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单身33年的堂哥终于要结婚了。他向我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借十八万彩礼。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为了钱，他在他的婚宴上把我卖给山里的老光棍换彩礼。

1毕业那天，宿管阿姨告诉我，我家人来找我了。我的心很慌张，

努力了很久才压制下那翻涌的情绪。我为了逃离，那个把我卖给山里人当老婆的爸，

早就在读高中时离家出走了。那时起我就没有家人了。万幸，

在保安室我见到的不是我那个妄图卖女儿的爸，而是我的堂哥，林强。林强，

一个从外表看起来就混的很差的人，胡子拉碴，衣服破洞。扫视着我。

他把我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那眼神，像是在估算一件货物能卖多少钱。“林兰，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还好吗？”我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提高了警惕。

毕竟我从没得到过身边人的善待。突然有人对我好一点，我都会怀疑那人憋着坏在等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林强搓了搓手，憨笑了一下。“我要结婚了，

想请你去参加我的婚宴。”“你知道的，按照村里的规矩，男方这边要出人去接亲，

一男一女。”他这话倒是真的。我们村新人结婚，男方这边不仅要准备伴郎，

还要叫同村的未婚男女去接亲。但是，我不相信，好几年没见面的林强特意找到我，

就是为了这件小事。毕竟我早就和老家断了联系。“我要去上班，没时间。”他听了我的话，

嗤笑一声。“不愧是大学生了，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的亲戚了。”林强双手环抱着，抖着腿，

一副吊儿郎当，耍无赖的样子。“得，你不愿意帮我，也得回去看你爸。”我听到这个称呼，

想到了过去那些黑暗的日子。气的浑身发抖。我大喊，“爸爸？我没有爸爸！

”林强撇了撇嘴，根本不意外我的反应，”你爸他生病了，癌症，医生说他只能活一个月了。

”我听到这句话，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恨了这么多年的人要死了。真是活该！

他那是坏事做多了，上天给他的报应。“你就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他就你这一个孩子。

”我没细问我爸生了什么病，答应了和他回去看看。可是我没有想到，

林强和林家的人早就挖好了坑等我回去。2回去的路上，

林强一直在打探我这些年挣了多少钱。因为现在的我已不是当初那小土妞的模样，

反而看着像生活滋润的城里人。“你现在有钱了，大变样了，都快认不出来了。”废话，

以前我吃不饱，饿得受不了，求他给我口吃的，他让我跪下求他，他才肯给。

现在我能吃饱饭，不是当初瘦瘦小小的样子了。“这些年在外面交了几个男朋友啊？

”我狠狠瞪着他，“你以为这些年我是靠男人养着？”“哼，

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这些话戳中了林强的痛处，林强这些年没去上班，

每天在家混吃混喝，朝父母伸手要钱。他眼神阴沉，可想到什么马上又变了脸色。“哎呀，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怕你被男人给骗了吗？”“那些男的就喜欢骗你们这些女大学生。

”说着说着，林强的表情变得猥琐起来。我看着就觉得恶心，转过头不说话。

他并不在意我不理他，继续说着老家的情况。林强说，“我要结婚了，

新娘要十八万八的彩礼。”还能有人看得上他。“我的准岳母见不到钱就不放人。

”“我还缺一些钱，林兰，你就，借给我十八万。”他说话的态度一点也不是来借钱的，

更像是来要债的。“我哪里有这么多钱！”“我没钱。”真是搞笑，我有钱也不会借给他，

再说了，听他的口气，那是借吗，分明就是张嘴要钱！不打算还的那种！林强不爽了，

他耷拉下脸，“我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的男丁。”“我要是结不了婚，老林家就要绝种了。

”在村子里，男孩就是比女孩金贵，老林家，因为林强是这一代的唯一男孙，

从小就对他宠的不得了。我可不会惯着他，“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她也是林家人，

她生的孩子，也是你们老林家的种。”我没把自己算进林家去，毕竟我和那个家断绝关系了。

林强急忙说，“那不一样，女的怎么能和男的比，她是嫁出去的外人。”我嘲讽地笑了一下，

用得上就是林家人，用不上就成外人了。“我可没钱，我读书的钱，都是借的国家助学贷款。

”林强不信我的话，瞪着眼睛盯着我看，看了很久很久。3回老家的绿皮火车摇摇晃晃，

夜色降临，车厢里的人都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我起来上厕所，我看见厕所有人，打算先离开，

却听见林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回来了。在我婚宴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压着嗓子，低声地说话。大晚上，车厢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更不要说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了。“她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呢，文化人，你得给我二十八万。

”大学生，说的是我吗？“现在大学生可值钱了，她长得也不错，你不要我可卖给别人了啊。

”卖？他要卖了我！“你放心，大学生，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你们那里那么偏，

她跑不出去的。”他还要给我卖进深山老林。我听明白了，他就是想卖掉我换彩礼。

和我爸一样！我攥紧了拳头，翻涌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4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死了，

