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医猝死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城西项目指挥部那股子混着血腥、湿冷和劣质建材的怪味儿,好像钻进了我的衣服缝里,连着两天都散不干净。

李秀兰那绝望的哭脸,墙上那狰狞的血符,还有那条从血符里钻出来、死死缠上我的无形“毒蛇”——那股子阴冷粘稠的煞气,时不时就在我骨头缝里钻一下,提醒我这事儿没完。

我窝在旧书摊那间小破屋里,翻遍了爷爷留下的那几本快散架的破书,想找点关于那血符的线索。

书页发黄发脆,霉味儿混着陈年墨臭。

那符咒的线条太邪性,太狂乱,不是正统路数,倒像是人被逼到绝境,凭着本能用血画下的求救信号,或者说……是某种引路的东西?

它指向哪里?

心烦意乱,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就在我盯着墙上那张皱巴巴的城市地图,琢磨着徐向东负责的新苑家园项目到底动了哪块不该动的地皮时,刺耳的手机***猛地炸响,吓得我一哆嗦。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我接起,声音有点哑。

“裴……裴师傅?”

电话那头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是李秀兰!

“是…是我!

出…出事了!

又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股子阴冷的煞气好像瞬间又浓了几分。

“李大姐?

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王……王法医!

就是……就是给向东做尸检的那个王法医!”

李秀兰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语无伦次,“他……他死了!

就在刚才!

在……在解剖台上!

跟……跟向东一样……死得……死得邪性啊!

周警官……周警官让我……让我告诉你一声……”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王法医?!

那个接触过徐向东尸体的人?!

那条冰冷的“毒蛇”,果然没停!

它顺着血符指引的方向,咬死了下一个目标!

“在哪?!”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市……市局!

解剖室!

他们……他们不让我进去……周警官说……说让你……”李秀兰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啜泣打断。

“我马上到!”

我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旧夹克,冲出门外。

面包车吭哧吭哧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狂奔,雨刷器徒劳地刮着挡风玻璃上流淌的雨水,像极了此刻我焦躁又冰冷的心情。

市局大院。

气氛凝重得像铅块。

警灯闪烁,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片刺目的红蓝。

警戒线拉得老长,把后面那栋灰扑扑的楼围得严严实实。

雨还在下,冰冷地砸在头上、身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站在一辆警车旁、浑身湿透、像片风中枯叶的李秀兰。

她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眉头拧成死疙瘩的周警官。

老警察的制服也湿了大半,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疲惫里透着一种压不住的惊疑。

“裴师傅!”

李秀兰看见我,又想扑过来,被周警官一把拦住。

“你怎么真来了!”

周警官压低声音,语气烦躁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这地方是你能随便进的?

添什么乱!”

“周警官,”我盯着他,雨水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滴,“王法医怎么死的?

李大姐说他死得邪性?”

周警官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避开我的视线,看向那栋被警戒线封锁的楼,声音干涩:“初步看……像是意外猝死。

具体死因要等……猝死?

在解剖台上?”

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雨幕的冷意,“解剖的是谁的尸体?”

周警官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

他没回答,但那眼神里的东西,己经说明了一切。

徐向东!

那股缠绕着我的阴冷煞气,在这一刻猛地变得尖锐、狂暴!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感知!

源头……就在那栋楼里!

就在那个冰冷的解剖室!

“让我进去看看。”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你疯了吧?”

周警官像被踩了尾巴,“那是案发现场!

是你能看的?

赶紧走!

别在这儿……周警官!”

我上前一步,几乎和他脸对脸,雨水在我们之间织成一道冰冷的帘子。

我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徐向东办公室墙上的东西,不是人画的。

王法医的死,也绝不是意外猝死。

那股‘东西’,顺着徐向东的尸体,缠上他了。

现在,它还在里面!

你想让下一个接触尸体的人,也躺进去吗?”

周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李秀兰好不到哪去。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眼中绝非作伪的凝重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冰冷气息(那是煞气***下我无法完全收敛的感知),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他死死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剧烈挣扎,最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肩膀,他猛地一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疲惫的认命和更深的不安。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警戒线,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妈的!

跟我来!

别乱碰东西!

就一眼!

看完立刻给我滚蛋!”

冰冷的走廊,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但这味道下面,一股更阴冷、更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福尔马林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腥甜,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腐朽感。

越靠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那股气息就越浓烈,越粘稠。

周警官掏出钥匙,手有点抖,捅了好几下才***锁孔。

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混合着那股浓烈到让人窒息的铁锈腥甜和消毒水味,猛地扑面而来!

