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个刚刚摆脱控制的女人眼里，我不是她的女儿。
而是她在那场失败的战争中，唯一能掌控、能依赖、能证明自己价值的所有物。
她对我的控制，就是从那一个个看似开明的选择题开始的。
云云，你想学画画还是学钢琴?
她总是这样微笑着问我，像一个世界上最民主的母亲。
我指着电视里五彩斑斓的动画片，兴奋地说:
画画我想画好多好多好看的画
她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引导。
画画有什么出息，弄得满身脏兮兮的。哪有钢琴有气质?
你看电视里那些弹钢琴的姐姐，多漂亮，多高雅。以后能去大舞台表演呢
我们就学钢琴，好不好?
她最后的好不好三个字，从来不是问句，而是通知。
我看着她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钢琴老师的样子，默默地把画画的梦想，连同我的真实选择，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2
后来，我上了小学，有了自己的朋友。
我最喜欢和邻居小丽一起玩，她像个小太阳，会带我爬树掏鸟窝，会和我分享她藏起来的糖果。
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天总是蓝的。
妈妈又一次民主地问我:
云云，你是喜欢和小丽玩，还是和班上的佳佳玩?
小丽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始细数小丽的罪状。
那个小丽，整天疯疯癫癲的，像个野小子，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你看看人家佳佳，多文静，每次考试都前三名。
你要多和学习好的孩子在一起，才能进步，知道吗?以后少跟小丽来往。
于是，我的童年被迫告别了那个小太阳，身边只剩下一个安静得如同影子的好榜样。
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作业，还是作业。
每一次我的选择，都被她象征性地问出口。
然后又被她以为你好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轻易地否定、推翻。
我渐渐明白，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学会揣摩出她心中那个唯一的正确答案。
这种无形的压制，在高中分科时达到了顶峰。
那是我人生中又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我从小就对物理和化学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我渴望探索宇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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