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零下72度的尿,在落地前冻成了冰棱张伟的睫毛上结着冰碴,
每眨一下眼都像在撕胶布。他盯着超市卷帘门外的雪堆,那里埋着昨天冻死的流浪汉,
现在只露出一截冻硬的胳膊,像根歪歪扭扭的冰雕。“还有半块压缩饼干。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牙齿咬开包装纸时,牙龈渗出血珠,在舌尖上冻成细小的冰晶。
三个月前寒潮突至,温度计的红线一路跌破零下五十度,
然后是电力中断、供水停止、秩序崩塌——现在户外是零下72度,
吐口唾沫落地能砸出个小坑。手机早就成了砖,
手表的指针卡在寒潮来临的那一刻:11点47分。张伟缩在超市角落,
怀里揣着个捡来的保温壶,里面是融化的雪水,现在已经结了层薄冰。他得省着喝,
下一次能找到干净雪堆的地方,还不知道在几公里外。突然,卷帘门传来“哐当”一声,
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张伟瞬间绷紧了神经,抄起脚边的消防斧——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寒潮之后,最可怕的不是低温,是人。他见过为了半瓶矿泉水大打出手的邻居,
也见过把活人当成“储备粮”的疯子。“有人吗?”门外传来虚弱的女声,带着哭腔,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张伟犹豫了。消防斧的木柄冻得像冰,
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开门意味着可能引狼入室,但那哭声里的绝望,
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南方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也在某个角落这样求救?
“退后三米。”张伟的声音嘶哑,走到卷帘门边,“我开门缝,敢靠近就劈了你。
”门外没有动静。张伟深吸一口气,用力拉起卷帘门,只露出一道三十厘米的缝。
寒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夹杂着雪花。门外站着个女人,裹着件破烂的羽绒服,
怀里抱着个用毛毯裹紧的孩子,孩子的脸冻得发紫,嘴唇干裂,已经发不出声音,
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他发烧了。”女人的眼泪刚流出来就冻在脸上,
“退烧药早就吃完了,再这样下去……”张伟的目光落在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上。
他想起女儿小时候总爱拉着他的手指,软软的,暖暖的。“进来。”他猛地拉开卷帘门,
让女人赶紧进来,然后迅速放下门,用消防斧别住锁扣。超市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但至少没有风。女人把孩子放在货架后的纸箱里,解开毛毯时,
张伟看到孩子的额头起了好几个冻疮,已经化脓。“有酒精吗?”女人的声音发颤。
张伟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保温壶,倒出一点点没结冰的水:“只能用这个擦擦。
”他看着女人用冻得发僵的手给孩子擦脸,突然想起什么,
从背包里翻出个东西——是块冻硬的巧克力,还是三个月前公司发的福利,他一直没舍得吃。
“融点水给他喝。”张伟把巧克力递过去,“能补充点热量。”女人愣住了,接过巧克力时,
手指碰到了张伟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太冷了,皮肤接触的地方像粘在了一起。
“谢谢……”女人的眼泪又下来了,这次没结冰,因为超市里的温度,刚好能让眼泪流下来。
张伟没说话,走到门口守着。他知道,收留这对母子,意味着要分出去一部分食物和水,
意味着危险系数加倍。但他不后悔,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冰冷的世界里挣扎。
孩子喝了点融化的巧克力水,呼吸渐渐平稳了些。女人靠在纸箱边,看着张伟的背影,
小声说:“我叫刘梅,孩子叫天天。你呢?”“张伟。”“张大哥,
你知道……南方怎么样了吗?”刘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张伟沉默了。寒潮是全球性的,
新闻断网前,最后一条消息是“赤道地区出现罕见降雪”。南方?恐怕比北方好不了多少。
他没回答,刘梅也没再问,只是把天天抱得更紧了些。深夜,张伟被冻醒了。
超市里的温度还在下降,他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刘梅和天天蜷缩在一起,
天天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又发烧了。张伟摸了摸天天的额头,烫得吓人。
在这种温度下发烧,等于加速死亡——身体的热量会被快速消耗,最后器官衰竭而死。
“怎么办?”刘梅的声音带着绝望。张伟看着天天发紫的小脸,突然做了个决定。
他解开自己的棉衣,把天天抱进怀里,用体温给孩子取暖。“张大哥!你会冻坏的!