解剖室的温度低得吓人,巨大的不锈钢解剖台在惨白的无影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台子上,躺着一个人。

王法医。

他穿着绿色的手术服,仰面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双眼圆睁,瞳孔扩散到极致,凝固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在死前那一刻,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最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的眼耳口鼻……七窍之中,都淌出暗红色的、粘稠的血线,在惨白的脸上画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而最刺眼、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插在他胸口的那把解剖刀!

刀身几乎全部没入左胸心脏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冰冷的不锈钢刀柄露在外面!

握柄上,还残留着几个清晰的血指印——是他自己的!

他是自己,用那把锋利冰冷的解剖刀,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呕……”后面跟来的李秀兰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踉跄着退了出去,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周警官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显然也是第一次看清里面的惨状。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也被这解剖室的寒气冻僵了。

不是因为尸体的惨状,而是因为……煞气!

一股比在徐向东办公室浓郁十倍、狂暴十倍、怨毒十倍的阴冷煞气!

像一团粘稠污秽的黑色淤泥,充斥着整个冰冷的解剖室!

它从王法医七窍流出的污血中散发出来,从那把刺穿心脏的解剖刀上散发出来,从那冰冷的解剖台上散发出来!

它冰冷、粘腻、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恶意和疯狂!

这煞气……和徐向东办公室墙上的,同源!

但它更强!

更凶!

更饱含了王法医临死前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而且……它就像被什么东西激活了!

正在疯狂地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的“地脉感应”天赋像被丢进了冰窟,疯狂地报警!

皮肤刺痛,汗毛倒竖,胃里翻江倒海!

“别……别过去!”

周警官见我盯着尸体,下意识想阻拦。

但我己经迈步走了进去。

冰冷的寒气包裹着我,那股狂暴的煞气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疯狂地想要钻进我的身体!

我强行运转体内那点微弱的气感,形成一层薄薄的抵抗,但那股煞气的阴冷和恶意,依旧刺得我骨头都在疼。

我强忍着不适,目光死死锁定王法医尸体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煞气。

它并非无根之木!

在王法医身上达到顶峰的同时,一道更加凝练、更加隐晦、带着冰冷水腥气的煞气轨迹,如同一条细长的、湿滑的毒蛇,正从王法医的眉心位置丝丝缕缕地渗出,无视解剖室的墙壁,向着……西北方向延伸出去!

它在引路!

它在指向下一个目标!

“周警官!”

我猛地回头,声音因为抵抗煞气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王法医出事前,或者刚出事时,谁在接触徐向东的……遗体?

或者,谁接触过王法医?!”

周警官被我眼中那几乎要喷出来的寒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遗体……遗体昨天就……就暂时封存了……出事前……是……是灵车!

对!

赵强!

运输队的赵强!

刚……刚把徐工的遗体从冷藏柜里推出来,准备……准备送去殡仪馆火化……王法医就是那时候……突然就……”赵强!

那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那股从王法医眉心延伸出去的、带着水腥气的冰冷煞气轨迹,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它穿过解剖室的墙壁,穿过冰冷的雨幕,目标明确地指向城西——护城河的方向!

“赵强现在在哪?!”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警官被我吼懵了,下意识掏出对讲机:“喂?

指挥中心!

运输队赵强!

送徐向东遗体去殡仪馆的赵强!

联系上没有?

他车开到哪了?!”

对讲机里刺啦几声,传来一个同样带着惊慌的声音:“周队!

刚……刚接到护城河打捞队的报告!

一辆印着‘平安殡仪’字样的灵车……连车带人……冲……冲进护城河里了!

车牌号……就是赵强开的那辆!”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冰冷的雨水顺着敞开的解剖室门灌进来,打湿了我的后背。

解剖台上,王法医圆睁的、凝固着极致恐惧的双眼,仿佛正无声地嘲笑着世人的迟钝。

那条从血符里引出来的冰冷毒蛇,己经咬死了第二个目标,并且,毫不停留地扑向了第三个!

护城河!

我猛地转身,撞开还在发懵的周警官,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冲进了外面冰冷的雨幕中。

解剖室里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冷煞气,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我,和护城河方向传来的、带着水腥绝望气息的新煞气遥相呼应。

下一个,是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