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病

第1章因为不小心推了一把假千金，两个哥哥直接将我送进精神病院。半年后出院，

我成了最“听话”的病人。医生说：别人不动手，我就不能打人！

老娘有的是法子让人“先动手”。顾言澈来接我时，看我穿着嫩黄娃娃裙，乖得像只鹌鹑，

满意地摸我头。呵，等着吧，这次，换我“治病”了。苏晚晴，哥哥们，欠我的，

该连本带利还了！诊断书就是我的免罪金牌，三十米大刀已备好。他上下打量我许久，

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知道自己错哪了吗？”我点头，一字不落地复述了沈医生教的话。

“对不起，二哥，因为我嫉妒苏晚晴，就找了几个地痞去吓唬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委屈又后悔地垂着眼，眼里含着泪，却不让它落下。

这可是模仿苏晚晴反复练习好几天的效果。顾言澈真的相信了。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知道错了就好，要不是你这次实在太过了，大哥也不会把你送来这个地方。

”“以后你要好好跟晚晴相处。”我学着苏晚晴的样子，在他手心轻轻蹭了一下。

顾言澈笑了。站在后面的孙院长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看他一眼，见他额头上不断滴汗。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孙院长结巴地说。顾言澈点头，

“顾家的投资马上就会到账。”“感、感谢您！”孙院长几乎是小跑着逃开了。

“这院长走路还挺利索呢……”我嘟囔一句。忽然，“砰”的一声，孙院长摔了个大马趴。

在我和顾言澈惊讶的目光中，他竟爬起来就狂奔，像背后有怪物追一样。“二哥，

我可以回家了吗？”顾言澈看着我乖巧的模样，终于点头。

但他语气严厉：“以后再敢动晚晴一根手指头，就算大哥不管，我也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我点头应声。回到家门口，我停下脚步。苏晚晴曾说，这是她的家。

父母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而我，是个外人。不是自己的地方，哪能随便进？

直到顾言澈轻声道：“进来吧。”我才展露笑意，“我可以进去吗？”他眼中有一丝心疼，

连眼角都有些红。可想到我过去的模样，又藏起了情绪。不一会儿，顾言深和苏晚晴回来了。

“大哥，我把阿晓接回来了。”顾言澈低声说。“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是半年。

”对我来说，那是煎熬，每天都在受折磨。他们却觉得转瞬即逝。“是啊，

今早孙院长专门打电话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顾言深什么都没说，

像完全忘了我还在那边关着一样。他冷眼盯着我，看得我发慌。我立刻低头弯腰，恭敬示弱。

看到我出现，苏晚晴躲到顾言深背后。他轻拍她肩安慰：“别怕，有哥在这儿。

要是她敢欺负你，下一次我保证让她永远都出不去那个地方。”他说这话时狠狠瞪着我，

仿佛我们是死敌。我按住胸口低头，原来，精神病人的心也会痛。我抬头，

声音真诚带着委屈：“我会安安静静地，不会惹事的。”顾言深冷冷扫我一眼，

便带苏晚晴去吃饭洗漱。晚餐全是苏晚晴爱吃的菜。我压下不安，

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顾言澈碗里。“姐姐，你吃。”顾言深扶住苏晚晴肩膀：“晚晴，

是你自己把自己养大的，从来都不比任何人差。不需要去讨好谁！”苏晚晴低头扒饭，

眼眶微红。我很困惑，明明她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大家总觉得她最辛苦？

我盯着那块小酥肉，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可以吃吗？

”顾言深：……顾言澈：……苏晚晴：有点想咬人。没人反对，我便小心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真的太饿了，太久没吃过正常饭，恨不得连桌子都嚼烂吃了。看到我粗鲁的吃相，

