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重生
他深知，此刻的冲动只会让他自取灭亡，府外早己是天罗地网，李承渊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现在出去，就是自寻死路，白白葬送这唯一的复仇机会。
他强行压下那几乎要从骨髓里喷薄而出的杀意，像一头蛰伏在尸山血海中的孤狼，在黑暗中冷静地计算着生机。
“叮。”
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度响起，毫无情感，却在此刻胜过天启。
“检测到宿主当前困境，新手福利触发：签到顾府废墟，可额外获得完美易容术（初级）。”
顾长歌的心脏猛地一缩，毫不犹豫，意念如电：“签到！”
刹那间，海量玄奥的知识洪流冲入脑海，人体骨骼的挪移、肌肉纤维的牵扯、皮肤纹理的变幻，一切化作他的本能。
他闭上眼，就能“看”清自己面部的每一处细节，知道如何牵动肌肉，微调颧骨的高度、鼻梁的弧度、下颚的宽度。
这己非易容，而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他意念微动，从飞鱼服的储物空间里，摸出一面搜刮中被遗漏的小巧铜镜。
这是妹妹长乐最爱的玩意儿，镜子背面还刻着一朵稚嫩的兰花。
凝视着镜中那张因仇恨而过于凌厉的少年面孔，顾长歌开始催动脑海中的法门。
“咯……咯吱……”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从他的面部传来。
镜中的脸，正发生着诡异而惊悚的变化。
眉骨缓缓下沉，英挺的鼻梁变得塌陷，脸颊的肌肉松弛下垂，嘴角也向一侧歪斜。
他甚至控制血液涌向半边脸，制造出被重物砸烂的青紫肿胀。
短短十几个呼吸，镜中那个俊朗的锦衣卫指挥使之子，己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在屠杀中被熏黑、砸烂了半边脸、神情麻木的家丁面孔。
完美！
顾长歌再催动神级敛息术，将气息降至冰点，模仿着重伤垂死之人的气若游丝。
敛息术配合易容术，双重伪装，他自信就算是李承渊亲至，也绝对看不出破绽！
他小心推开暗格木板，爬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宛如修罗地狱。
火势渐小，余烬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焦臭与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一群临时征调来的杂役，在锦衣卫的监视下，麻木地将一具具尸体抬上板车。
顾长歌佝偻着身子，拖着一条腿，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悄无声息地混入那群杂役中。
他低下头，双手触碰到一具冰冷的身体。
是三叔，那个性格温厚、最疼爱他的长辈。
三叔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顾长歌的手在颤抖，牙关几乎咬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三叔的尸身搬上板车。
每搬运一具族人的尸体，他心中的杀意就凝练一分，仇恨愈发冰冷刺骨。
他看到了教他读书的西席先生，看到了总爱偷塞点心的胖厨娘……他的视线扫过，然后猛地凝固。
角落里，那小小的、蜷缩的身影，是长乐。
世界的声音，在那一刻彻底消失。
他不敢过去，怕自己会当场发疯。
李承渊的心腹，一个锦衣卫小旗，正抱着刀监工，见有人慢了，便是一鞭子抽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都给老子快点！
想跟顾家这群逆党一起上路吗？”
鞭子几次险些抽到顾长歌，但那监工的目光扫过他那张“毁容”的脸，只闪过一丝嫌恶，便懒得多看一眼。
夜色渐深，监管松懈下来，那些杀红了眼的锦衣卫，心思都飘到了即将到手的赏银和府库财宝上。
就是现在！
顾长歌趁着一次搬运尸体到角落的机会，身形一矮，如壁虎般贴着墙根阴影，朝早己观察好的、防备最薄弱的后院围墙潜去。
龙象般若功的内力被压制在脚底，每一步都轻盈无声。
翻出高墙，逃离这片修罗场，他利用阴影与建筑，避开一队队巡逻的兵丁，朝着城门方向飞速奔去。
高大的城门就在眼前。
守城卫兵正在盘查，但并未完全***。
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顾长歌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火光映天的顾府。
那里埋葬了他的过去，也点燃了他的未来。
没有嘶吼，没有泪水，只有一个用灵魂烙印的血誓。
李承渊，还有所有参与者……洗干净脖子，等着。
你们的噩梦，开始了。
他猛地转身，身影决绝地没入城外无边的黑暗。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城门之上，一队锦衣卫中眼尖的校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指向城外，厉声高喝：“那边有鬼影！
什么人！
给老子站住！
拉警报！”
凄厉的警哨声，撕裂夜空，追魂夺命般地响彻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