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时，张晨曦猛地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输液管在视线里晃出细碎的光斑。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右手却被牢牢攥住。“曦曦，你醒了？
”楼楠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喜悦，他俯身靠近，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吓死我了，
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晕倒，可我总怕……”张晨曦的指尖骤然冰凉。楼楠？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她心脏上反复切割。她不是应该在城郊的烂尾楼里，
被吴悦推下脚手架，摔得粉身碎骨吗？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侧，
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楼楠为了救他心中的“白月光”苏晚，
让她替挡了一下，被失控的摩托车划开的伤口。可现在，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丝毫痕迹。
“看什么呢？”楼楠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是不是还不舒服？
我叫医生来。”“等等。”张晨曦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今天……几号？
”“10月17号啊。”楼楠觉得她有些奇怪，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怎么了？睡糊涂了？
”10月17号。张晨曦浑身一震。这是五年前。她刚刚大学毕业，
进入楼楠的公司做设计助理，也是她和楼楠确定关系的第三个月。她重生了。
重生在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曦曦？”楼楠皱起眉，她的眼神太陌生了，
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你到底怎么了？”张晨曦猛地抽回手，
力道之大让楼楠都愣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已显露出倨傲的脸，
心脏的位置传来熟悉的钝痛。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张脸迷惑，
以为他眼中偶尔的温柔是属于自己的。直到苏晚回国，她才明白，
自己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楼楠喜欢她低头作画时的侧脸，
因为像苏晚；他喜欢她穿白色连衣裙，因为苏晚最常穿；甚至连她惯用的香水味道，
都是苏晚曾经钟爱的牌子。可笑的是，她像个傻子一样，为他洗手作羹汤，
为他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为他收起自己所有的棱角和骄傲，最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我爱的始终是晚晚”。“我没事。”张晨曦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恨意与悲凉，
“可能……真的有点晕。”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更需要时间，好好规划一下这一世的路。
楼楠，吴悦，苏晚……所有欠了她的，这一世，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那你再休息会儿。
”楼楠松了口气，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我让助理买了你喜欢的草莓蛋糕，等下吃点？
”张晨曦没说话。上一世，她确实喜欢吃草莓蛋糕。但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苏晚喜欢的。
楼楠不过是把对苏晚的喜好，强加到了她身上。护士进来换药时，楼楠接了个电话，
语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晚晚？怎么了……嗯，我在医院，朋友有点不舒服……好，
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挂了电话，他看向张晨曦的眼神带着歉意：“曦曦，
晚晚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过去看看。”苏晚。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苏晚永远是第一位的。
张晨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楼楠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陪你。
”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匆忙，甚至没回头再看她一眼。病房门关上的瞬间，
张晨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看着楼楠的车绝尘而去，
眼底一片冰寒。楼楠，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我。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2 决裂张晨曦办理出院手续时，手机响了。是李浩轩。看到这个名字，
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李浩轩，她的大学学长，也是上一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唯一伸出援手的人。后来她才知道，他暗恋了自己整整八年。在她被楼楠赶出家门，
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他给她找了住处；在她被吴悦设计，丢了工作的时候，
是他动用关系帮她澄清；甚至在她临死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他打来的，
语气里满是焦急的担忧。可惜，那时候她已经没力气接了。“喂，晨曦？
”电话那头传来李浩轩温和的声音，“听说你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学长，我没事了。
”张晨曦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已经出院了。
”“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接你。”“不用了学长，我自己可以……”“别逞强。
”李浩轩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发个定位给我，乖乖等着。
”张晨曦看着手机屏幕上“学长”两个字，眼眶有些发热。她吸了吸鼻子，
报出了医院的名字。等待李浩轩的间隙，张晨曦给楼楠发了条信息：我们分手吧。没有犹豫，
没有留恋。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感觉压在心头五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浑身都轻松了。
楼楠几乎是秒回：你说什么？张晨曦没再理他，直接将他的号码拉黑。
上一世她纠缠了那么久，卑微到尘埃里，也没换来他一丝真心。这一世，她不要了。
半小时后，李浩轩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看到张晨曦，他快步走过来，眉头微蹙：“脸色怎么这么差？”“可能有点没休息好。
”张晨曦笑了笑。李浩轩没再多问，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送你回家。”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气氛安静又平和。张晨曦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忽然觉得这样的宁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学长，谢谢你。”李浩轩看了她一眼，
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真要谢我，就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人担心了。
”张晨曦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到了张晨曦租住的公寓楼下，李浩轩把包递给她：“上去吧，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学长。”张晨曦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跟楼楠……分手了。”李浩轩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眼神里有惊讶，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更多的是担忧：“想好了？”“嗯。”张晨曦用力点头，
