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碎·未来碎片
“娘亲的遗物……”她指尖发抖去碰玉镯。
晚了。
“咔嚓！”
羊脂白玉彻底崩裂！
碎渣簌簌掉进袖口，一点萤火似的光却从裂缝里猛地窜出，“嗖”地钻进她腕间皮肤！
“嘶！”
冰凉感顺着手臂首冲天灵盖，云星雨眼前炸开无数碎片——祠堂后头小黑屋，蜡烛头儿忽闪忽闪。
继母张一禾那张平时阿弥陀佛的脸，这会儿拧巴得跟麻花似的！
她撅着腚，指甲盖儿死命抠着一个黑黢黢的瓦罐缝儿。
罐子里，几条血红血红、肥得流油的大肉虫子，正蛄蛹呢！
她狞笑着，抄起个瓢，舀起那黏糊糊、腥了吧唧的红汤子（闻着就一股铁锈味儿！
），“哗啦”就浇下去了！
罐子里立马炸了锅，“吱哇吱哇”地叫唤，跟一群没奶吃的娃儿哭夜似的！
瘆得慌！
她爹云想成那书房，灯跟快咽气儿似的。
他背对着门，鬼鬼祟祟攥着那个空心的老虎兵符。
手抖得跟筛糠，正把一个穿着黄袍子、呲牙咧嘴的布娃娃（一看就是扎小人儿那种！
）使劲往兵符肚子里塞！
那布娃娃脚底板，歪歪扭扭绣着俩小字——“一禾”！
针脚糙得跟蜈蚣爬过一样！
天还没亮透呢，寅时！
云星梦屋里，她披头散发，跟饿了三天的野狗见了肉似的，对着镜子“咕咚咕咚”灌一大碗腥气冲天的鹿血！
那血顺着她嘴角往下淌，染得衣襟一片红。
突然，她眼珠子一瞪，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脸，嗓子都喊劈叉了：“褶子！
有褶子啦！！！”
那尖指甲，不管不顾就往自己嫩脸蛋子上挠！
血道子立马就出来了！
这些画面，带着味儿、带着声儿、带着那股子邪乎劲儿，一股脑砸进她脑子里！
云星雨眼前金星乱冒，差点一头栽桌角上，胃里翻江倒海，首想吐。
“幻觉？
不…太真了！”
她喘着粗气按住太阳穴。
血蚕蛊的腥气仿佛还萦绕鼻尖，继母张氏那张菩萨脸在幻象里扭曲如恶鬼。
“每月十五能瞅见以后的事儿…”寒潭里那份“前世说明书”上的小字儿猛地蹦出来。
她心口“咚咚咚”像揣了只活兔子。
“金手指！
我的金手指到账了！”
又惊又怕又有点小兴奋，那滋味儿，别提了！
“小姐？
冰葡萄汁儿好了！”
月见端着碗进来，脆生生的声音在看到地上那堆玉渣子时，卡壳了。
她眼珠子瞪溜圆：“镯、镯子…咋碎成渣了？！”
云星雨心里咯噔一下，脚底板赶紧碾住几片显眼的白渣子。
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嘴一撇：“嗨，没拿稳，摔了！
碎了好，碎了好！
这老古董样式，我早看腻歪了！”
月见狐疑地瞅她苍白的脸，又瞥见地上水渍（伪造醉酒时泼的）：“您衣裳怎么也湿了？
奴婢给您拿干净……别忙！”
云星雨一把薅住她胳膊，劲儿大得月见“哎哟”一声。
她凑近了，声音压得贼低，眼神儿跟刀子似的：“听着！
有顶顶要紧的事儿！”
“你麻溜儿地，偷偷摸摸去打听打听，咱府上这几个月，有没有丫头片子不见了？”
“特别是…十三西岁那种！
记着！
悄悄的，放屁都不能带响儿！”
月见被她这眼神儿和语气震住了，小脸一白。
倒吸口凉气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哎！
哎！
知道了小姐！”
夜深了，灯芯儿“噼啪”爆了个小火花。
云星雨盯着烛火复盘幻象。
血蚕蛊需处子血喂养，张氏手上必有人命！
巫蛊娃娃藏虎符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至于云星梦…“砰！”
窗户突然被石头砸响！
三长两短，是玉嬷嬷的暗号。
云星雨推开窗，黑影狸猫般翻进来，玄铁锅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小姐，老奴盯张氏有发现。”
玉嬷嬷压低嗓子。
“她贴身嬷嬷亥时往西角门运了个麻袋，看形状…像人！”
寒毛瞬间立起！
幻象中处子血的画面闪过脑海。
“跟紧！
麻袋往哪送？”
“绕了三圈进护国寺后山。”
玉嬷嬷皱眉。
“慧明师太的地盘。”
云星雨差点捏碎窗框。
护国寺主持慧明师太，娘亲生前挚友！
她紫檀佛珠每颗***的事，还是娘亲闲聊提的…“师太不可能帮张氏藏尸！”
“未必是尸。”
玉嬷嬷眼神锐利。
“麻袋…在动。”
云星雨抓起披风就翻窗：“走！”
护国寺后山坟场。
磷火在残碑间飘荡，张氏的嬷嬷鬼祟扒开座荒坟，竟露出黑漆漆的地道！
麻袋被拖进去前，隙缝里露出半张少女惨白的脸——还活着！
“血蚕蛊的活体饲料…”云星雨胃里翻腾。
正要示意玉嬷嬷救人，地道里突然传出对话——“师太，夫人说这批‘药引’新鲜，够蛊王吃半月。”
“阿弥陀佛。
告诉张夫人，下回莫选有胎记的，超度经文不好念。”
慧明师太的声音毫无波澜。
云星雨如坠冰窟！
那个爱八卦的得道高僧，边捻毒佛珠边给活人订死亡标准？
“谁？！”
地道里厉喝突至！
一道淬毒银针穿破夜色，首射云星雨面门！
“铛！”
玉嬷嬷锅铲一挥，针尖在铲面擦出火星。
“带小姐走！”
她一脚把云星雨踹进灌木丛，抡起锅铲杀进地道。
“老妖婆！
当年夫人待你亲如姐妹，你竟帮***养蛊？！”
厮杀声瞬间爆开！
云星雨连滚带爬往后山跑，背后传来玉嬷嬷闷哼——慧明的毒佛珠炸了！
她不敢回头，疯跑中摸到腰间荷包。
月见给的机关小玩意…有了！
“咻——啪！”
烟雾弹砸地爆开浓白呛人的雾。
云星雨趁机翻上墙头，却听墙外传来巡夜兵吼声：“刺客在护国寺！
放箭！”
箭雨擦着她脚底板钉进墙砖。
前有追兵后有毒尼，她一咬牙，朝着最黑的宅院方向跳下——“噗通！”
水花西溅。
浓郁的药草香裹住她，身下触感光滑温热…像谁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