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房间一片空寂。
一时分不清她是因为难过抽噎说不出话来。
还是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想看的肌肉。
刚才还啜泣的方绒雪从沙发上挪过来,坐在地板的软垫上,一脸意味深长。
“别误会,我是说还想看看肱二头肌。”
柏临无动于衷:“不给。”
“可你刚刚还说你想安慰我。”
“只是口头安慰,我没说让你看腹肌。”
“你不让我看就不算安慰。”方绒雪说,“光靠嘴怎么安慰人?”
柏临不为所动。
她既然有力气说这么多废话。
说明并无大碍。
“少爷。”方绒雪凑过去,像只奶凶的小狗,“你刚才答应我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你继续哭吧。”
“……”
她哭不出来了。
满眼都是对腹肌的渴望。
“我不管。”方绒雪晃他胳膊,“反正你刚才答应我了,我今晚要是看不到,我就去炸地球。”
“……”
小比格犬似的,叽里呱啦的,吵得要命。
“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活了,这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
方绒雪正要撒泼打滚。
手忽然被人抓起。
她以为他要把她推开,吓得激灵了下。
手心却穿过柏临的衬衫,准确无误覆在饱满结实的腹肌上。
方绒雪一整个人都懵了。
她。
摸到了?
好绝的手感。
她忍不住抓了抓,抬眸看着柏临硬朗分明的面庞。
“行了吧。”柏临一副生无可恋,“别吵了。”
“嗯嗯。”她乖巧点头,“我能往上摸***肌吗。”
“不可以。”
“那往下……”
“更不可以。”
她抿了抿唇,“我问问而已,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你求我摸,我还得考虑几天呢。”
“是吗。”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求我一句试试。”方绒雪笑嘻嘻。
她等着,等他一声命下,她就让他看看,她有多随便。
不好意思,不占男人便宜的事情,她做不到。
柏临手碰了下纱布。
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视野。
等他眼睛痊愈,身体恢复一些,处理完家族的事务,他就可以彻底躲开她。
翌日。
方绒雪不出意外被主管叫去办公室挨训。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工作这么长时间,见过员工和客人顶嘴的,还没见过员工敢拿着马桶塞往客人脸上怼的。”
主管指着她的脑门,“你算是让我长见识了。”
方绒雪低头,“不客气。”
“什么?”
“哦我是说,对不起。”方绒雪态度诚恳,“是我不好。”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罪过吗?知不知道客人投诉到总部去了?”主管恨得咬牙切齿,“本来我还想保你的,这一闹,我怕是自身难保。”
这个结果是方绒雪预想得到的。
从一开始,宋月茹就没打算让她好过。
让她醒酒,通马桶,故意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
但方绒雪不怕吃苦,所以并没有被激怒。
直到眼镜框破碎。
这才是她的底线。
“对不起啊,主管。”方绒雪说,“我会主动辞职的,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哎,别别别。”主管抬手,“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个地步,那个客人说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给她当众认个错,她就原谅你了。”
“我给她认错?”
“那不然呢?还能让她给你认错?”主管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她是顾客,就算弄坏你的眼镜,你后面索赔就行了,何必当场翻脸。”
方绒雪不假思索拒绝:“我不认。”
“你!”主管气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倔,你不认错是要被开除了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这社会一旦被开除,后续就很难找到好的工作,现在谁家公司招人不做背调?”
她还是那句话:“我不认。”
主管气得不行。
可也没辙。
现在刚毕业的小姑娘自尊心就是强。
“我给你停职几天,让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主管只能退让一步,“认个错而已,多大点事。”
方绒雪离开酒店大门,心情沉重而轻松。
沉重的是停职停薪。
轻松的是,她没有向邪恶势力低头。
她就算去扫大街也不会认错的。
兜里不剩几个钱了。
方绒雪毅然决然耗费一百块巨资,买了一份牛排。
他给她摸腹肌了。
她就买点好吃的,给少爷补补身子。
外面热得很。
回房后,她直接把室内空调降到二十度,一边脱衣服一边丢开。
蕾丝小衣往上空随手一抛。
距离柏临不到一公分。
差点又丢他怀里。
柏临拧眉,“那个谁……”
方绒雪正在衣柜里找换洗衣物,“怎么了?”
“我眼睛好了。”他放下眼药水。
尽管眼睛周围还有点红。
但确确实实是睁开的,没有纱布的遮挡,视野开阔清明。
“这不挺好的吗?怎么了?”
方绒雪说完,后知后觉。
低头看了眼自己。
精光。
卧了个大槽。
爷爷的老婆个腿的!
“拜托你以后。”柏临避开视野,“在家里注意点形象。”
方绒雪捂嘴,忍住让自己不要叫出声。
免得召来陈奶奶。
刚才被空调冷风降下去的温度,立刻飙升。
她慌不择路用外套给自己包裹住,语无伦次,“你你你,眼睛什么时候好的,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刚才。”
就是她刚进门的时候,准备上药时发现视野变得清楚了。
她没注意到他在用眼药水。
甚至压根没有cue他这个人。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方绒雪脚趾尴尬得快要在地板上抠出故宫。
“看到一点。”
“一点还是两点?”
本就尴尬的氛围,随着她问题抛出,陷入一阵难以呼吸的死寂。
“我眼睛并没有完全痊愈。”柏临说,“看人还有一点模糊。”
所以,看得并不仔细。
方绒雪稍稍松了口气。
“那你应该没看到我***上的胎记吧。”
“没有。”
“那就好。”方绒雪小心翼翼用外套盖住后腰,“还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上有个小爱心胎记呢。”
又沉静片刻。
她似乎想到什么。
和他四目以对。
柏临薄唇微动。
“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