几人脸色又沉了几分。“阿晓，你在那边就没吃饱过？”顾言澈问。我摇头：“有吃的啊，

只是那里的泔水里没放肉。”嘭！顾言深猛地把筷子摔在桌上：“林晓，

你是故意在这恶心人的对吧？孙亮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对你！骗人也得有个限度？

”我就僵在那儿，不敢说话，满眼惊恐地看着他。顾言澈劝解：“阿晓才刚回来，

咱们一家人吃顿饭不好吗？”顾言深忍着怒火，看我的眼神更厌烦。顾言澈叹气，

递来一双筷子：“阿晓饿了就多吃些。”我甜甜一笑：“谢谢二哥。”顾言澈瞳孔一缩。

他的妹妹会笑吗？还这样好看？这么多年，怎么从没见过？原来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

她也会开心地回你一笑，乖巧喊你一声哥哥……那一瞬间，顾言澈的心像被轻轻捏了一下。

顾言深神情也动摇了一下，却仍未改变对我态度。我洗漱完，正要上床，苏晚晴出现了。

“姐姐，给你带了杯牛奶。”她没等我同意就推门进来。我乖乖地接过牛奶，

说了一声：“谢谢。”这两个字，在我口中很少出现。因为她每一次好意背后，都藏有猫腻。

苏晚晴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姐姐现在可真是温顺多了。”但话音未落，她手一歪，

牛奶全洒在我衣服上。“哎呀，姐姐你怎么接不稳呢？”她的眸光闪烁着恶意，

而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她又走向桌子，抓起两个哥哥几年前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我还是没有动。她扫视了一圈屋子，

最终看向书桌上的相框——那是我和爸妈的合照。这一回，我伸手制止了她。

我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得意一笑，顺势将那张相框狠狠摔在地上。我双眼燃起了怒火。“哟，

生气啦？你有胆打我试试看呀！”她挑衅的话赤裸裸摆在我面前。

作为一名被诊断为精神病的人，我最先学会的就是顺从听话。我抬起胳膊，

啪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苏晚晴愣住了几秒，然后立即进入表演状态。“大哥、二哥救我！

”两位哥哥迅速冲进房间，站在她身后，对我满是敌意。“林晓，你发什么神经？

”我把双手安安静静放在胸前，“是她让我动手的。

”苏晚晴一边捂脸一边痛哭流涕：“我刚进来送牛奶的时候看到她把你们送的礼物扔了，

还不止这样，她想撕照片，我还劝了，结果她一巴掌打上来，呜呜呜……”垃圾还在桶里，

照片也碎在地上，连带相框也被摔得一片狼藉。证据摆在眼前，我没法否认。“阿晓，

你就这么讨厌我们，讨厌顾家吗？被调换不是父母的错，

也不是顾家的责任啊……”顾言澈一脸难过。恨吗？可能吧。我被人丢弃十年，

从小时候起就被养父母训练着讨饭、骗钱，

年纪稍长后和其他流浪孩子一起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一旦被抓，被打都是寻常事。

我在底层像蚂蚁一样艰难活着。而他们却捧着一个替代者百般宠溺。我怎能不恨？

恨他们没早点找到我，恨他们遗忘了我，也恨当我归来时，却被排除在外。“早知道会这样，

当时干脆让你死街头算了！”顾言深终于吐露内心真言。我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又柔弱。

“东西是苏晚晴扔的，爸妈的照片也是她砸的……”这下轮到他们气得无语。

我拿出出院证明递过去，“我用一名精神病人的诚信保证：我没有撒谎。”“精神病？

”三人都变了脸色。顾言澈抢过证明，声音发抖：“好像真是真的……”我点点头，

“医生说过，我们在外头必须表现得好一点，听话一点才能活下去。”顾言深瞄了眼纸页，

冷哼一声，“乖巧听话是吧？好，你现在立刻搬出这个房间，让给晚晴。

”这个房是爸妈亲自安排、亲手为我准备的“公主房”。妈妈设计装饰，爸爸辛苦布置。

这是专属于我的小天地，迎接我回到顾家的第一份礼。

以往苏晚晴不知提出多少次要求想住进这里，我从没答应。但现在……“可以。

”我温驯地点头，并立即收拾本来就少的东西离开。这下，三个面面相觑。因为谁都清楚，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真搬了出去，苏晚晴难掩喜悦，终于光明正大入住这个房间。

