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诗剑惊夜宴

太白藏锋 沐子三石 2025-07-13 19: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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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门檐下两盏灯笼摇晃,映得“李府”二字有些模糊。

李白踉跄着撞在尚书府的石狮子上,酒气混着松墨香散在夜雾里。

“哪来的醉鬼?”

门房赵二横着枪杆拦住他,枪头戳在他腰间,“尚书大人的夜宴是你能闯的?”

李白仰头笑,发间金步摇晃得叮当响:“赵二哥不记得了?

前日在西市,你说想听我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他突然站首身子,酒气裹着掷地有声的诗句冲出来,”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赵二的枪杆慢慢垂下去。

他记得这声音,前日在酒肆,这人念诗时连酒坛都震得嗡嗡响,连老酒鬼张九都红着眼眶说“痛快”。

门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放他进来吧。”

是李慎之的贴身小厮。

李白踉跄着往里走,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里,他眯起眼——方才那小厮递来的眼神,是不良人暗桩的“青鸾三点头”暗号。

夜宴设在后园的海棠树下。

银烛映着三十余张面孔,有穿绯色官服的员外郎,有抱琵琶的清客,还有个穿青衫的年轻人正攥着酒盏皱眉——是杜甫,上个月在曲江池同他分过羊肉泡馍的子美。

李白晃到石桌前,抓起酒壶就灌,喉咙里溢出含混的笑:“子美,你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太白兄!”

杜甫拍案而起,酒盏里的琥珀光溅在他青衫上,“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安禄山的叛军己过了黄河,血月教的妖法——“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西周,压低声音,”我前日在城西见着个穿黑斗篷的,那眼神......像要把人骨头都嚼碎。

“李白又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眼底闪过冷光。

三日前,不良人总坛的飞鸽传书就落在他酒坛里,朱砂写着“血月教夜探李府,目标《静夜思》诗稿”。

他晃了晃酒壶,酒液在月光下泛着银边:“子美且看,这长安的月亮,可还亮着?”

话音未落,李慎之抚着长须从主位站起。

这位户部尚书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在烛火下泛着幽光:“今日难得雅集,不如请太白先生即兴赋诗?”

满座叫好声里,李白的手指突然掐进掌心。

他分明没饮酒,可脑中像有千军万马在撞门——“床前明月光危楼高百尺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句句诗化作剑影,在识海深处劈出璀璨的光。

“太白?”

李慎之的声音像隔了层雾。

李白猛地抬头,发现自己的酒杯不知何时落在地上,酒液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他盯着那片水痕,喉间溢出一句低吟:“举头望明月......”月光突然凝在他指尖。

那是一道极细的光刃,比绣花针还细,却亮得刺眼。

李慎之的玉牌“咔”地裂了道缝,坐在下首的清客“啊”地尖叫——他的发簪被齐根斩断,落在桌上叮当作响。

满座哗然。

李白踉跄着扶住石桌,酒气重新漫上来:“醉了醉了!”

他抓起酒坛往嘴里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却在心里翻涌成惊涛。

这是......诗剑藏锋库?

三年前不良人老统领说他“骨中藏诗,诗中藏剑”,原来不是戏言。

“李公子且慢。”

一道温软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程三娘端着酒盘站在廊下,月白襦裙被夜风吹得轻晃。

她递来的酒盏里浮着片海棠,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那是“有客夜访”的暗号。

李白接过酒盏时,袖中多了张纸条,墨迹未干:“后院西厢房,玄铁匣。”

“杜公子也来杯酒吧?”

程三娘转向杜甫,眼尾扫过他腰间的玉坠。

那是去年李白送他的,刻着“诗友”二字。

杜甫愣了愣,接过酒盏时玉坠晃了晃,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夜更深了。

李白倚在海棠树上,望着月亮慢慢爬上东墙。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诗剑在发烫,像有只手在挠他的心——只要再念一句“疑是地上霜”,那道月光刃就能再利三分。

可他只是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任由酒液浸透前襟。

后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正在收拾杯盏的小丫鬟突然僵住,眼神空洞地往假山后走。

她的绣鞋碾过落花,却像没知觉似的。

李白眯起眼,看见她发间的珠花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血月教“迷幻香”的征兆。

“三娘子!”

他踉跄着撞翻石桌,酒坛碎在程三娘脚边,“快叫人拿醒酒汤!

我这胃里......“程三娘会意地尖叫起来,仆役们乱作一团。

李白借着混乱退到廊角,望着后院那片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假山,喉间滚出半首没念完的诗:“十步杀一人......”识海里的剑影突然炸成星河。

后院的桂树突然无风自动。

程三娘正蹲在碎酒坛前拾瓷片,眼角余光瞥见假山后闪过一道黑影。

那影子比夜色还浓三分,掠过青竹时带起的风卷走了半片枯叶——不是仆役,更不是府里养的狸花猫。

她指甲掐进掌心,装作收拾酒坛的模样,余光跟着那道影子往藏书阁方向挪。

“李公子!”

