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活下去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晨雾未散时,宁侯府的青瓦上还凝着露水。

柴房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响,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廊下,将昨夜的流言带得满院都是——"听说侯夫人指使丫鬟栽赃义女""那苏姑娘看着瘦巴巴的,倒比主子还硬气"。

苏晚蜷在草堆里,破被子裹到肩头。

她听见院外婆子们的碎语穿透竹帘,唇角微微扬起。

原书里这时候她该跪在祠堂挨饿,等着侯夫人来"训诫",可现在——她摸了摸枕头下王嬷嬷昨夜塞的青布被,触手温软,连带着心里都松快了几分。

"苏姑娘。

"竹帘被掀起半幅,王嬷嬷端着粗瓷碗跨进来,碗里浮着两个白生生的水煮蛋。

她眼角的皱纹今儿没绷着,连递碗的手都松了些:"趁热吃,老奴瞧着你昨儿夜里没睡踏实。

"苏晚接过碗,蛋上的热气糊住眼睫。

她瞥见王嬷嬷袖角沾着的香灰——那是侯夫人佛堂里的檀香,混着点桂花甜。

"嬷嬷昨夜去佛堂了?

"她咬了口蛋,温温的蛋黄淌在舌尖。

王嬷嬷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竹帘外传来巡院护院的脚步声。

她凑近两步,声音压得像蚊鸣:"夫人今早烧了三柱香,嘴里念着家宅不宁。

"话尾突然拔高,"老奴给您换床新褥子,这草堆潮得很。

"苏晚盯着她发红的耳尖。

王嬷嬷是侯夫人陪嫁,二十年前跟着进的侯府,原书里她被乱棍打时,这老嬷嬷举着藤条站在最前头。

可昨夜送被子时,她袖中露出半截褪色的银锁——和苏晚小时候戴过的那枚,锁扣形状分毫不差。

"嬷嬷,"苏晚放下碗,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背,"我从前总说您最是公正,原是真的。

"王嬷嬷的手猛颤了下,像是被烫着。

她别过脸去收拾草堆,声线发哑:"老奴活了半辈子,最见不得...最见不得小丫头平白受屈。

"竹帘"刷"地落下时,苏晚看见她往草席底下塞了个油纸包——是昨儿夜里那块桂花糕的糖渣,沾着点碎芝麻。

晨钟响过三遍时,小丫鬟来传侯夫人的话。

苏晚跟着她穿过抄手游廊,青石板缝里的青苔被露水浸得发亮。

路过垂花门时,她听见几个粗使婆子交头接耳:"夫人昨儿夜里摔了三个茶盏,连二少奶奶送的翡翠瓶都砸了。

"侯夫人的暖阁里飘着茉莉香。

苏晚刚跨进门,就被拽着按在软凳上。

侯夫人捏着她手腕,指甲盖儿泛着珊瑚红:"晚晚,你瞧你这手瘦的。

"她转身从食盒里捡了块枣泥酥,"昨儿那事定是误会,你年纪小,被人挑拨也是有的。

"苏晚盯着那酥饼上的金箔,原书里侯夫人就是用这招,先软语安抚再下狠手。

她故意打了个哆嗦,声音发颤:"是晚晚不好,不该...不该和翠姐姐争执。

"侯夫人的指节在桌沿敲了两下。

苏晚余光瞥见她袖中露出半截翡翠镯子——和栽赃她的那只,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你素来是个明白孩子,"侯夫人笑着把酥饼塞进她手里,"往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寻我。

"苏晚低头咬酥饼,甜得发腻的枣泥糊在齿间。

她望着侯夫人鬓边端正的珍珠簪,突然想起昨夜小翠跪在地上哭嚎时,这根簪子正戳在侯夫人发间,闪着冷光。

从暖阁出来时,日头己爬过东墙。

苏晚沿着回廊往柴房走,路过月洞门时,听见廊下有人低语:"那苏姑娘倒像块淬了火的钢,越压越硬。

"她抬眼,正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里。

穿月白锦袍的男子倚着朱漆柱,腰间玉牌坠着金线流苏,正是侯府新请的客卿谢昭。

他手中的书卷半掩着脸,唇角却带着笑:"苏姑娘这是要回柴房?

"苏晚脚步顿住。

原书里谢昭是林昭昭的联姻对象,后来成了侯府灭门的关键人物。

可此刻他眼尾微挑,倒像是看透了什么:"我瞧着柴房那窗纸该换了,"他从袖中摸出块羊脂玉佩,"这是我在西市淘的,遇着难处便来寻我。

"玉佩触手温凉,刻着朵半开的莲花。

苏晚还没来得及推辞,谢昭己转身离去,月白衣角扫过廊下的海棠,落了片粉瓣在她脚边。

日头偏西时,林昭昭的银铃腕镯又"当啷"撞在门框上。

苏晚正就着窗棂补衣裳,见她站在柴房外,手指绞着帕子:"你...你当真没偷镯子?

""昭昭姑娘若不信,"苏晚放下针线,"我陪你去井边捞,那镯子该还在里头。

"林昭昭的脸腾地红了。

她转身要走,又顿住,声音细得像蚊鸣:"我娘说...说你这样的人,活不长久。

"话音未落就跑远了,腕上银铃碎成一串,撞得人心慌。

苏晚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忽然想起原书里林昭昭被拐时的眼泪。

她摸出枕头下的玉佩,莲花纹路在夕阳里泛着柔光。

柴房外的麻雀又飞回来了,停在檐角铜铃上,叽叽喳喳吵成一片。

夜色漫上青瓦时,苏晚裹着王嬷嬷送的青布被,指尖按在眉心。

"推演模拟器"的蓝光在眼底闪过,她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危机临近,是否启动24小时推演?

"她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原书里她死的那晚,月亮也是这样圆。

可现在,她攥紧了掌心的玉佩,莲花纹路硌得生疼。

"启动。

"她轻声说,"我要看看,这次谁能让我死。

"柴房外的巡夜梆子敲了两下。

苏晚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在柴房外停了片刻,又慢慢走远。

她摸了摸草席下王嬷嬷塞的油纸包,桂花糖渣的甜混着玉佩的凉,在舌尖漫开。

这夜的月亮,比昨夜更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