不过嘴上依旧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问：“大哥，我能住吗？”顾言深皱着眉，“她都可以住，

你为什么不可以说住不下呢？”但他马上把怒火转回给我，手指朝楼下杂物间指去，

“你今晚就睡那儿！”我乖乖地走进那个堆满了杂乱物品的小角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

只见他半举的手僵在那里动不了。接着他又黑着脸看着我在窄小空间铺开被子。

我猜此刻他的胸口一定快要炸裂开来。我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事吗？

那你为啥还这么不爽？我以为一切结束准备休息时，他开口再次阻拦：“慢着！

”我立刻停住不敢妄动。下一秒，女佣拎来水盆猛地将冷水倒在了我的被褥上。

“这下总该能睡了吧。”他盯着我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等我失控暴走。

可惜他今天要失望了。我没换衣服直接钻入潮湿的被窝，

不一会儿居然还真呼噜声连连响了起来。顾言深：！！！再次睁开眼时，

我已经躺在一间布置得很舒服的客房床上了。顾言澈正坐在我旁边，

嘴里念叨着：“这也太能睡了吧，都睡够十个小时了……”看我终于醒了，

他一脸担心地问我：“阿晓，你该不会真的……”我抢先开口：“我是被诊断有精神问题，

但我并不觉得丢人。”顾言澈：……顾言深当然不会轻易信我。他连续观察我十多天，

不断试探。他说向东，我不敢往西；他说吃饭，

我就不敢夹鸡腿；甚至有回他把肉虫子放我掌心，我吓得腿软，也坚持没扔开。

看他脸色越来越差，某天他终于忍不住问苏晚晴：“会不会真的是你动的手？

”苏晚晴哪受得了这种质疑？她立刻去找了保姆蛐蛐。“你不是一直想换个大房子吗？

”“行了，这卡上的钱你拿去用吧。”保姆一听，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她当晚就摸进我房间，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弄醒。“不许喊！”我很听话，真的没出声，

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大概我太顺从了，她胆子也壮起来。阴笑着道：“起来，把衣服脱了。

”我坐起身，但坚决不脱。沈医生说过，女孩子要有底线，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退让。

