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玫瑰陷阱
林杉的黄金比例尺悬在莉莉的CT片上方，尺子光亮的表面映出莉莉苍白的下巴——那里有一块三个月前做削骨手术留下的菱形伤疤，还没好透。
“咔嗒”一声，旁边分离血液的机器停了。
这声音让林杉的小拇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这是他十年前在父亲葬礼上落下的毛病，只要看到不符合他心中完美比例的手术方案就会发作。
他盯着试管里分离好的血液，上层像水银一样泛着冷光。
"林医生，您懂规矩的。
"莉莉的妈妈把一张支票推到无影灯下，金额大得吓人，像是按黑市上肋软骨的价格算好的。
林杉戴着医用手套摸了摸支票边缘，特殊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瑞士银行特制的防伪纸，还浸了抗菌药水——这种纸常用来转移非法资金。
他“唰”地撕碎了支票。
就在这时，他袖口里涌出一些改造过的鲍曼不动杆菌，像蚕吃桑叶一样沙沙作响地吞噬着纸屑。
几乎同时，房间的监控画面消失了0.3秒——巧合的是，二十年前他父亲出事的那场火灾，监控也消失了同样的时间。
纸屑还没落地，林杉的手术剪己经挑开了莉莉的高领毛衣。
"你打过那种会发光的玻尿酸？
"他盯着莉莉锁骨上的针眼，那里正渗出闪着荧光的液体。
这是黑市上最新的“人鱼眼泪”，一接触空气就会释放出剧毒的汞。
莉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被美容床的绑带勒得皮肤青紫。
刺耳的警报声被VIP室的隔音系统吞没了。
林杉一把扯下窗帘，再生菌群沿着窗帘的金色流苏，飞快地扑向莉莉的脖子。
林杉戴着特制的眼镜，看到莉莉脖子上淡紫色的迷走神经正在疯狂痉挛——这是长期乱打肉毒素导致的神经错乱。
“快拿解毒剂来！”
他大吼，但声音被隔音墙挡住。
这时，王振涛院长的脸突然出现在智能镜面上，他虹膜上手术留下的特殊裂痕在冷光下显得扭曲：“很遗憾，林医生，你伪造了麻醉记录。”
林杉的手术剪猛地刺向通风口滤网，钛合金的格栅迸出蓝紫色的火花。
这把烧伤科用的剪刀是他父亲留下的，曾经切开过几十具焦尸的气管。
林杉的小拇指又抽了一下，瞬间闪回1998年的火场：父亲正用同样的剪刀撬着变形的防火门，浓烟里有股奇怪的甜味。
地下三层的低温实验室里，几千个冷冻胚胎正在解冻。
林杉把血样放进检测仪，屏幕突然跳出红色警报：检测到一种2017年就被韩国禁用的危险“灰姑娘针剂”成分！
药瓶上的条形码在紫外线下显出越南语警告，但拼写错误暴露了它是东莞山寨工厂的货。
“你涉嫌非法行医！”
保安撞开门冲进来。
林杉的手术刀下意识地划过莉莉的假睫毛。
塑料睫毛梗上刻着微小的二维码，林杉一扫，跳出的交易记录让他震惊：眼前这个16岁的少女，竟然是三家非法医美贷款公司的法人代表！
旁边的血液分离机突然炸了！
蓝绿色的液体溅满了防辐射墙，留下DNA双螺旋一样的图案。
林杉的AR眼镜捕捉到镜面上王振涛瞳孔的异常收缩——他虹膜上多次修复留下的同心圆裂痕，竟然和一种高级密码的波形一模一样！
林杉撞破消防通道的智能玻璃冲出去时，手表警报显示他身上己经被贴上了17种微型追踪器！
暴雨冲刷着医美中心后巷。
林杉在积水倒影中看到自己扭曲的脸。
再生菌群正在吞噬他西装里的追踪芯片。
就在这时，父亲留下的手术剪突然震动起来——剪刀柄里藏着的辐射检测器报警了，源头指向三百米外一辆冷链运输车。
他冲到车边，猛地拉开车厢门。
冷雾弥漫中，一排排装着胚胎的储存罐显现出来。
林杉的医用平板自动连上了车里的温控系统，正在下载加密文件。
突然，一份档案跳了出来：江沉洛妹妹江雨眠的整容档案！
3D头骨模型显示，她的颧骨削骨量超出了安全极限23%，而手术同意书上那个花哨的签名，正是王振涛二十年前的笔迹！
警笛声刺破雨幕。
林杉蹲在巷子里，仔细检查莉莉遗落的一小瓶假睫毛胶水。
在环氧树脂的瓶壁上，激光刻着一串供应代码。
他顺着代码查下去，指向了一家生物公司的废弃实验室——那里，正是二十年前他父亲接受治疗却葬身火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