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药,黑得像他此刻沉沉的眼,气味直往我鼻子里钻,苦得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萦萦,该喝药了。”
他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像在安抚炸毛的猫。
我没动,眼睛盯着窗外。
外面是他精心打理的花园,姹紫嫣红开遍,每一株都修剪得一丝不苟,跟他这个人一样,完美得近乎变态。
可再美的笼子,也还是笼子。
“今天天气不错,喝完药,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走近了,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和他手里那碗苦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走?
走去哪里?
这整座山都是他的,像个巨大的、华丽的囚笼。
我能“走”的范围,不过是花园里那几条固定的鹅卵石小径,每一步都有他安排好的“安保人员”远远地“看着”。
霁溟在我面前蹲下,视线与我齐平。
他有一张极好看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色偏淡。
此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让人心惊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他用白瓷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药汤,动作优雅得像在摆弄什么艺术品。
“乖,张嘴。”
勺子递到我唇边。
药气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猛地抬手想挥开,手腕却被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闪电般扣住。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带着微凉的温度,像铁箍一样,不容抗拒。
“萦萦,” 他声音沉了一度,眼底那点伪装的温柔褪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别闹。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看你难受。
喝了它,对你身体好。”
“对我身体好?”
我忍不住冷笑,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霁溟,把我关在这里,每天灌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苦水,这叫对我好?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杀你?”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可那双眼睛却一点笑意也无,反而更冷了,“我怎么会舍得?
你是我的。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才把你留在我身边。”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我的小雀儿,你只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