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面舞会与消失的向日葵
那行铅笔标注的日期——2019.6.18——正是父亲跳楼的前一天。
"看出什么问题了？
"陆霆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她差点摔了图录。
男人今天换了暗纹西装，袖扣是两枚黑玛瑙，在灯光下像野兽的瞳孔。
"这幅《向日葵》..."星晚强迫自己镇定，"颜料光谱分析有问题，应该是1980年代的仿品。
"她没提那行字迹。
首觉告诉她，有些秘密必须自己先查清楚。
陆霆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翡翠扳指："你知道赝品还敢拿来拍卖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陆泽风风火火闯进来："哥！
林家人全来了，就坐我们斜对面——"他瞥见星晚，突然噤声，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递来，"嫂子吃糖。
"星晚被这个称呼呛到，陆霆深却面不改色地按下竞价器："两千万。
"拍卖师激动的声音响彻全场："7号包厢出价两千万！
还有更高的吗？
"斜对面包厢的帘子猛地掀起，林妍父亲阴沉着脸举牌："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陆霆深眼都不眨。
星晚看见林妍凑到父亲耳边说了什么，老人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三千五百万，另外——"他提高音量，"我们质疑这幅画的真伪！
"全场哗然。
拍卖师擦着汗宣布暂停验画。
星晚被请上台时，小腿抖得几乎站不稳。
强光打在她脸上，她看见林妍得意地晃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昨晚陆霆深搂她腰的照片。
"请沈小姐当场鉴定。
"拍卖师递来紫外线灯。
星晚深吸一口气。
当灯光照向画作右下角时，她瞳孔骤缩——那里有个极隐蔽的标记：***-2019。
沈明德的首字母加年份。
"这确实是..."她声音发颤，"赝品。
"全场炸开锅。
林董事长大笑起身："陆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霆深却突然走上台，在众目睽睽下握住星晚发抖的手："我的未婚妻不愧是央美第一。
"他转向拍卖师，"报警吧，这是三年前沈氏建筑经手过的赃物。
"星晚猛地抬头。
"对了。
"陆霆深俯身拾起掉落的图录，指尖正好压住那行铅笔字，"林董事长怎么知道画有问题？
难道..."他轻笑，"您参与过销赃？
"林家的笑容凝固了。
——后台休息室。
星晚抓住陆霆深的袖口："那幅画真是我父亲——""经手不代表制作。
"他甩开她的手，"沈明德当年负责运输这批艺术品，中途被调包。
""你早就知道？
"星晚声音拔高，"那你带我来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
"陆霆深扯松领带，"现在证实了，林家确实参与陷害你父亲。
"星晚如遭雷击。
回程的车上，星晚一首盯着窗外。
雨滴在玻璃上扭曲成泪痕的形状。
"明天搬去我卧室。
"陆霆深突然说。
"什么？
""林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打开平板调出监控画面——他们离开后，有人潜入了验画室，"同居才像真的未婚夫妻。
"星晚攥紧安全带："那幅画上的标记...是你安排的？
"陆霆深没有回答。
车驶入隧道时，黑暗笼罩了车厢，她听见打火机"咔嗒"的声响，然后是烟草燃烧的微光。
"三年前六月，"他突然开口，"你父亲为什么跳楼？
"星晚的指甲陷进掌心："工地上有人偷换建材，工程塌方死了两个工人...父亲以死谢罪前，把全部财产赔给了家属。
""愚蠢。
"星晚猛地转头，却见烟头红光映亮他眉骨上的疤："真正该跳楼的，是幕后黑手。
"——陆宅主卧。
星晚僵硬地站在king size大床边，看着佣人搬来第二套寝具。
陆霆深解开袖扣："我睡沙发。
""不用，我睡——""别自作多情。
"他冷笑，"只是做给监控看。
"星晚这才注意到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她默默去浴室换睡衣，却听见"咚"的一声——陆霆深的外套滑落，掉出那张向日葵田的照片。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给C，愿你的笑容永远像向日葵。
"——L凌晨三点，星晚被警报声惊醒。
陆霆深己经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背部线条："有人触发了红外线。
"楼下传来打斗声，接着是陆泽的喊叫："哥！
他们往车库去了！
"陆霆深抄起高尔夫球杆冲出去前，突然回头扔给星晚一部手机："锁好门，打第一个快捷键。
"星晚哆嗦着按下"1"，听筒里传来陈叔的声音："沈小姐？
""有人闯进来，陆霆深他——"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星晚扑到窗前，正看见那辆红色法拉利撞开大门，而陆霆深的身影消失在车库方向。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她父亲躺在德国病房里，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文字紧随其后："想要你父亲活命，明天带着陆氏竞标书来码头。”
星晚的手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父亲竟然还活着，可如今却落入了坏人手中。
她心急如焚，脑海中只有父亲的安危。
但陆氏竞标书关系重大，她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