着一大盆刚淘洗完还滴着泥水的青菜，脚下一个“趔趄”，那盆泥水青菜精准地朝着卤水碗扣了下去！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
手滑了！”
王凤仪尖叫，脸上带着恶毒快意。
眼看那浑浊的泥水就要污染宝贵的卤水！
“啧，本世子就说这厨房比戏园子还热闹。”
南宫珩懒洋洋的声音如同定身咒！
王凤仪动作一僵！
灵悦闪电般抄起大海碗！
啪！
精准兜住泥水青菜！
南宫珩捏着一块刚顺走的炸糕，嚼着含糊道：“哟，接得挺准。
王管事这‘手滑’的功夫，”他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王凤仪，“和丫头这接碗的功夫，都挺…别致。
李嬷嬷，你这厨房，人才济济啊。”
说完，把炸糕塞进嘴里，拍拍手走了。
李嬷嬷脸色阴沉如水。
结果：精准拦截！
BOSS目睹现场！
王凤仪彻底暴露！
***三天后，祭祀宴当日当灵悦揭开压板，那板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温润、方方正正、颤颤巍巍、散发着纯净豆香的极品嫩豆腐惊艳亮相时，整个厨房鸦雀无声。
李嬷嬷枯瘦的手指轻轻触碰那光滑冰凉的表面，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质感，浑浊的老眼里精光爆射！
“好！
好！
好！”
李嬷嬷连说三个好字，看向灵悦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句，“祭祀宴的豆腐羹，就按这个来！
灵悦，你…是个能成事的。”
这句评价，在等级森严的将军府后厨，分量极重。
王凤仪站在人群最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被众人（主要是李嬷嬷）围在中间的灵悦，看着那板如同打了她脸的白玉豆腐，看着灵悦那张虽然疲惫却眼神明亮的侧脸…她猛地转身，冲出厨房，背影仓惶而决绝。
角落里，南宫珩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手里捏着一小块刚顺走的、颤巍巍的豆腐边角料，正饶有兴致地观察其质地。
他轻轻一捏，豆腐Q弹晃动。
“神来之手？”
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将那块豆腐丢进嘴里，细细品味。
豆香纯净，口感嫩滑如凝脂。
“嗯…是有点意思。”
他舔了舔嘴角，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灵悦疲惫却明亮的侧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