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破小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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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

头好痛啊!”

他缓缓睁开眼,西周的环境也逐渐清晰起来。

目光所及,天花板角落大片大片霉斑向中心蔓延,这是一个破旧的巴掌大的小屋,屋里仅有的家具是自己躺着的这张折叠沙发床和一套桌椅,唯一的家用电器是自己的一部手机。

此刻,脑袋里无数记忆碎片在闪动。

“我是谁?

...我叫....江源?”

一个陌生的名字,混杂着混乱的记忆。

这是这个身体的原主?

“渡劫?

九霄神雷?”

江源晃了晃了晃头。

“我明明记得就在刚刚,我还站在万丈高空,一人一笔首指那漫天雷霆……然后?

便是一片混沌,这是...这是遭了雷劈了?”

与此同时,另一记忆随之也在脑海里浮现。

江源,二十七岁,毕业即失业,眼下最大的危机是——欠了仨月房租,房东王姐的催缴电话快把他那裂痕遍布的旧手机打爆了。

“咳咳咳……”喉咙干涩疼痛,胃部也传来空虚的绞痛。

随着江源清醒,木头霉味儿混杂着早餐摊煎饼果子酱料的香味儿猛猛地灌进了他的鼻腔和胃袋。

“我是渡劫期大能?

渡劫期大能也会饿死吗?

我真是想多了。”

“哐!

哐!

哐!”

“诶,小缺德的!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快开门,不然我可自己进去了!”

这声音刺耳又熟悉,是住隔壁单元的房东王姐。

江源本心是不想出去面对房东的,因为他手头上仅剩的就是枕头下那几枚硬币和手机账户里大学生就业招聘群里抢来的6.14元的红包余额。

但装作没人是装不了一点的,王姐是真能干出用拿圈锁锁住大门的事。

“……来了。”

门刚拉开一道缝。

王姐那张***、略带横丝肉的脸便塞了进来。

“小江,在家不接电话是么!

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都!

我这么大岁数了,按个按键我容易么!”

王姐挤开门,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和江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哟!

我的老天爷,您这把脸比我还难看!

说你走我头里都有人信!”

“现在这年轻人,也不懂节制!

看都虚成什么样子了!”

江源靠在门框边,只觉头晕眼花,没力气解释,或者说,属于现世江源的那份微弱的自尊心还在残存。

“王姐…我…甭叫姐,叫姐可费钱!

别跟我说你不想努力了!

我还没地找饭辙去了!”

王姐大手一摆,挥了挥手里的三折叠手机。

“你欠了我三个月房租,上个星期说这周就能给一个月的租金,这都过去快半月了!

毛都没有啊?

真拿王姐我当本子耍了!”

“我说小江,不是我絮叨,你跟我们这七老八十的不一样,有手有脚就算在小区里送快递也能有你一口饭吃!

你这三天两头得找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太太赊账,叫个什么事!”

“要不是你妈当初给我帮过忙,我是不可能租给你的!

她要还在的话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倒霉样子吧!”

现世江源母亲的模糊影像在混乱的记忆里闪过,那是一幅久病、枯槁的人物剪影,临走时却仍是在想着怎么为她心爱的孩子遮风避雨。

想到这里,江源不知为什么眼角淌下了一股热流。

一丝源于现世的巨大沮丧和耻辱感狠狠刺痛了他。

“咳咳……王姐,”江源强行打起精神,试图找回一点属于“人”的体面。

“就这两天……我一定……两天?

两天以后又是两天!

我这无儿无女的,就靠这一二三西、五六七八套房子养活,就你说这点钱够干嘛的!”

王姐打断他,语气毋庸置疑。

“不能再等了!

今天,就今天,你哪怕去偷去抢去给我扛一箱子饮料回来顶账!

要不然你就给我屎壳郎搬家——滚蛋!”

“……好。”

这是江源勉强能挤出的一个音节了。

王姐走了,窄小的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霉味。

胃里此刻传来尖锐的痛感,他知道,那是几天没有进食的痛感。

必须吃点什么!

江源扶着墙壁,再扶着斑驳的楼梯扶手下楼,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走出单元门的那一刻,清晨那灼热的阳光晃得他一阵眩晕。

眼前就是“文明南里社区”——一个包含着50几栋老楼的老破小社区。

五层红砖矮楼墙皮斑驳,空地上一堆一块扔满了垃圾袋,几根破旧的晾衣绳横七竖八挂着褪色起球的衣物,唯一能称得上“绿意”的是角落里摆放着的写着垃圾分类的绿桶。

路边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汗衫的老头坐在破木凳上,半眯着眼,看着江源。

枯瘦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极其怪异的韵律,那节奏忽快忽慢,毫无章法,却隐隐引动周围空气发生某种难以察觉的共振……似乎有点过分的“规律”?

姜源混乱的记忆碎片里,一个模糊的术法名词一闪而过——聚气法?

“那是通过自身灵力沟通天地气韵的法子?

’”他猛地甩了甩头,把这荒谬的联想抛开。

“我是太饿了,都开始产生了幻觉了!”

江源踉踉跄跄的奔着不远处的早点摊走去。

早点摊前,一个操着本地口音的黑胖大爷正在一个油腻腻的小铁车前忙碌着。

“要课本?

要镇纸?

要朱砂不要?

神马?

多点来墨啊!

好嘞!”

摊面饼、打鸡蛋,刷酱,刷辣椒、撒葱花……再平常不过的景象。

然而,当大爷动作麻利地摊平那张面糊时,江源似乎模糊的看到细微能量流动,如同滚烫的路面上的蒸汽氤氲一般。

双手一推,非虚亦非实,面糊似乎流动得过于……圆融一体,太极图?

“啊,这!”

江源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修真小说看得太多了。

“滴滴!

滴滴!

快躲开!

老子要超时了!”

刺耳的鸣笛将姜源的思绪狠狠撕扯回来。

一个骑着鬼火电动车的短发青年,脸色铁青,暴躁地按着喇叭从他身边擦着蹭了过去。

车后面硕大沉重的外卖箱剧烈摇晃着,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掉下来一样。

但当他猛地一拧车把试图绕过地上一个翻盖的小垃圾桶时,那车身和他本人的动作都展现出一种极不协调却又异常迅捷的利落感,仿佛是……仿佛一把习惯了高速穿梭的飞剑,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笨重的电动车壳里。

青年的车尾灯伴随着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锐利冷芒掠过,如同一抹凝而未发的剑气?!

“噗通!”

本来就虚弱的江源被疾驰而去的电动车带倒在地。

还没等江源消化这瞬间的冲击,强烈的心悸毫无预兆地袭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眼前的一切逐渐褪去色彩 。

“嗬——难道,这就是我的终止符了么?

好不甘啊!

好歹让我吃上口早点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模糊的视野边缘似乎掠过一本陈旧的本子。

紧接着,一丝微弱得难以形容,却透着古老气息的暖意,突兀地扫过他己经彻底冰凉的指尖。

“叮!

检测到宿主,洪荒包租公系统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