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匿名威胁信
我站在那条死胡同的尽头,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铁锈味。
脚印到这里就断了。
从小区302室门口一路追踪下来,这串鞋印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一样,时隐时现地引导着我走到这里。
可现在,它没了,仿佛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我蹲下身,掏出随身带的小手电,贴着地面扫了一圈。
泥地上确实有痕迹,但很浅,像是被人用布反复擦拭过。
可就在边缘处,我发现了一点异样——一枚半嵌在土里的金属纽扣。
“小陈。”
我招呼了一声,“技术组还没到?”
“快了,五分钟前刚出发。”
我把纽扣小心地夹进证物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上面刻着两个字母:“XK”。
字体细小,做工精细,不是普通衣服上的装饰品。
“沈队,你说这是谁留下的?”
小陈凑过来问。
我没回答,只是盯着纽扣,脑子里己经开始运转。
这不像是偶然掉落的,更像是刻意留下来的东西。
而这个人……他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却还是留下了这个。
是挑衅,还是试探?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让技术员把这里的泥土也采一份,回头和小区其他地方的做比对。”
小陈点头记录,我则转身走出死胡同,迎面撞上了林晓棠。
她抱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眉头紧锁,“你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不过发现了这个。”
我把纽扣递给她看。
她接过去看了一眼,眼神微变,“这种纽扣……我在尸检报告里见过。”
我一愣,“什么尸体?”
“昨天送来的那个流浪汉,右裤脚上也有类似的纽扣,而且……”她压低声音,“他是被勒死的,现场没发现作案工具。”
我心里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入室盗窃案,也不是一般的街头犯罪。
这是一盘棋,有人在布局,而我们才刚刚看清一点点轮廓。
“走吧,回局里。”
我说。
警局大厅依旧喧嚣,电话铃、打印机声此起彼伏。
我刚走进办公室,桌上的信封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白色,A4大小,没有署名,也没有邮戳。
我戴上手套,轻轻撕开一角,里面是一张打印纸,字迹工整,但明显经过变形处理:“别再查下去了,否则你会后悔。”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落款,没有日期,甚至连句号都没加。
我盯着那几个字,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
林晓棠在我身后探头看了一眼,“又是恐吓信?”
“嗯。”
我把信放在桌上,抽出放大镜,“看看有没有残留信息。”
她拿起信纸对着灯光照了一下,突然皱眉,“背面有压痕。”
我也凑过去,果然,在光线下隐约能看见几行模糊的文字,像是复印机编号的一部分。
“让技术科扫描一下。”
我说。
林晓棠点点头,拿着信出去了。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封信来得太准时了。
就在我们开始怀疑这案子背后另有势力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这不是巧合,而是警告。
问题是,是谁发的?
物业?
保安?
还是……那些真正掌控这片区域的人?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窗反光,看不到里面的人。
我眯起眼。
有人在看着我。
晚上九点,我带着几名便衣队员回到小区。
夜色己经降临,路灯昏黄,街道安静得出奇。
我们在小区外围布置了三个监控点,架设了两台热成像无人机,还在几个关键路口安装了隐蔽摄像头。
“沈队,真的有用吗?”
小陈一边调试设备一边问,“这地方太大了,人又多。”
“我们不需要抓所有人。”
我低声说,“只要盯住那些不该出现的人。”
我站在一栋楼的阴影下,望着远处那扇熟悉的窗户。
那是独居老人的家,也是最早报案的住户之一。
忽然,我注意到画面中闪过一个人影。
镜头晃了一下,接着是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出现在角落,站定后一动不动。
“暂停!”
我对操作员喊道。
画面定格。
那人站在摄像头死角,几乎完全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小截衣角。
“时间点是多少?”
我问。
“21:17分。”
我记下了这个时间,又调出其他几个摄像头的画面,试图找到他的行动轨迹。
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一首在避开监控,每次出现都刚好卡在盲区。
“这人不是随便逛的。”
我说,“他是在观察我们。”
小陈脸色变了,“你是说……他知道我们在监视?”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
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居民,也不是小偷。
他是在执行任务。
而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
回到车上,我打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收获:死胡同发现刻有“XK”的金属纽扣;匿名威胁信背面存在复印机编号压痕;小区出现可疑男子,疑似监视警方行动;与死者身上纽扣型号一致,存在关联可能;威胁信写作者具备文书经验,可能曾从事法律或行政工作。
我合上本子,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
这座城市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而我正一步步走入这场风暴的核心。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己经盯上我了。
而我,也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