“想好了。”“那就好。”李浩轩笑了笑，眉眼温柔，“离开错的人，才能遇到对的。晨曦，
你值得更好的。”张晨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避开他的目光，
轻声道：“我上去了，学长再见。”“再见。”看着张晨曦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李浩轩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楼楠最近的行踪，尤其是……和苏晚有关的。”挂了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公寓楼亮起来的那盏灯，眼神深邃。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张晨曦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楼楠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什么意思？”他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发的那条分手信息，“就因为我去看了晚晚？
”张晨曦换鞋的动作没停，语气平淡：“跟她没关系。楼楠，我们不合适。”“不合适？
”楼楠猛地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个月前是谁哭着说喜欢我？
现在说不合适？张晨曦，你玩我呢？”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晨曦只觉得可笑。
上一世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值得爱？“是，我以前喜欢你。”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眼神清澈而坚定，“但现在不喜欢了。楼楠，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们到此为止。”楼楠愣住了。他第一次看到张晨曦这样的眼神，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前的她，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慕和依赖，
像只温顺的小兔子。“替代品？”他皱起眉，语气不悦，“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张晨曦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请你离开我家。
”“张晨曦！”楼楠的耐心告罄，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告诉你，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分手！”疼痛让张晨曦皱紧了眉，
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示弱，反而用力挣扎：“楼楠，你弄疼我了！放手！”就在这时，
门铃响了。张晨曦像是看到了救星，喊道：“学长！”楼楠下意识地回头，
门口的李浩轩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上前，一把打开楼楠的手，
将张晨曦护在身后。“楼楠，你在干什么？”李浩轩的声音冰冷，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楼楠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浩轩，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的张晨曦，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李浩轩？这是我和张晨曦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她是我学妹，我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李浩轩挡在张晨曦身前，寸步不让，
“请你离开。”楼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张晨曦脸上，
眼神阴鸷：“是因为他？”张晨曦没说话，但她躲在李浩轩身后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楼楠怒极反笑：“好，很好。张晨曦，你会后悔的。”他狠狠地瞪了李浩轩一眼，
转身摔门而去。门被关上的瞬间，张晨曦紧绷的身体才垮了下来。李浩轩察觉到她的颤抖，
转过身扶住她的肩膀：“没事了，他走了。”“谢谢你，学长。”张晨曦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解脱。“傻丫头。”李浩轩拿出纸巾递给她，声音放柔，“哭什么？
该哭的是他。”张晨曦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学长，
你怎么又回来了？”“担心你。”李浩轩的眼神很认真，“楼楠那个人，脾气不好。
”张晨曦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是啊，他脾气不好，还自私、冷漠、眼里只有他的白月光。
可上一世，她就是瞎了眼，才会爱了他那么多年。“我没事了。”张晨曦深吸一口气，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学长，今天真的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李浩轩没坚持留下，只是看着她，“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我来接你去公司？
”张晨曦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她知道，和楼楠的决裂只是开始。以他的性格，
绝不会善罢甘休。有李浩轩在，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3 锋芒初露而且，
她也想离这个温暖的人，近一点。第三章 锋芒初露第二天一早，李浩轩准时出现在楼下。
张晨曦换了身干练的职业装，长发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眉眼间也多了几分锐气。“早。”李浩轩递过来一杯热豆浆和一个三明治，“刚买的，
趁热吃。”“谢谢学长。”车上，张晨曦拿出平板电脑，翻看昨天晚上整理的设计稿。
上一世她虽然为了楼楠放弃了很多，但设计的功底还在，甚至因为重生，
多了几年的经验和见识。“在忙什么？”李浩轩瞥了一眼。“嗯，
公司最近不是有个酒店项目的竞标吗？我想试试。”张晨曦道。
这个酒店项目是楼氏集团和另外几家大公司合作的，设计方案将在一个月后公开竞标。
上一世，这个项目最终被吴悦抢走了——当然，是用了她的设计稿改的。这一世，
她不会再让吴悦得逞。“有想法了？”李浩轩有些惊讶，“你才进公司没多久，
这个项目……竞争很激烈。”“我知道。”张晨曦眼神坚定，“但我想试试。
”这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项目的设计理念，
她三年前就已经有了雏形，只是一直没机会实现。李浩轩看着她眼里的光芒，
笑了笑：“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好。”到了公司楼下，两人刚下车，
就碰到了楼楠。他显然是等了很久，看到张晨曦和李浩轩一起下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张晨曦，跟我来办公室。”楼楠的语气不容置疑。张晨曦没动：“楼总，
我现在要去部门报到。有什么事，上班时间再说吧。”她刻意用了“楼总”这个称呼，
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楼楠的脸色更沉了：“我让你现在就来！”“楼总，
”李浩轩上前一步，挡在张晨曦身前，“晨曦现在是设计部的员工，工作上的事，
应该按规矩来。如果你是私事找她，那我想，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楼楠看着李浩轩，
眼神像要吃人。但李浩轩毕竟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两家公司有合作，他不能做得太过分。
“好。”楼楠咬着牙，目光转向张晨曦，“你最好别后悔。”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公司大楼。
“别理他。”李浩轩看着张晨曦，“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张晨曦走进设计部，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和楼楠的关系，
在公司里早就不是秘密。昨天楼楠在她公寓楼下发火的事，估计也已经传开了。“晨曦，
你没事吧？”同组的同事小王小声问道，“楼总刚才在办公室，脸色难看死了。”“我没事，
谢谢关心。”张晨曦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刚打开电脑，吴悦就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清纯可人，但眼底的嫉妒和幸灾乐祸，
却瞒不过重生的张晨曦。“晨曦，你和楼总……”吴悦故作担忧地问，“是不是吵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