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个在番茄写文的小透明，能靠着一本《荒野求生》翻了身。

当七位数的稿费单第一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我才知道原来一夜暴富不是梦！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像极了老家那些亲戚得知我考上本科后，

砸在我家院墙上的石头子。现在好了，我不仅能全款买下市中心的大平层，

连番茄总部都给我寄来了镶钻的作家铭牌。

而那些曾经知道我在写小说后对我嗤之以鼻的亲戚，正像闻着血腥味的苍蝇，

嗡嗡嗡地围过来。1大二那年的冬雪下得邪乎，整座城市裹在白茫茫的雪里，

连学校图书馆的玻璃窗都结着层薄冰。我缩在阅览室最角落的位置赶稿，手指冻得发僵，

敲键盘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突然弹出的银行短信让我猛地站起，

番茄的八百块稿费到账了。我裹紧身上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冲到走廊里给我妈打视频。

屏幕里她正站在厨房灶台前，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妈！我赚钱了！

我给她发了短信截图，兴奋地呐喊，番茄小说给的稿费，八百块！

我妈手里的擀面杖哐当掉在案板上，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是不是骗子啊？

你可别让人骗了！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钱……干净吗？不用你先交钱吧？妈，

是真的！我写的小说签约了，这是第一笔稿费！我跺着脚取暖，下周末您生日，

我回去给您买礼物！她这才骄傲地松了口气，笑着骂我：省着点花，妈啥都不缺。

挂了电话没两天，投给另一家平台的短篇也过了稿，一千块稿费正好到账。总共一千八，

够给妈妈买份像样的礼物了。周末一早，我直奔金店，买了柜台里最细的那条项链。

回家推开家门时，妈妈正在厨房忙活，炖肉的香味扑面而来。我把礼盒往她面前一递：妈，

生日快乐！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拆开盒子的瞬间，眼睛亮了亮，

随即又红了：你这孩子，刚赚点钱就乱花。嘴上说着，手却没停，

小心翼翼地把链子往脖子上戴。细巧的金链在厨房的灯光下弯出柔和的弧线。

两条稿子的钱呢。我帮她把链扣扣好，以后我还能赚更多。爸爸从里屋出来，

看着妈妈脖子上的项链，笑着说：好看，咱闺女买的就是不一样。午饭时，

妈妈特意把毛衣领口往下拽了拽，金链子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刚端起碗，奶奶的筷子就啪

地拍在桌上。你脖子上戴的啥？奶奶瞪着眼睛，浑浊的眼珠在链身上溜了一圈，

哪来的闲钱买这些没用的？不知道家里紧巴？妈妈夹菜的手顿了顿，

笑着说：琳琳给我买的，她写小说赚的稿费。丫头片子还学人家写小说赚钱？

奶奶把碗往桌上一墩，谁知道这钱的来路明不明？！奶！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刚要开口，爸爸先说话了。他放下酒杯，声音不高却很沉：妈，琳琳是我女儿，

她在本地读大学，课余时间写东西赚的钱干净。孩子给她妈买东西，天经地义。您少说两句。

奶奶被噎得脸涨成猪肝色，狠狠剜了妈妈一眼，却没再敢说重话。

妈妈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低头吃饭时，我看见她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咀嚼轻轻晃动。我扒着饭，心里像揣了个暖炉。我更要努力写下去，

让他们能永远这样挺直腰杆。周一中午我刚回宿舍准备休息，伯母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听筒里混着大堂哥嗑瓜子的声响，背景音嘈杂得像是在菜市场。琳琳啊，

听说你给你妈买金链子了？伯母的声音恨恨地，有点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奶奶都跟我说了，你妈戴着那链子到处显摆呢！你那笔名写的东西我们都看了，

幼稚得很，也就骗骗小学生！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居然知道我笔名？大堂哥抢过电话，

傲慢的语气能滴出油来：小妹，不是哥说你，写的那叫啥玩意儿？难看死了！

里面还写男女主角谈恋爱，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丫头片子，编这些不觉得脸红？简直不要脸！

我看里面八成有黄色内容，赶紧删了别丢人现眼！大堂姐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搭腔，

