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王海甩过来一叠文件，“啪”地砸在我桌上。
“把这些客户资料整理好，下午三点前我要看到精准归档！别磨蹭！”
资料全是五年前的，字迹模糊，关键信息被咖啡渍晕得看不清。
“王总监，这些资料不清楚。”
“怎么？有意见？”王海嗓门拔高，“这点苦都吃不了？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想进来！”
办公室里几个老油条立刻附和。
一个男同事叼着烟，斜眼打量我：“小王总，我看她啊，就不是干活儿的料。”
“你看那小脸白的，小手嫩的，晚上会所VIP包厢缺人呢，介绍过去？保证比在这儿赚得多！”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哥说得对！”
“王总监，要不您牵个线？”
王海也跟着笑，眼神在我身上黏腻地转了一圈。
“听见没？姜念云，大家可都看好你啊！机会难得，考虑考虑？”
我死死捏着那叠发霉的资料，指甲几乎嵌进纸里。
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我把那堆垃圾信息一点点抠出来，核对补全。
三点的部门会议上，王海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这个月业绩。
手机响了，接起来没听两句就变了脸。
“什么？陈总说报价单错了？不可能！”
他手忙脚乱翻开文件，突然指着我大吼：“姜念云！是不是你把客户报价搞错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我。
“报价单是你给我的原始数据。”我声音冰冷，“我一个字没改。”
“放屁！”王海拍桌子，“我明明让你更新过！现在客户要取消合作，你知道损失多大吗？！”
他额头青筋暴起：“今晚加班！把所有报表重做！做不完别想走！”
高跟鞋声响起，马翠芬扭着腰进来，手里端着杯咖啡。
“怎么了这是？”她慢悠悠问。
王海立刻变脸，谄笑着：“马总，新来的把陈总订单搞砸了，正教育她呢。”
马翠芬那双刻薄的眼睛在我身上刮了一遍，红唇一掀，声音不大却像刀子：
“废物，穿成这样，坐在这儿装模作样打字，有什么用？”
她走近两步俯视着我，语气满是鄙夷和轻佻：“我看呐，你这张脸，不如去会所陪酒，还能给公司拉点业绩回来。”
王海立刻点头哈腰：“马总您高见！说得太对了！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暧昧的嗤笑声。
马翠芬满意地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坐在那里，感觉无数道黏腻、嘲讽、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恶心至极。
晚上八点，整层楼就剩我一个，电梯“叮”地响了。
王海带着满身酒气的刘总走进来。
“刘总您看，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姜念云。”王海笑得像拉皮条的。
刘总眯着醉眼，目光黏腻：“王总监，你们公司新人质量真不错啊！”
他伸手就朝我肩膀摸来：“小姑娘挺水灵。”
我猛地侧身躲开。
“哟，还害羞？”刘总咧嘴，“晚上会所有局，喝几杯就熟了嘛！”
王海立刻接话：“听见没小姜？刘总这是抬举你！天大的福气！赶紧收拾收拾！”
福气？
我冷着脸，手指重重敲在键盘上：“我在加班，不去。”
王海表情瞬间狰狞，压低声音吼道：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刘总什么身份？得罪了他你担得起？”
“让你去陪酒是看得起你！装什么清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刘总还在假惺惺：“年轻人嘛，你在这破公司能有什么出息？”
“我说了，不去。”我抬头，眼神像冰，“要陪酒，找别人。”
王海脸色铁青，一把按住我键盘：“姜念云！***找死！在恒力，不会伺候人趁早滚蛋！”
刘总嘿嘿笑着，眼神更加露骨：“小丫头脾气挺大，我就喜欢驯服烈马…”
我抓起包就走，身后传来王海恶狠狠的咆哮：
“滚！明天不用来了！恒力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识抬举的***，活该去卖！”
电梯门关上前，我听见张姐微弱的劝解和王海得意的冷笑。
我盯着电梯镜子里自己冰冷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