她怒了，掏出缝衣针威胁：“不脱？那我就给你尝尝滋味！

”我脑中浮现一段记忆——那次高烧三天没人管，保姆连一口水都不给我喝，还用针扎醒我。

回来后我把这事告诉哥哥，却被顾言深狠狠扇了一耳光。我才明白，在他们眼里，

我连这个保姆都不如。“怕了吧？还不赶紧脱？”她胖乎乎的脸笑得狰狞。我记得沈医生说，

像她这样的人，一旦得势，会格外狠毒。面对这种人，不需要讲客气。我猛地抓住她头发，

对着墙一撞，接着抢过针，扎进了她的大腿。她惨叫起来。“嘘——安静点啊，

扰民可是会被关小黑屋的哦。”但她好像根本听不进去。我叹了口气，拽着她出门。

屋里的哥哥们全被惊醒了，一个个冲下楼。“阿晓……你在干什么？”顾言澈的脸已经惨白。

“她太吵了，打扰我睡觉。我记得我那把三十米长的刀呢？是不是可以用它割掉她的舌头？

”空气瞬间冰冷。顾言澈整个人都僵了，赶紧拦住我。“没有刀！哪儿都没刀！”“阿晓，

哥哥帮你把她扔出去好不好？这样就没人吵你了。”我歪头看看他：“是这样吗？

”他哄了半天，才从我手里把她那脑袋给解救出来。接着他真把保姆丢到门外，

果然一下子就不吵了！我点点头，回房间睡觉去了。没一会儿，屋里响起了我甜美的打呼声。

屋内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栋房子安静得像没人住。“哥，

姐会不会趁疯耍横，欺负我啊？”苏晚晴吓得整夜没合眼。顾言深守了她一整晚。

他始终不信我真的会变到那种地步。毕竟把我送去医院时，我还挺正常的。“哥，

你说姐姐是不是在假装发疯？”这话戳中了顾言深的心事。“试一下就知道了。

”顾言澈也守了一宿，眼下乌青，正撞见两人谋划的一幕，心头来气：“你们在干什么？

”顾言深冷冷扫了他一眼：“别管。如果她敢装疯卖傻伤害别人，

我就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顾言澈刚想开口，

苏晚晴抢着说：“精神病人即使犯错也不会坐牢……姐姐难不成是想……”顾言澈心惊，

沉默不语。顾言深低声交代保姆几句。门突然被打开，我走出来，

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大家早上好。”一句问候。四个人同时一颤。

顾言澈试探地问：“阿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歪头想了想：“好像做了个特别美的梦。”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保姆搬出热腾腾的火锅。顾言深笑着招手：“阿晓，快来吃早饭了。

”我看向窗外：“今天吃火锅啊？好呀。”锅里汤咕嘟作响，香味扑鼻，我都快饿死了。

但他们都没给我递筷子。顾言深盯着我道：“听说用手抓着吃更带劲？

”苏晚晴和保姆露出古怪笑意。顾言澈张张嘴，却没出声。

我无辜地看着顾言深：“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当然是真的！”他一脸认真。

苏晚晴嘴角微抽，心想：林晓，你能演到这程度也是本事。顾言澈反倒有点坐不住了，

看我眼神纯良无害，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忍不住扯了扯顾言深的衣袖。

第2章顾言深硬生生把一口气憋了回去，语气冷了下来：“她要是有这个本事，

就一直装下去好了。”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我像什么都没察觉似的，

伸出了手……滋啦——“停！”顾言澈跳起来想拦住我。顾言深脸色瞬间惨白。

他显然不信我真的会这么做。我眨眨眼，一脸天真。我不是一个人吃，大家激动什么？

我夹起一块肥牛放进顾言深盘里，又从滚烫的锅中捞出一颗鱼丸给顾言澈。我记得，

这些都是他们爱吃的东西。“大哥吃点，二哥也别客气。我一直都很懂事，不会独吞好吃的。

”我说得真诚。可顾言深却脸色苍白如纸。顾言澈直接抱住我，红着眼喊我的名字：“阿晓，

别捞了，是哥哥不好，哥哥错了……”热汤滴在我手背上，落进了蘸料碟里。

我不想碰混着别人眼泪口水的东西，可我不懂该怎么拒绝。急诊室里。我的手缠成了大粽子。

顾言澈抱着我不断道歉：“阿晓对不起。”我眨着眼，根本不明白他在哭什么。

比起以前在医院的经历，这点疼不算什么。顾言深让人重新做了精神鉴定。结果出来时，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言澈哽咽着问：“这次你满意了吧？”他刚踏进病房的脚步停住了。

先看了看我包成厚厚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报告，最终沉默着离开了。门外站着苏晚晴和保姆。

他一脸怒意。“以后，谁都不许再惹她。”苏晚晴脸色灰败。

这是顾言深第一次当她的面发这么大火。顾言深三天没回家。第四天，我出院，他也回来了。

他送了我一只音乐盒。我睁着眼看他，迟疑地摇头：“我不想要。”他皱眉，

有些生气：“你不是小时候老念叨想要吗？”“你以前说过，我不配。”他愣住，说不出话。

空气仿佛突然冷了下来。“你还记得吗？”“我过第一个生日那天，你订了音乐盒给苏晚晴，

而我只是收到一千块钱。”“那时我问能不能用那一千块换个音乐盒，你跟我说‘你也配’？

”“我知道我不配。我能理解。你不用假装。”我坦然说完，低头转身走回房间。门外面，

顾言深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座石雕。火锅风波过后，家里的气氛特别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