”刘梅想抢回孩子。“别动。”张伟的声音很沉,“我皮糙肉厚,能扛住。孩子要是没了,
你活着也没意义。”刘梅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张伟的棉衣上,
很快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张伟能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在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鸟。
他收紧手臂,把所有的热量都传递过去。户外的寒风拍打着卷帘门,发出呜呜的响声,
像野兽的低吼。但他怀里的温度,却在一点点升高,像寒夜里的一簇小火苗。不知过了多久,
天天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不那么烫了。张伟的手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
脸颊和耳朵像被刀割一样疼,但他不敢动,怕惊扰了怀里的孩子。
刘梅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张伟的身上,然后紧紧靠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冻僵的手臂。
“会好起来的。”刘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等春天来了,雪就化了。
”张伟没有说话,但他感觉到,怀里的温度,似乎不仅仅来自于体温。在这冰冷的末日里,
人与人之间的一点点温暖,竟然比厚厚的棉衣更能抵御严寒。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卷帘门的缝隙照进来时,张伟冻僵的手指终于有了知觉。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臂,天天睡得很熟,小脸红扑扑的,已经退烧了。刘梅靠在他身边,
也睡着了,眉头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张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身体,
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走到货架旁,
翻找着还能吃的东西——只剩下两包泡面和半袋饼干了。他把泡面拆开,倒出调料包,
然后从保温壶里倒出最后的水,用一个捡来的金属饭盒装好,
放在一个自制的酒精炉上——酒精是从超市的化妆品柜台找到的,能勉强烧一会儿。
蓝色的火苗跳动着,饭盒里的水渐渐冒起热气。这是寒潮以来,张伟第一次吃到热的东西。
他把泡好的面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刘梅和天天,自己端着另一份,靠在门边,
小口小口地吃着。热汤流过喉咙,带来一阵久违的暖意,一直流到心里。
张伟看着门外依旧白茫茫的世界,突然觉得,或许刘梅说得对,春天总会来的。至少,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等。就在这时,卷帘门外再次传来动静,这次不是撞击,
而是清晰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这超市里肯定有人,我昨晚看到有烟冒出来。
”一个粗哑的声音说。“把门砸开!男的杀了,女的和孩子带回去,能换点吃的。
”另一个声音阴冷地说。张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握紧了消防斧,
看向还在熟睡的刘梅和天天,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可以自己跑,但他不能把她们母子留下。
饭盒里的热汤还在冒着热气,但张伟的心里已经冷了下来。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接下来,是更残酷的战斗。为了自己,也为了怀里那一点点来之不易的温暖。
2消防斧劈开的冰,裹着半根人手指卷帘门被斧头砸得“哐哐”响,
铁皮卷曲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张伟把刘梅和天天推进货架后面的储藏间,用沉重的货架挡住门,然后握紧消防斧,
站在门后,心脏跳得像擂鼓。“里面的人听着!识相的赶紧出来!”粗哑的声音在门外喊,
“不然等我们进去,有你好受的!”张伟没说话,只是调整着呼吸。
他能听到门外至少有三个人,脚步声很重,应该都带着武器。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零下72度的环境里,体力消耗极快,必须速战速决。“妈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门外的人骂了一句,然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卷帘门被砸开了一个大洞,一只戴着防寒手套的手伸了进来,试图解开锁扣。就是现在!