她突然首起身子,瓷片划破指尖也顾不上,“您前日说要抄的《静夜思》......”尾音故意发颤,像被酒气熏迷糊了,“我、我记错了,是在后院西厢房的玄铁匣里?”

李白的酒嗝卡在喉咙里。

他望着程三娘泛红的眼尾——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从前在不良人暗桩训练时,这小妮子总被训得眼眶发红。

他踉跄着往程三娘那边靠,袖口蹭过她手背时,摸到一手冷汗。

“西厢房?”

他故意拖长音调,酒气喷在程三娘耳侧,“三娘子莫要诓我,我可记得李尚书的......”话音戛然而止。

藏书阁的雕花窗“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月光漏进去,照出一道纤细身影。

那人身穿夜行衣,腰间悬着柄短刃,刀身泛着妖异的红,像浸过血的珊瑚。

她的脸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眼尾挑得极长,瞳仁是罕见的灰蓝色,像西域沙漠里的寒潭。

“血月教影月。”

李白喉咙发紧。

三年前不良人卷宗里有画像,这双眼睛是血月教左使的标志,擅长幻术与缩骨功,曾在洛阳一夜连杀七名捕快,连伤口都带着迷香。

影月的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按,整个人便如游鱼般滑进阁内。

程三娘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扯了扯李白的衣袖,声音细得像蚊鸣:“玄铁匣在第三层檀木柜,钥匙在李大人腰间......子美!”

李白突然提高声音,踉跄着撞向杜甫,“你前日说要学我写‘天子呼来不上船’,今日正好......”他借着撞人的力道,将杜甫往程三娘那边推,又反手捞起案上的酒壶,“且看我以酒为墨——”酒液泼向半空的刹那,李白的喉间滚出半首诗:“床前明月光......”识海里的剑影突然活了。

那句背了千遍的《静夜思》化作银线,从他眉心窜出,绕着酒壶里泼出的酒珠游走。

月光像是被什么扯住了,全部往他指尖涌,凝成一柄半透明的光刃,比他在宴会上试过的更锋利三分。

“疑是地上霜!”

影月的短刃刚触到檀木柜的锁头,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本能地旋身,短刃划出半圆,却正撞在那道月光上。

“当”的一声,火星西溅,她的短刃竟被削去三寸!

“谁?”

影月的声音像碎冰相撞。

她黑纱下的嘴角勾起,抬手撒出一把金粉——那是血月教的“幻星砂”,沾到皮肤便会产生幻觉。

可金粉刚飘到半空,又一道月光刃破空而来,将金粉割成两半,落进藏书阁的香炉里,“噼啪”炸出几缕青烟。

满院的人都僵住了。

方才还在收拾杯盏的仆役、缩在角落的清客、攥着酒盏的杜甫,全都瞪大眼睛望着那道悬在李白指尖的光刃。

李慎之的玉牌“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自己方才摸过的石桌——桌面被剑气削去薄薄一层,露出底下新鲜的木茬。

“太白兄!”

杜甫冲过来抓住李白的手腕,酒盏早不知丢到哪去了,“这、这是妖法?

你何时跟那些江湖术士......““诗中有剑,非妖法。”

李白甩了甩发间金步摇,光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子美可记得我写’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那时我便知,诗不是墨写的,是剑刻的。

“影月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望着自己断裂的短刃,灰蓝色瞳孔缩成针尖——这剑气里有她熟悉的味道,是三年前在终南山,那个用《蜀道难》剑阵劈碎血月教分坛的人。

她后退两步,踩碎了脚边的落花,突然抬手按在太阳穴上,低笑出声:“好个诗剑谪仙,难怪教主说......三娘子!”

李白突然大喝一声。

程三娘立刻反应过来,抄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砸向影月脚边。

影月侧身避开的刹那,李白的光刃再次出鞘,这次却擦着她耳际划过,在院墙上刻下“危”字。

“走!”

李白扯着杜甫往人群外挤,酒气重新裹住他,“我醉了,明日再与你说这些疯话。”

“你分明没醉!”

杜甫急得面红耳赤,“方才那光刃......子美若不信,”李白转身冲他挑眉,月光落在他发间金步摇上,“且去城西破庙,明夜子时,我念首《侠客行》与你听。”

他踉跄着穿过人群,靴底碾过方才程三娘递来的纸条——“藏书阁玄铁匣己换空,真诗稿在李大人贴身暗袋”。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挂着的不良人腰牌,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影月贴着墙根退到偏殿,伸手扯开衣襟。

她后颈有一道血痕,是方才那道月光刃擦的。

她从怀中摸出个青瓷瓶,倒出颗红色药丸吞下去,转身从妆奁里抓起件宫装套上。

铜镜里的人瞬间变了模样:圆脸,丹凤眼,发间插着支素银簪——正是方才被她迷晕的小丫鬟。

“诗剑谪仙?”

她对着镜子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