给我留下了个懒汉爸爸。我的童年一直在挨打、吃不饱饭和干不完的活中度过。

没有爸妈疼爱的孩子，不会得到周围人的同情，只会得到身边人的欺负。对小时候的我来说，

挨打是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情。欺负我最狠的，不是同村的那些小霸王，反而是我的堂哥堂姐。

我最恨的也是他们。十三岁那年，我不恨我堂姐了。那天，提前放学回家的我，

看见堂姐被爷爷和伯父绑着押上了一辆面包车。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往后的日子里，

我再也没见过她。我却发现爷爷抽的烟，从土烟换成了精致的香烟，大伯家的楼房建起来了，

堂哥手上有了新的游戏机。去田里浇菜时，我听村里大妈说堂姐被卖给深山的人做老婆了。

“啧啧啧，听说换了15万哩。”一个大妈比了个十五的手势，瞪着眼睛说道。

“我滴个老天爷哦，这么多钞票啊。”她们菜也不浇了，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她们聚在一起蛐蛐起大伯一家。“那他们家发达了哇!”这是一道对金钱羡慕的声音。

旁边几个大妈很不屑，她们看了眼说这句话的人。“咋滴，你还羡慕起这卖女儿的人家了。

”“不，不，不，那哪能啊。这简直是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她说着，

飞快的看了眼远处的大伯母，“也怪那女孩子命苦，有这么一对冷心冷肺的爸妈。

”大伯母十分重男轻女，平常没少给我白眼，动不动就骂我是个扫把星。“看哩，

女儿被卖了，还每天笑嘻嘻的。她只把她生的那个男娃当孩子哩。”是了，

大伯母生下过两个堂妹，家里养不起，还没满月就被送走了。现在堂姐被卖了，

她没半点伤心的样子，还笑的更开心了。5那天起，我的人生目标，

从吃饱饭、穿好看的新衣服、揍堂哥堂姐一顿，变成了逃离这个家。我发现，

如果我不逃离这个家，堂姐的现在，就会是我将来的下场。那天起，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

晚上十二点睡觉，拼命学习。白天我在家干活时会躲着爷爷和伯父一家。偶尔碰上，

我也不敢和他们对视，我害怕他们。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头快要出栏，

卖出去换钱的猪。在我18岁那年，我即将高考。根据我平时考试的成绩，

我大概率能考上一个外省的二本大学。到时候我就能远离酗酒的爸，打我的堂哥，

和没完没了的农活。在我怀着对未来的期盼迎接高考时，我被我爸叫回了家。

他破天荒得给我做了一桌的好菜，那上面有我很想吃的鸡腿，一盘饺子，和一碗猪肉。

“妮子，愣着干什么，快吃啊！咱家难道吃这么好呢。”看着爸爸的笑容，我不觉得亲切，

只觉得瘆得慌。他从来没对我笑过。我不敢吃，我怕里面下了药。他一直劝我，我只说，

“我不饿，你吃。”他笑了笑当着我的面吃了起来，我馋得慌，

也只是拿起桌上的碗喝了一碗白开水。6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我还是被迷晕了。

黑暗中，大伯母从隔壁房间出来，“我就知道这妮子心眼多，看我就说了，要把药下在水里。

”“行了，别念叨了，人家都等急了。”我大伯拿着麻袋，往我身上套。“还敢站着干嘛，

快来搭把手。”“啧啧啧，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回报我的时候也到了。

”三人合力把昏迷的我抬到了面包车的后座，开车的人看着瘦弱的我，“不行，这个不行，

得减钱，这么瘦这么干这么柴。”“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我明明说的是要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姑娘。”几人讨价还价耽误了一阵子。

面包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着，摇摇晃晃，我在车的后备箱里被晃醒了。

看着绑着的手脚，我一眼就猜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我这是被亲爸给卖了啊！

果然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不行，得自救。车里面放着响亮的震耳欲聋的音乐，

我在后面使劲的揣着汽车的尾灯，山路颠簸，开车的人也没发觉我的动作。

终于汽车尾灯被我踹开来了，我看到了外面的光亮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还好他们没有搜我的身。把捆绑着我手脚的绳子全都给割破了。我伸出手去摸后备箱的开关，

哪怕手指被划伤了，我忍着刺痛摸索着。终于我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跳车逃跑了。

他开着车，终于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他伸着手想要抓住跳车的我，隔这么远当然没有抓住。

我是长在大山的孩子，我知道怎么走出大山。渴了我就喝山泉水，饿了我就吃野果。

我没日没夜地走，走到了城市。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真的很厉害，不眠不休地走了两天。

7回忆中断，我看着厕所紧紧关闭的门，攥紧的手指甲，快要把手掌心割破。

明明我已经打算把过去的事情放下，去追求我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他们还要来惹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彻底做一个了断。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离开不回那个家，

可是一想到过去的那段黑暗的岁月，一想到他们像打不死般的蟑螂，一之出来恶心人，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悄悄回到座位上，假装自己从来没有醒过，没有听到刚刚那句话。

我跟随着林强回到了老家，这一路上我盯着路线，林强是个穷鬼，他也舍不得花钱专门包车，

也舍不得花钱找人绑我。我顺利地到达了老家。在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里，我看到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