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货

未鸣知否 游鱼在天 2025-07-11 21:5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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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湿漉漉的雨露滴滴耷拉着脑袋渗入漆黑的泥土。

刘老汉前面带路,着这十几个孩子也只是默默的走,刘三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后面拉着驴车监督时不时东张西望的孩子,或者偷懒瞧着密集的树旁,后面有没有动静,一路上不发一言,安静的可怕。

待到午时,他们脸色菜黄,肚子不约而同的发出咕咕的鼓声。

刘老汉在客栈里带来一包麦饼子,用一张草麻一包裹就上路。

硬邦邦黑乎乎的一大块卖相不好看,但极为充饥,他将饼子一点点用手掰碎,吝啬的将这些碎块给在每个孩子的手上,孩子们狼吞虎咽,但是有个孩子吃的太急***到嗓子,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胸口,脸色才终于好转。

孩子们见到他的惨样,减缓下来吃麦饼的速度,他们将麦饼含在嘴中首到稍稍有点软化才迫不及待的咽下去。

等到孩子们稍微有点饱腹感时,刘老汉沙哑着嗓子叫道:“都给我上去,不准言语,好好躺着!”

孩子们被迫赶上了驴车,即使孩子们的体重很轻,驴车还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还被一圈圈的再次加固麻绳,如同待宰的鸡鸭被牢牢的按在砧板上,动弹不得。

刘老汉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滚湿漉漉的稻草,他将那些稻草稳稳的盖在孩子们的身上。

准备好之后,刘老汉转起浑浊的眸子,对刘三道:“别出岔子,你在后面推着,跟着我走。”

刘三还是第一次来到他那个贫穷的小村子另外的地方,有点拘谨的模样,但看到刘老汉一副胸有成竹的把样还是壮起胆,牵着驴车。

刘老汉走了不过少许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汇聚在一起,向浅浅溪流,最终要汇入大海,又支流成不同的小河,前往截然不同的目的地。

有些许麻木的人抬头好奇望了这里一眼,不过,当风微微掀起来也只看到一些瘦弱的臂膀便毫无兴趣的继续向前走。

驴车,咕噜咕噜的滚着。

刘老汉要带着幼童去交货,路上耽搁些许时间,若是再不加急他莫名感觉会有***烦,他不安的抚心口。

南荒州集市此地乃是一片深海暗流,同时也是那些狂妄之徒肆意横行、混乱无序的场所。

若想于此地混迹,非得有过人的能耐不可,而想要安身立命,则必定会双手沾满血腥。

曾几何时,有些人前一日还在此地名声大噪、威风凛凛,嚣张跋扈得不可一世;然而转眼间,或许到了后天,他们便成了仇家追杀的对象,最终落得个曝尸荒野、葬身埋骨的凄惨下场。

刘老汉之所以敢长期滞留在此处,自是有所倚仗。

若非如此,恐怕就连他这般谨小慎微之人,都绝不敢在这多做停留,只因唯恐哪天不小心招惹上某个丧心病狂、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时冲动之下将其头颅砍下。

刘老汉到了集市马不停蹄的随着人潮穿过一个狭窄的石门洞,其中别有洞天,这个集市有点像一座小型的盆地,地面辽阔,还有的人会为了方便买卖首接在这里建起了店,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房屋盖起来,较为宏大的便是处于正中间的古宅旁边还有较为凶神恶煞手持黑甲的士兵守在门前巡逻,像是门前两旁的石门墩狮不怒自威。

刘三抬眼望,其中的山侧像是被人开凿过,形成斜斜的陡坡。

很难有人从这陡坡上踏出去,松软的泥沙会向下带着那个倒霉的人滑下去摔个狗啃泥,因而只有这窄窄的石门才是唯一的出路。

刘三看着这宛如高墙一样的山体傻了眼,他不安的拉近与刘老汉的距离,凑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弟你瞧这山若是这雨一下岂不瞬间就崩塌了?

怎么还会……”刘三没有说完后面的话,瞳孔猛然缩紧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只见在白茫茫的天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红色屏障,上面像是有无数双挣扎的手,想要逃出来却就被毫不留情的摁了回去,成为这红色屏障的养料。

红色屏障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疯子烧杀抢掠太过嚣张,大肆搅浑水之后就逃之夭夭。

虽然这里是的冷血之徒聚集地,但他们也是有理智,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惜命的人占据人数优势因为这里有意想不到的货物可以挑选。

刘老汉不屑的发出了轻笑:不过是一群愚蠢无畏的人,想要挑战那位大人被他随手一摁死的灵魂罢了。

刘三听着刘老汉带点尊敬与畏惧的话语,不由缩脖子,还想赶紧卖完这批货就回到他那小村子里,好好苟且偷生。

刘老汉并没有管束手束脚的刘三,而是走到一家木门前恭敬的抡敲三下门。

随后想起一位嘶哑而苍老的声音:“又是哪位光临寒舍?”

刘老汉立马谦卑的低下头,额头上剩下大量的汗珠:“吴老,路上出点意外耽搁了你一下,还请你饶恕我的过失。”

说完还觉得诚意不够,开始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刘三也没想到一路精明狡诈的刘老汉会如此卑微胆怯,一时宛如鹌鹑一样缩在旁边。

随着木门的打开,一位穿着灰色麻布衫的老年人走了出来,老者步履蹒跚,佝偻脊背,满脸沟壑像是刀疤痕刻在上面,让人惊奇的是老者双眼,纵然平静无水,仔细凝望却是尸山血海。

老人没管旁边的驴车和刘三,只是缓缓缓缓弯下了腰,显得整个脊背更佝偻,一阵风就能把它给吹断。

然而,老者却如泰山般稳稳地将一只干枯得犹如树皮的手,不轻不重地放在刘老汉的头上,轻柔地拍了拍,那模样,仿佛是一位慈祥的长辈正在呼唤顽皮的孩子:“你让我等得太久,成子啊。”

刘老汉,本名刘成,为隐姓埋名更好的贩卖人口化名。

他的语调故意拉长而亲昵,却还透着点微微的失望,可地上的刘老汉却颤抖得愈发厉害。

他那满脸的横肉此刻也被泪水淹没,不见了之前的狡猾与精明,只是微微抓住老人的裤脚,不要命地往地下磕头,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向外溢出。

老人并未理会身下己经崩溃的刘老汉,而是再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一阵秋风,吹过了凋零的树叶:“我老了,你也不中用了吗?”

话音未落,还没等刘老汉回话,吴老背后冒出一柄锋利得如同闪电的砍柴刀,便从刘老汉的背心挥砍而下。

刘老汉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盛开极致的曼珠,妖艳而诡异,绽放在他的胸口。

他的双腿如被抽走了筋骨般,止不住地抽搐着,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刘三惊恐万状地望着这一幕,他的双腿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几乎站立不稳,心中懊悔不迭,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这趟要命的活计!

老人宛如垂垂暮矣的枯树,又一次沉重地叹息着,那叹息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他抬起那如死灰般的眼眸,疲惫不堪地对刘三说道:“唉,我这把老骨头就如那风中残烛,真是不中用了,这位小兄弟,请你发发慈悲,帮我把驴车拉到一个地方吧。”

话毕,老人如同变戏法一般,将手伸进衣袋,从中抛出了一顶闪闪发光的金锭子。

刘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一扫之前的畏畏缩缩,急忙如饿虎扑食般接住那颗金锭子,然后像守财奴一样,贪婪地将它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老人缓缓的绕过身下的尸体,向前方走去,刘三匆忙的将驴车拉好,急急匆匆的跟上老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