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光与影
真正决定座位与圈层的，是家族排名、资源绑定、以及——校方的隐秘评估。
入学礼后，新生按顺序步入各自班级。
教室被设在中央教学楼的穹顶区，一道道回旋阶梯盘旋而上，通往象牙色走廊尽头的贵族专属课堂。
栾珂的名字，被安排在S1班。
这是诺颂每届唯独开设的“第一贵族班”。
她站在班门前，指尖掠过门牌上浮雕的学院徽章，轻轻一推。
教室光影静谧，木质窗扉开着，晨光透入，洒在雕花桌椅与金边地毯上。
她踏入时，前排己有几位学生坐定，部分目光隐隐望来，却没有谁敢主动搭话。
她在最右侧靠窗的位置坐下，动作安静、从容，仿佛不是“刚来”的新生，而是早己在这栋建筑中存在了很久。
诺颂学院采取“潜规则下的半自由选择制度”，每个新生可自由选择同桌。
当众多学生在社交中“试探、评估、拉拢”时，栾珂却独自站在角落，没有主动选择任何人。
就在这时——“你还没选？
那要不选我？”
一道明亮的嗓音在她身旁响起，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栾珂，又笑盈盈地坐在她身侧。
她转头，看见一个笑得格外明亮的女孩，一身校服被她自己别上亮银胸针和改造袖口，整个人带着说不清的阳光与随性。
对方仿佛早己知道她是谁，却没有一点试探，反而像是很久以前就决定了什么。
“我不吵不闹不惹麻烦，而且家里给诺颂赞助了一整层图书馆，校长都得卖我点面子。”
她咬着糖，偏头一笑，“你一个人，我一个人。
咱们凑一对，不亏。”
栾珂沉默了一瞬，轻声回应：“可以。”
纪绫歌——出现得毫不避讳，像一束不合群的阳光，灿烂得令人发怵。
她穿着同样的制服，腰带上别着金色串珠，领结斜打出一点弧度，整个人鲜亮活泼，却不落俗套。
“我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
她凑过来半声低语，语调轻佻却分寸恰好。
栾珂侧过脸，淡淡扫了她一眼，没回答，却没有避让。
纪绫歌得寸进尺般笑起来，伸手撑在桌面，眼睛亮得像含了光。
“坐你旁边是不是很大胆？”
她顿了顿，笑意温柔下来，声音低了一些：“不过我不会选错人的。”
这一刻，栾珂才第一次正眼看她。
栾珂虽然不混社交名媛圈，却早在开学前默默调查了每个同班同学的背景。
纪陵歌的出现，打破了栾珂身旁那份特有的冷寂。
或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没说话，只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默许。
两人并肩而坐，各自鲜明，又悄然呼应。
从那刻起，两人成了诺颂新生中最引人注目的组合。
而这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墙阴影下的男生，如同光与影。
林曜，从来不让人注意到他——除非他自己愿意。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栾珂身上。
他左手支颐，眉眼含笑，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玩具，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来得很早，甚至比引导老师还早。
他目睹了栾珂入座、纪绫歌跟上，观察着这对“视觉对比极强”的女孩如何自然融合。
他也看到了栾珂落座时，那一瞬如静水入潭的沉气场。
那就是……栾知凛的妹妹？
林曜眯了眯眼，撑着脸转开了视线，把手边那本空白的课堂记录册合上。
在这个班里，他从不出风头，却掌握着多数人的秘密。
不用刻意靠近，有些人终究会走到聚光灯下。
而他，只需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