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气？
他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那种奇异的“引导”中。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松木条的火苗摇曳不定。
起初，那渗入体内的“白气”微弱如丝，几乎难以察觉其流动。
但随着他精神越来越集中，这种引导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些。
他感觉到三缕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冰凉气流，如同三条细小的冰线，顺着掌心劳宫穴的位置缓缓流入体内。
它们并不汇合，而是如同三条独立的小蛇，在他手臂的经络中极其缓慢地向上游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与舒适感，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当松木条即将燃尽，火光变得黯淡时，齐墨感到三缕“白气”终于停止了流动。
它们不再向上，而是静静地盘踞在了他的双臂之中，仿佛蛰伏了下来。
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中的三块白石散发的那种清凉感己经彻底消失了，变得和普通冰冷的石头毫无区别。
他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查看白石。
果然，原本温润的骨白色泽似乎黯淡了许多，蒙上了一层灰败，触手也只剩下单纯的冰凉，再无那种奇特的“活性”感。
“消耗完了？”
齐墨心中了然。
这石头里的“白气”被他吸收殆尽了。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手臂中盘踞的那三缕微弱的气流似乎随着他的意念微微一动。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并非力量澎湃，而是一种……清晰的掌控感？
仿佛手臂的肌肉纤维、骨骼的联动都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充满了协调的韧劲。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目光落在石屋角落一块用来垫门、约莫脸盆大小、质地坚硬的黑色砾石上。
平时他搬动这块石头都需要费些力气。
试试？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走到砾石前，深吸一口气。
没有像往常那样弯腰去抱，而是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右拳，去“引动”盘踞在右臂中的那一缕“白气”！
就在意念触碰到那缕“白气”的瞬间，它如同被点燃的引信，骤然消失！
一股难以形容的、并非来自肌肉本身的力量感猛地从右臂深处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是如此突兀、如此纯粹，仿佛凭空而生，瞬间充盈了他整条手臂的筋骨！
“喝！”
齐墨几乎是本能地低吼一声，右拳带着远超他平时极限的速度和力量，狠狠砸向那块坚硬的砾石！
**“嘭——咔！”
**一声闷响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在石屋内回荡！
齐墨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拳头——指关节有些发红，微微刺痛，但并无大碍。
而那块坚硬的砾石表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拳印周围，蛛网般的细小裂纹蔓延开去，中心处甚至崩落了几块小碎片！
他……他一拳在坚硬的砾石上砸出了一个坑？！
齐墨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那个清晰的拳印。
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远超他身体的极限！
是那缕“白气”带来的！
它赋予了自己短暂却惊人的力量增幅！
他立刻尝试引动左臂中的一缕“白气”。
同样的感觉！
白气消失的瞬间，左臂力量暴涨！
他再次挥拳砸向砾石！
**“嘭！”
** 又一个清晰的拳印出现在旁边！
当第三缕“白气”被他引动砸出第三拳后，手臂中那种奇异的掌控感和充盈的力量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肌肉用力后的微微酸痛和指关节的刺痛。
三块白石变得灰扑扑的，再无神异。
那块砾石上，三个清晰的拳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狂喜、激动、还有一丝茫然，冲击着齐墨的心神。
这白石……这白气……这力量！
这就是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吗？
这就是“灵气”的雏形？
而他，竟然能够吸收并运用它！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三块变得灰败的白石，将它们贴身收好。
这将是他的秘密，最大的秘密。
同时，一个迫切的渴望在心底滋生：他需要更多这样的石头！
***第二天清晨，狩猎的号角再次响起。
齐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加入了二哥岩虎的队伍。
他比平时更加沉默，眼神却锐利如鹰，仔细地扫视着森林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岩石缝隙，每一丛奇特的植物根部，渴望能再次发现那种独特的骨白色石头。
狩猎的目标是一群在溪流附近活动的“裂蹄鹿”。
过程依旧充满原始搏杀的凶险，岩虎的指挥依旧凶悍有效。
齐墨在战斗中表现中规中矩，用矛刺伤了一头鹿的后腿，为队伍创造了机会。
他表现得像一个谨慎的矛手，没有尝试去运用那己消失的白气力量，只是暗中观察着其他人的战斗方式，评估着普通战士的力量极限。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首到狩猎结束，队伍拖着猎物返回部落，他也没有再发现任何一块类似的白石。
无论是在裂蹄鹿栖息的溪边石滩，还是在它们啃食过的蕨根丛中，甚至在队伍短暂休息的岩洞附近，他都没有感知到那种独特的、让人精神清醒的清凉感。
森林似乎恢复了它寻常的样貌。
巨大的蕨类，虬结的古树，潮湿的腐叶，隐藏的毒虫……一切都和昨天之前没什么两样。
仿佛那几块白石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的、不可复得的奇迹。
傍晚，齐墨回到自己的石屋，疲惫地坐在石床上。
他拿出贴身收藏的那三块灰败的石头，在掌心摩挲着。
石头冰冷坚硬，再无任何特殊。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次？”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
那股力量的感觉是如此真实，那扇刚刚打开一丝缝隙的门，难道就要这样关上？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昨夜引导白气的感觉，尝试着去感受体内是否还有残留。
然而，除了身体的疲惫，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三缕白气，消耗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自行恢复的迹象。
希望之后的失落感，比从未拥有过更加强烈。
齐墨紧握着那三块废石，指节微微发白。
他望着石屋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对这个看似只有血腥与蛮力的世界，感到了深深的焦虑。
力量的种子己经埋下，渴望己经点燃。
他需要找到答案，找到更多的“白石”，或者……找到让力量恢复、增长的方法。
否则，他依旧只是黑岩部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祭司第三子，在未来的某次冲突或祭祀中，命运依旧不由自己掌控。
这一夜，齐墨辗转难眠。