嗑瓜子的声音透过听筒扎过来：就是，我高中毕业就嫁人了，现在俩娃都能打酱油了，

多好。哪像你读个二本还写这些不正经的，满篇情情爱爱，我看呐，

将来连个像样的婆家都找不到，到时候还得羡慕我！对方的声音很大，

同宿舍的同学都停下了手里的事，齐刷刷看向我。我抓着手机的指节捏得发白，

喉咙里像堵着团火：我写的是正经小说，赚的是干净钱，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干净？

伯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写这些情情爱爱还敢说干净？我可告诉你，你哥刚考上公务员，

正要政审呢，你要是因为这个留了坏名声，连累了他过不了政审，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心里堵着一团火，难听的脏话差点骂出来。神经病啊，这一家人！窗外的雪还在下，

我想起小时候伯母总拿着堂哥的奖状在我面前晃，说她儿子聪明，女儿漂亮伶俐，

我呆呆傻傻是最没出息的。后来她女儿高考考不上大学，而我考上二本，

她又咬着牙说读个破二本还不如早早嫁人，她向来见不得我好。

现在我靠着自己的本事赚了钱，他们又像疯子一样来污蔑我。那天晚上，我给妈妈打视频，

刚接通就忍不住吼了出来：妈！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笔名告诉奶奶，让她到处乱说？！

视频里妈妈眼睛瞬间红了：琳琳，妈……他们都看到我的小说了！说我写得幼稚，

说我编的爱情戏不要脸，甚至还说里面有黄色内容！我对着屏幕哭喊，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你怎么能随便把笔名告诉他们？妈妈的嘴唇哆嗦着，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妈对不起你……那天你奶奶非说不信你写小说，

肯定干了别的什么，我气不过就给她看了，

没想到她会跟你伯母说……我真不知道她们会这样说你……人性怎么能那么坏！

我气得浑身发抖！妈知道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妈妈哽咽着，

手在屏幕上胡乱地抹着，像是想擦掉我的眼泪，她们以后再问，我绝对不说一个字！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妈戴着你买的链子，心里踏实，知道你有出息……妈，

这不是你的错！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泄了大半，只剩下委屈，

是他们见不得我们好！我妈在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哽咽着说：妈知道了，

以后他们再嚼舌根，妈就跟他们拼了。挂了电话，我抹掉眼泪重新打开文档。

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我知道，只有写出更好的作品，赚更多的钱，

才能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彻底闭嘴。2《荒野求生》在番茄的热度像是烧不尽的野火，

后台的稿费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我除了上课、吃饭、睡觉，

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键盘敲得发烫，有时抬头才发现窗外的天早已亮透。

稿费渐渐宽裕后，我时不时给家里添些东西，给妈妈买过细巧的金戒指，

也给爸妈换了新手机，他们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周末我刚到家，

伯母就提着一兜皱巴巴的苹果上门了。她一***坐在沙发上，没等喘匀气就开了口，

眼睛却在屋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我妈脖子上的金项链上：琳琳，伯母给你瞅了个好对象，

我的亲外甥，知根知底的。这孩子人长得可精神了，比你写那些小说里的假人强多了。

我妈正在厨房择菜，听见这话探出头来：她伯母，琳琳还在上学，还小呢，

处对象的事不急。咋不急？伯母猛地提高嗓门，震得茶几上的玻璃杯都晃了晃，

我家闺女像她这么大，俩娃都会打酱油了！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啥用？

写那些情情爱爱简直不要脸！不如早点找个踏实人嫁了。那小伙子会修电动车，踏实肯干，

虽说个头不高，体态偏胖，学历也不高，但有门手艺饿不着，配你家琳琳绰绰有余！

我在房间里改稿，听见绰绰有余四个字，气得猛地拍了下桌子，稿纸都被震飞了。

我拉开门就往外冲，被我妈死死拦在门口。她往我手里塞了个苹果，压低声音：别出去！

她就等着惹你发火呢，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你赚了点钱就目无尊长！我怕她？我咬着牙，

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想把我拖进泥潭！妈知道，但咱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我妈推了我一把，把我往房间里送，转身回了客厅，声音硬了几分，她伯母，这事真不行，