张伟猛地挥起消防斧,对着那只手狠狠劈下去!“啊——!”一声惨叫,
门外的人疼得嗷嗷叫。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卷帘门的破洞里渗出红色的液体,
落在地上瞬间冻结成冰。“操!给我砸!”门外的人彻底疯了,
斧头和钢管雨点般砸在卷帘门上,很快就把洞砸得更大,足够一个人钻进来了。
第一个钻进来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拿着根钢管,刚站稳就朝着张伟挥过来。
张伟侧身躲过,消防斧横扫,砍在壮汉的腿上。“咔嚓!”一声脆响,壮汉的腿骨被打断,
他惨叫着倒下,在地上抽搐。张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斧头直接劈在他的头上,
鲜血溅了张伟一脸,瞬间冻结成红色的冰碴。第二个进来的是个瘦高个,手里拿着把匕首,
眼神阴鸷。他看到壮汉的尸体,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把匕首朝张伟扔过来,
同时转身就跑——他想出去叫人。张伟弯腰躲过匕首,冲上去一脚踹在瘦高个的背上。
瘦高个扑在卷帘门上,刚想爬出去,张伟的斧头就到了,从他的后心劈进去,穿透了前胸。
门外传来最后一个人的惊叫声,然后是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吓跑了。张伟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汗水刚冒出来就冻成了冰珠。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在这个世道,心软就是死。
他走到壮汉的尸体旁,搜了搜他的口袋,找到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还有一小瓶没开封的白酒。然后又在瘦高个身上翻出一把小刀和几块压缩饼干。“安全了吗?
”储藏间里传来刘梅颤抖的声音。“嗯。”张伟把搜到的东西塞进口袋,然后开始处理尸体,
“你带着天天待在里面别动,我把这两个东西弄出去。”处理尸体是件麻烦事。零下72度,
尸体冻得像石头一样硬,张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具尸体拖到门外,
扔进旁边的雪堆里。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被冻成冰雕,或者被什么野兽拖走。
回到超市,他重新关好卷帘门,用消防斧别住。刘梅已经抱着天天从储藏间里出来了,
脸色苍白,不敢看地上的血迹。“我们得走了。”张伟把搜到的饼干和白酒递给刘梅,
“刚才跑了一个,他肯定会带更多人来。”刘梅点点头,紧紧抱着天天,
声音还有些发颤:“我们去哪?”张伟看向超市的后门:“我昨天侦查过,后面有条小巷,
能通到另一条街,那里有家药店,或许能找到些药品和吃的。”他快速收拾好东西,
把剩下的食物和水都装进背包,又找了两件厚实的衣服给刘梅和天天穿上,
自己则换上了从壮汉身上扒下来的防寒服——比他原来的要暖和得多。“跟着我,别出声。
”张伟拉开后门的插销,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小巷里空荡荡的,
只有厚厚的积雪和几个垃圾桶,被冻得结结实实。张伟做了个手势,
带着刘梅和天天快速穿过小巷,朝着药店的方向跑去。在零下72度的环境里奔跑,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呼出的白气立刻变成冰雾,肺部像被冰碴堵住一样疼,
暴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快到了!”张伟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药店,
门口的招牌已经被冻得摇摇欲坠,“再坚持一下!”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张伟回头一看,
至少有七八个人追了上来,手里都拿着武器,为首的是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正是刚才跑掉的那个人。“分开跑!”张伟对刘梅喊道,“你带着天天从左边的胡同走,
去药店等我!”“那你怎么办?”刘梅急得快哭了。“别管我!快走!”张伟推了刘梅一把,
然后转身,举起消防斧,朝着追来的人冲了过去。***没想到张伟敢回头,愣了一下,
然后狞笑道:“找死!给我砍死他!”两个人拿着钢管冲了上来,张伟不闪不避,
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向左边那个人的脑袋。那人慌忙用钢管去挡,“哐当”一声,
钢管被劈成两截,斧头余势不减,砍在他的肩膀上,深可见骨。
右边的人趁机用钢管砸向张伟的后背,张伟闷哼一声,感觉骨头都快断了。他忍着剧痛,
反手一斧,砍在那人的腿上,那人惨叫着倒下。***见状,亲自冲了上来,
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刀身冻得发亮。张伟和他缠斗在一起,消防斧和砍刀碰撞,
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火花四溅。张伟的体力消耗很大,后背的伤口**辣地疼,
渐渐落了下风。***的砍刀越来越快,逼得他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砍中。
就在这危急关头,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砰!”子弹擦着***的耳朵飞过,打在墙上,
溅起一片冰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举着一把步枪,
正冷冷地看着他。“是‘冰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跑!
