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雪下得邪乎,齐腰深的雪把靠山屯裹得严严实实,连村口那棵老榆树都压弯了腰。
狗剩跟着爹去西坡拾柴,刚转过山坳,就见雪窝里蹲着个黄乎乎的东西,比家猫大些,拖着条蓬松的大尾巴,俩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笼,直勾勾盯着他。
“爹,是黄鼠狼!”
狗剩刚要捡石头,就被爹一把拉住。
爹脸色发白,往他身后躲了躲,低声说:“别瞎动,这东西有灵性。”
那黄皮子却人立起来,前爪拢在胸前,竟像人一样作揖。
狗剩正看愣神,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小孩儿,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这话听着瘆人,可狗剩是个浑不吝的性子,前几天刚听村里老马头讲过“黄大仙讨封”的故事,说这时候要是答“像神”,黄皮子就能得道;答“像人”,修行就差一截。
他眼珠一转,想起老马头还说过,要是反过来问,能让黄皮子道行尽毁。
“我看你……”狗剩故意拖长了音,见那黄皮子支棱着耳朵,突然蹦出一句,“我看你像个偷鸡摸狗的畜生!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话音刚落,那黄皮子“嗷”地叫了一声,浑身的毛都炸起来,眼睛里的光变成了血红色。
它死死瞪着狗剩,尾巴“啪”地抽在雪地上,留下道深沟,转身“嗖”地钻进了树林,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印,快得像道黄风。
爹当时就给了狗剩一耳光,打得他半边脸***辣的:“你作死啊!
那是黄仙讨封,你这么损它,咱家要遭祸了!”
狗剩捂着脸哭,爹却顾不上他,对着树林的方向连连作揖,嘴里念叨着“仙长恕罪”。
这事过了没仨月,家里果然开始不太平。
先是鸡窝夜里总丢鸡,天亮了只找着几根鸡毛;接着是爹上山砍柴摔断了腿,躺炕上好几个月;最邪乎的是狗剩自己,每天后半夜准醒,一睁眼就看见窗户纸上有个黄乎乎的影子,爪子在纸上挠,“沙沙”响,吓得他蒙着被子直哆嗦,却连喊都喊不出来。
娘急得满嘴起泡,找了好几个“懂行”的来看,都摇头说压不住。
直到有天,临村的王瞎子拄着拐杖找上门,说:“这是黄仙记仇了,讨封被辱,道行损了三成,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