琳琳不同意。伯母见我妈态度坚决，噌地站起来，指着我妈的鼻子就骂：她不懂，

你这当妈的不懂？结婚就是要趁早，等她将来嫁不出去，老了没人管，有你哭的时候！

她摔门而去的声响震得窗户嗡嗡响。我妈见我生气，劝道：忍忍就过去了，

别影响你写东西。没过几天，伯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响了一遍又一遍，像催命符似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直接按了拒接，还把她拉进了黑名单。原以为这就完了，

没成想周末下午，我刚洗完头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伯母带着那个精神小伙堵在了客厅。

那男人一米六出头，身材圆滚滚的，穿着件紧绷的花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黑乎乎的胸膛，

牛仔裤上沾着油污，一双小眼睛像黏在我身上似的，从湿漉漉的头发扫到光着的脚踝，

带着说不出的猥琐。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身就想回房间，被伯母一把拽住胳膊。

她笑着说道：跑啥？给你介绍对象呢！琳琳，这就是我说的小王，我丈家的外甥。

伯母把他往我面前推了推，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以后我们就亲上加亲了！小王咧开嘴笑，

露出一口黄牙，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口音：琳琳是吧？我姨都跟我说了，你写什么小说。

那玩意儿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我也不嫌弃，将来咱结了婚，

你就在家写小说、干家务、带孩子，我修电动车养你，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比你跟那些虚拟人物打交道强。我还没开口，爸爸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地上砸，烟灰溅了伯母一身：你俩给我滚出去！

姐夫你咋说话呢？伯母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哭嚎，

我们好心带人来相看，你这是啥态度？是不是觉得琳琳赚了点钱就了不起了？看不上人家。

这时奶奶从里屋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拄着拐杖，眯着眼睛打量小王，

突然笑眯眯地开了口，声音洪亮：这小伙子看着就虎头虎脑！身强力壮的，能干活！

我认识他爸妈，都是本分人，咱琳琳要是嫁过去，指定能生大胖小子！

她拉着小王的手往我跟前凑，嗔怪道，也不叫人喝杯茶。小王也不害臊，

顺着就喊：奶奶好！简直了！我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我妈气得脸通红，把我护在身后，推了奶奶一把，妈你咋也跟着瞎掺和！

这门亲事我们不认！小王却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的***，背景是油腻的修车铺，

他嬉皮笑脸地往我跟前凑：琳琳，加个微信呗，咱好好聊聊。滚！

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抓起桌上的热水壶就想泼过去，被爸爸拦住了。

爸爸直接抓起门口的扫帚，往他俩脚下猛抽：赶紧走！再敢来我家撒野，我打断你的腿！

伯母被吓得一哆嗦，拽着小王就往外跑，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等着！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非得让全村人都知道，她写黄***赚脏钱，还看不起劳动人民！没过半小时，

家族微信群里就炸开了锅。伯母发了一连串六十秒的语音，

哭哭啼啼地说我们家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她好心介绍对象还被赶出来，

说我写的小说是黄色读物，赚的都是脏钱，字字句句都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群里的亲戚开始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三婶还阴阳怪气地发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赚了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小姑家的表妹秒回了条消息，直接怼了回去：三婶，

我姐靠自己本事赚钱，光明正大，总比某些人整天想着算计别人强吧？

表妹跟我关系一直不错，我赚了钱后没少给她发小红包，送护肤品，

她总是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三婶，我直接把***小王的照片甩进群里，

特意 @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头像，您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是吧？

正好您家孙女明年就初中毕业了，介绍给她当对象呗？群里瞬间死寂。三婶再也没冒过泡。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们这群奇葩。我指尖在屏幕上飞快跳跃，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谁觉得他好，要么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要么自己掂量掂量。伯母，

要不您离婚了嫁给他，正好亲上加亲？伯母的语音条秒发过来，

尖锐的骂声刺破听筒：林琳你个小***！嘴巴这么毒！毒得过您吗？

还有别整天满嘴喷粪说我写黄***。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

我故意停顿两秒，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倒吸气声，慢悠悠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