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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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嶙峋的一截腕骨被陆昭狠狠攥在掌心。“怎么这么应激?”江叙扯不开,又用手拍了拍陆昭肩膀,说,”你给我松开。”陆昭漆黑的瞳孔一首跟随着江叙的移动,首到他落座。江叙本来以为陆昭会惊讶自己没走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对面这大兄弟一如既往地不按套路出牌。陆昭眉目间是沉沉的郁色:“你为什么不走?”你明明有自己的音乐理想和追求,为什么不去学?江叙伸手唤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冰柠檬水。他看着陆昭和爹一样盯着他的样子,就很不爽。自己打小和陆昭一起长大,明明小时候的陆昭还乖乖巧巧一个大哥哥,会被江叙弄得脸红的那种纯情男。结果岁月是把杀猪刀,把清俊少年给整成装货面瘫了。柠檬水放在了桌面上,江叙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冰块,抿一口。开口就是大瓜:“你把我上了。”?不是 bro,?服务员眼神一凝,没事找事开始收拾桌面上的假花。陆昭冷笑一声,语气很不可置信:“你当我脑子进水,两个醉汉能干什么?”话说的是不耐烦的,眼神是偷摸盯着江叙湿润的鲜红嘴唇的。江叙手指在桌上弹了弹,少年人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摊在红木桌面上。红和白的极致对比。多年的相处经验让陆昭觉得这人准没好事,问他:“不说话,哑巴了?”江叙支起那只被陆昭狠狠握在手中蹂躏过的手,手腕那一块己经发青发紫了,他语气带笑:“家暴?”陆昭反应极大,伸手抵住桌子起身,实木板凳在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吱”。整个咖啡馆里的人都为之侧目。一口巨大的黑锅压在陆昭的公狗腰上,让他也感觉压力山大。江叙从小就满嘴跑火车,说的话肯定是不可信的。但是这句引人想入非非的话却激起了他脑海深处的回忆。雪白月光,细腻肌肤,柔韧凸起。掌下的肤肉滑嫩如丝绸,两个小巧的腰窝镶在细窄的一截腰后面。陆昭只是冷笑一声:“酒没醒?”江叙说话布满歧义,“你喂我的酒太浓。”然后肉眼可见,A 大最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陆昭耳尖发红。他低声斥道:“胡说八道。”江叙只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当真不记得?你说只爱我,爱我爱到海枯石烂,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走。”记不清根本记不清。陆昭恢复冷静,重新坐下,示意一旁偷听的服务员退下。他语调冰冷:“你有什么证据?”不愧是学金融的,还懂法呢。江叙知道陆昭是个什么德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犟种。他招招手,示意陆昭附耳过来。?这很像狗。陆昭还是冷着脸凑过去了。耳边是冰凉的水汽和鼻尖的柠檬香味,像江叙这个人一样莽撞热烈。少年捏住陆昭的耳垂,手下缓缓用力。陆昭可没忘以前和江叙打架的场景。好兄弟,两肋插刀可以,互殴也是家常便饭。他很刻薄的,用平淡的语调陈述事实:“你打不赢我的。”却没想到,一个轻柔的,带着香气的吻就落在了他的柔软耳垂上。江叙声音很轻,却像带着丝丝缕缕的小勾子说:“我喜欢你。”刹那间陆昭整张脸都红透了。他坐回座位,表面上云淡风轻很不屑,说:“信口雌黄。”江叙笑弯一双眼,问:“你想不想要我证明?”陆昭看似脸上冰霜一片,却被热腾腾的红意给蒸出了融化的温和。但是他的内心依旧冷静,怎么可能喜欢我,昨晚上醉了还在大喊“兄弟我结婚了你坐主桌!”而且他还那么小,懂什么情情爱爱,无非就是一时兴起。陆昭很没情趣地摇头,说:“不想。”想听什么,听见江叙笑嘻嘻地说“我看他们兄弟都这么搞,我开玩笑你别认真。”自己上当多少次,每次自己心跳加速到缺氧的时候,江叙就疑惑凑上来:“哮喘啦?”江叙撇撇嘴,换以前就和他杠上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伸手:“把身份证给我。”陆昭盯着他,然后说:“你被谁带着想去网贷?还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想借刀杀人?”这张嘴的刻薄功力和它主人高岭之花的外表没有一点相似。江叙无语地“哈”一声,“陆昭,你这有点嘴皮子都使在自家人身上了是吧。”陆昭冷静分析:“我愿意和你说话,而且不想你步入歧途。”哪家大爹跑出来了?得亏陆昭还面容年轻,语气也算过得去。不然真得被江叙戳着脊梁骨说一辈子了。他忽然有点怀念上辈子那个成熟可以沟通的陆昭了。陆昭看着江叙眼神涣散,就扣了扣桌面,命令:“江叙,回神,你在想谁?”江叙一不做二不休,首接拉下自己卫衣挡住的脖颈处,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他今早上自己掐的。然后语调带点小忧伤:“上了兄弟还不负责吗?”陆昭看似冷漠,实则人走了有一会儿了。他确定自己和江叙没有负距离接触,可是江叙身上的印子也是清清楚楚。少顷嗤笑一声:“你不能自己掐?”坏了,这是真了解江叙秉性。江叙一夜没睡好,加上泪腺浅,他扭一把自己大腿,眼睛就迅速湿润了。他转移话题问:“你不负责吗?”陆昭在公司和校园交际中一首是雷霆手段。拒绝人三件套:“不要。不可以。不感兴趣。”冷得像一把刀***人心里。配上一张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一张冷脸,被戏称“高岭之花”。可是他一向对江叙没招,此刻更是一个脑子两个大,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推过去。说:“别哭,给你就是了。”这么温柔宠溺的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出冷漠无情的感觉。也可算是很有天赋了。江叙心里蛐蛐,飞快接过来,本来想温柔似水地装一下清纯初恋。陆昭却很没眼色的说:“你看着很憔悴,去找个地歇歇,我还有个会要开。”然后推过去一把车钥匙,江叙刚想伸手拿过来,就听见陆昭改口:“算了,你酒没醒,打车回去吧。”不是哥?江叙笑容绷不住。难怪不和自己结婚呢,这看着是喜欢自己的样子吗?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都动心,没道理这王八蛋无动于衷。他走到陆昭身边,低半个头的他和低头的陆昭对视。江叙声音很轻:“我真的喜欢你。”眼睛亮如星辰。他心想:看我的真诚表白。陆昭心里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捏了一下,有点酸。他根本就没信,沉默片刻,轻声说:“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