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山川为炉,以草木为引,将流动在世间的元素灵力炼化成丹——一枚丹药,可令枯木逢春;一剂良方,能教江河倒流。
然而真正的禁忌,藏在”无灵者“手中........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村口,磨刀石旁的积雪被踩得污浊不堪。
浩源蜷缩在阴影里,破旧的麻布衣上结了一层薄霜,手指冻得发红,指甲缝里嵌着黑麦面包的碎屑。
铁匠儿子的靴底狠狠碾过最后一角面包,泥浆溅在浩源开裂的靴面上。
远处,村口的枯树上停着几只渡鸦,漆黑的羽毛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捡啊。
"铁匠儿子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像你10岁时在垃圾堆里做的那样。
"浩源没动。
他太熟悉这戏码——冰系孩子会冻住他打水的木桶,风系少年把他晾晒的衣物吹到树梢,最温和的冰系女孩也不过是远远避开,像躲避染病的牲畜。
晨雾弥漫,远处的山峦隐没在灰白的雾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压抑的纱。
他缓缓抬头,凌乱的黑发下露出一双黄金瞳。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像是生锈的黄铜,却又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暗金。
"我今天就走。
"铁匠儿子眯起眼睛,身后的少年们哄笑起来,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能去哪?
隔壁村去年赶走的流浪汉,开春就被发现冻死在沟里了。
"浩源拔出腰间的匕首。
刀刃锈迹斑斑,是他在屠宰场后巷捡的,刃口钝得连猪皮都割不破。
但此刻,刀尖抵在他自己咽喉上,压着那道结痂的旧伤。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草,掠过他单薄的身影。
"要么让我走..."他声音嘶哑,刀尖刺破皮肤,血珠滚落在生锈的刃上,"要么试试无核者的血,能不能锈了你们的元素核。
"少年们仓皇后退。
他们记得浩源八岁那年,被逼吃土时反手把掺了碎瓷的泥浆塞进霸凌者嘴里的狠劲。
冷风吹过,枯树上的渡鸦突然振翅飞起,黑色的影子掠过众人头顶,留下一串刺耳的啼叫。
浩源弯腰捡起脏面包,在衣襟上擦了擦。
吞咽时,粗粝的麦麸刮得喉咙生疼,像咽下一把砂砾。
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转身走向村口,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渡鸦在枯树上盘旋,晨雾中,那双黄金瞳微微发亮,像是黑暗中唯一未被熄灭的火星。
浩源这个名这个是一开始村民在身上找到的字符,所以村里人就叫他这个名字渡鸦在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啼叫。
浩源从怀中取出那片珍藏十年的漆黑羽毛,插在路碑的裂缝里。
这是他襁褓中唯一的信物,6岁那年在乱葬岗醒来时,三只渡鸦正为他遮挡风雪,村子里的人发现他,却把他当成不详之物,给他扔到一个庙里,一些好心的人会给他送点吃的。
雾气深处,峡谷的轮廓若隐若现。
那是连元素使都不敢涉足的禁地。
而他这个连面包都要靠施舍的无核者,正昂首走向死亡。
浩源在黑暗中跋涉了三天。
峡谷的入口早己消失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风蚀得坑洼不平的商道。
干涸的血迹在沙土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的靴子破了,脚底磨得血肉模糊。
饥饿比伤口更可怕。
最后一块黑麦饼在一天前就吃完了。
他尝试摘取路边野果,却被刺扎得满手是血;想在小溪边喝水,却发现水面漂着腐烂的动物尸体。
第西天清晨,浩源倒在一棵枯树下。
高烧让他的视线模糊,恍惚间似乎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靠近。
那人弯下腰,发丝间有火星般的微光闪烁……"还活着。
"陌生的女声。
浩源感到自己被抬了起来,颠簸中闻到淡淡的药草香。
意识浮沉间,他听见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铜器碰撞的轻响,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再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柔软的床铺。
浩源猛地坐起,牵动了脚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
"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坐在矮桌旁,正在研磨某种草药。
她穿着简朴的麻布衣裙,腰间却挂着几串铜铃和古怪的骨雕,随着动作轻轻碰撞。
"这是哪?
"浩源嘶哑地问。
"青石镇,我的药铺。
"女人温柔的抬起头,"你在商道上昏倒了,我采药时发现了你。
"浩源低头,看见自己的脚***净的布条包扎好,身上的伤口也涂了药。
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谷物和肉干的香气。
"吃吧,可怜的孩子。
"女人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收你钱。
"浩源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了碗。
粥的味道意外地好,温暖从胃里扩散到全身。
"我叫青萝。
"女人继续捣药,"你是从峡谷那边的黑药村那边来的?
"浩源的手顿住了。
"不想说吗?行吧,好好休息。
"青萝微笑着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小布袋,"这个给你。
"浩源接过袋子,里面是几块硬邦邦的糖块和一小包药粉。
"糖可以补充体力。
"青萝转身走向里屋,"孩子,要是没人发现你,估计己经被野兽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