”剩下的人也顾不上张伟了,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巷口。张伟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
瘫坐在雪地上,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穿军大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
眼神锐利,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步枪保养得很好。“还能走吗?”男人的声音很沉。
张伟点点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别动,你的后背在流血。
”男人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我叫赵毅,以前是军人。”他动作利落地撕开张伟的衣服,
后背的伤口很深,已经被冻住了,血和冰混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赵毅用酒精消毒,
然后撒上止血粉,用绷带紧紧缠住。“谢谢你。”张伟忍着疼说。“举手之劳。
”赵毅收拾好急救包,“刚才跑的是‘独眼帮’,一群杂碎,靠抢劫和绑架为生,
你惹上他们,麻烦大了。”“我也是没办法。”张伟苦笑了一下,“带着两个累赘,跑不快。
”“累赘?”赵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药店门口,刘梅正抱着天天,担忧地看着这边,
“是你的家人?”张伟摇摇头:“萍水相逢。”赵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点了点头:“是个爷们。跟我来吧,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独眼帮不敢去。
”张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刘梅和天天,又看了看赵毅真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
”赵毅带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居民楼前。
他在门口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又用钥匙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进来吧,
这里原来是个地下防空洞,被我改造过,能抵御零下百度的低温。”赵毅打开灯,
里面豁然开朗。防空洞很大,分成几个区域,有卧室、厨房、储藏室,
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发电机,正在嗡嗡地运转着,提供电力和暖气。
“这里……”张伟惊呆了,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这么舒适的避难所。“别惊讶,
我提前得到了寒潮预警,准备得比较充分。”赵毅递给张伟一杯热水,“先暖暖身子。
”刘梅抱着天天,坐在沙发上,终于松了口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寒潮以来,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温暖。赵毅看着他们,眼神柔和了些:“放心住下吧,
这里的物资够我们用一阵子。独眼帮不敢来,这栋楼的入口有伪装,而且我在周围布了陷阱。
”张伟喝着热水,感觉全身都暖和过来了。他看着赵毅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激。
在这个冰冷的末日里,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了,赵大哥,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刘梅好奇地问。赵毅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黯淡:“不是,
我还有个妹妹,前几天出去找药,被独眼帮抓了……”张伟和刘梅都沉默了。在这个世道,
谁都有自己的伤痛。“我一定会救她出来。”赵毅的声音很坚定,拳头握得紧紧的,
“独眼帮的老巢在一个废弃的冷库,我正在计划怎么进去。”张伟的心一动:“需要帮忙吗?
”赵毅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你还有家人要照顾。”“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张伟看着赵毅,“而且,独眼帮也不会放过我,早晚要做个了断。
”刘梅也点点头:“赵大哥,我们也想帮忙,虽然我们没什么本事,
但至少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赵毅看着他们,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
人多力量大。不过,我们得从长计议,冷库的防御很严密,硬闯就是送死。
”他走到一张地图前,上面标注着城市的地形和独眼帮的势力范围。“冷库的入口只有一个,
有重兵把守,周围都是空地,很难靠近。”赵毅指着地图说,
“但它的通风系统在后面的小巷里,那里防守薄弱,我们可以从通风管道进去。
”“通风管道?”张伟皱了皱眉,“会不会太窄了?”“我测量过,直径有五十厘米,
成年人可以勉强通过。”赵毅的眼神很坚定,“只要能进去,找到控制冷库温度的总开关,
把温度升高,独眼帮就会乱套,我们就有机会救人,然后趁乱逃出来。
”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风险很大,但成功的可能性也最高。张伟看着地图,
又看了看刘梅和天天,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三天后。
”赵毅说,“我需要时间准备工具和武器,你们也需要休息,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三天,
他们都在防空洞里做准备。赵毅教张伟和刘梅使用武器,张伟则凭借自己对城市地形的熟悉,
完善了逃跑路线。刘梅虽然不能参加战斗,但她把防空洞打理得井井有条,
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药品,还帮他们缝补了破损的衣服。天天很懂事,
知道大人们在忙重要的事,很少哭闹,只是偶尔会拉着张伟的手,小声问:“叔叔,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每次听到这话,张伟的心都会揪一下。
他不知道天天的家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春天。
但他总会笑着对天天说:“快了,等我们打败坏人,就带你回家。”三天后,凌晨三点,
天还一片漆黑。赵毅、张伟、刘梅带着天天留在防空洞,负责接应,
悄悄地离开了地下防空洞,朝着冷库的方向摸去。夜很冷,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但他们的心里都燃烧着一团火,为了救人,也为了在这冰冷的末日里,
寻找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冷库越来越近,远远就能看到它巨大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怪兽,
在夜色中散发着寒气。赵毅做了个手势,他们停下脚步,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
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门口有四个守卫,手里都拿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通风管道的入口在冷库后面的小巷里,那里只有一个守卫,看起来很松懈,正靠在墙上抽烟。
“行动。”赵毅低声说。他和张伟像两只猎豹,悄无声息地穿过雪地,
朝着通风管道的入口摸去。离守卫还有几米远时,赵毅突然冲了过去,
一记手刀砍在守卫的脖子上,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搞定。”赵毅低声说,
迅速打开通风管道的盖子。一股刺骨的寒气从管道里冒出来,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
“里面很冷,做好准备。”赵毅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型的取暖器,“这是我改装的,
能用两个小时,尽量节省着用。”他率先钻进了通风管道,张伟紧随其后。管道很窄,
只能匍匐前进,里面布满了灰尘和冰碴,刮得皮肤生疼。他们在黑暗中爬行,
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机器轰鸣声。不知爬了多久,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赵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拨开管道上的格栅,
向下望去。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冷藏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冻肉和蔬菜,还有几个铁笼子,
里面关着十几个人,都是被独眼帮抓来的,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张伟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仔细地看着每个笼子,希望能找到赵毅的妹妹。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笼子里,
里面关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虽然很虚弱,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
“是她!”赵毅的声音带着激动,女孩正是他的妹妹,赵琳。张伟拍了拍赵毅的肩膀,
示意他冷静:“先找到温度控制开关。”他们继续向前爬行,终于在一个拐角处,
看到了温度控制箱。箱子上布满了按钮和仪表,显示着里面的温度:零下五十度。
“就是这里。”赵毅的眼睛亮了,“我来操作,你掩护。”他拿出工具,开始撬控制箱的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朝这边走来。张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一个守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了照四周,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张伟屏住呼吸,就在守卫的手电筒快要照到通风管道时,
赵毅终于撬开了锁,迅速按下了几个按钮。冷藏室里的温度开始迅速上升,
仪表上的数字飞快地跳动着:零下四十度、零下三十度、零下二十度……“怎么回事?
温度怎么升高了?”守卫惊讶地喊道,慌乱地想去按按钮。就在这时,张伟猛地踹开格栅,
跳了下去,消防斧朝着守卫的脑袋劈去!守卫猝不及防,被劈中了肩膀,惨叫着倒下。
“快跑!”赵毅也跳了下来,朝着关押赵琳的笼子跑去。他用工具撬开笼子的锁,
把赵琳扶了出来。“哥!”赵琳看到赵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别说了,快跑!
”赵毅拉着赵琳,“张伟,帮忙打开其他笼子!”张伟点点头,用消防斧劈开其他笼子的锁,
里面的人纷纷跑了出来,虽然很虚弱,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爆发出了力量。
冷藏室里一片混乱,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冻肉开始融化,水流了一地。
外面的独眼帮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进来。“有人闯进来了!”“抓住他们!
”枪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赵毅拉着赵琳,张伟在后面掩护,他们和其他被救的人一起,
朝着冷藏室的出口冲去。战斗很激烈,独眼帮的人很多,而且手里有枪。
但被救的人也豁出去了,拿起身边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当武器,和独眼帮的人混战在一起。
张伟挥舞着消防斧,左冲右突,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他的后背伤口裂开了,
鲜血浸透了绷带,但他感觉不到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就在快要冲到出口时,
***带着一群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想跑?没那么容易!”***狞笑着,
手里的砍刀闪着寒光,“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赵毅把赵琳和其他人护在身后,
举起了步枪,对准了***:“你的对手是我。”“砰!”枪声响起,***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